第十六回 劉五爺
小說: 極道危情 作者:犬泽 字數:2969 更新時間:2019-04-26 10:38:42
梁渠果然如左瀧學所說那般大病了一場。
這一場病病的梁渠自己都覺得丟人。他很少生病,也是因為他討厭生病,討厭被人照顧,更何況這一病就得倒下半個月。誰想到他居然在杜奕朗面前生病了,還是因為自己提出的計劃,真是自不量力。不過梁渠鬱悶之餘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雖說病的快生活不能自理,但是能享受祖師爺對自己照顧有加,這個感覺還是蠻好的。
杜奕朗從來沒有照顧過人,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照顧一個人。杜奕朗做事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到讓自己滿意,於是梁渠病的頭一個星期,全幫都有放假了的感覺。
他們箐幫規矩嚴格,一周兩次小會,每天早上堂口彙報檢討與提交貨運總賬,這幾年一直是杜奕朗親力親為,從不缺席。杜奕朗接手箐幫時,人心還有些渙散。為了穩固人心,他每天都親自到四大堂抽查審核。這一規矩就這麼一直持續了三年,杜奕朗這三年來沒有一天閑著,而這一個星期幾個堂主連杜奕朗的面都沒有見著,頓時也緊張了起來。
箐幫現任副幫主劉五爺,江湖人送外號獨眼鷹,此時正坐在總舵會堂的上座,四個堂主分別坐在左右。
「五爺……大當家最近……是不是有什麼難事?」玄武堂主揣測了一番五爺的表情,最後還是問了出口。大當家在他那裡住了兩個月,一回來就閉門不出,他總怕大當家出事自己有連帶之責。
「是啊……前段時間看左二爺匆忙去了大當家的別墅,大當家是不是受傷了?鴻飛社幹的?」朱雀堂主口氣有些不善。大當家這幾年做事大家有目共睹,在座的沒有人不佩服他的能力與氣度,若有人敢傷自己大當家,定是雖遠必誅!
「沒事」劉五爺劉誠使得一手好槍,是老幫主身邊的得力手下,老幫主去世後便勝任了副幫主。此人行事兇狠毒辣,著實也是不好惹的人物「最近大當家看上個小姘頭,有些醉在溫柔鄉了唄。」
劉五爺這話一出,在場四人皆是一驚。
劉誠記得自己帶著四個堂口的賬目去別墅找杜奕朗時候,杜奕朗正拿著粥往房間走的畫面,頓時一陣雞皮疙瘩。他要不是房裡有人,何必把粥端房間里?那還是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看到杜奕朗像個正常人的樣子,甚至看到自己都沒有變臉,就一句淡淡的「放下吧」然後就走了。出門時無論怎麼問李管家他都不說,既然撬不開老東西的口,那就說明杜奕朗肯定下了令,那房裡是誰他就更心照不宣了。
不是姘頭還能是什麼?
「五爺……這話可不能……」
「不信拉倒」劉誠煩躁的把翹在桌上的腿拿下來「我是親眼看到了,你們不信自己問李老頭,這大當家要是沉迷女色不管事了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劉誠滿意的瞥了眼眾人的表情,拿著檢討就走了。
他還真想看看是誰讓杜奕朗樂不思蜀到幫里的事都不管了,難不成是那天報紙上說的黑衣女郎?
此時『黑衣女郎』梁渠正靠在床上,一臉滿足的喝著杜奕朗送到嘴邊的粥。
他看得出來杜奕朗沒照顧過人,其實他覺得自己只是發燒又不是斷了手,粥還是可以喝的。只是杜奕朗堅持要喂,他要是不讓,這人就皺著眉頭盯著你非要把你盯得全身發冷為止。梁渠無奈,也就隨他去了,而且祖師爺給自己喂粥擦身哄睡覺,這優越感不要太飽足。
杜奕朗不但告訴李叔自己不去堂口會,讓幾個堂主把檢討交給劉誠帶給自己,甚至親自去廚房看幾個下人給梁渠煮粥。幾個小丫頭那裡見過這個陣勢,在杜奕朗犀利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盤子碗碟都打碎了不少。杜奕朗覺得這種照顧人的感覺有點奇妙。他發現梁渠笑了自己會感覺很舒服,梁渠難受自己會很著急。雖然他覺得把心思都放在一個人身上有些危險,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這種陌生又舒服的心態讓他有些不舍放棄。
就好像剛出生就失去光明的孩子,所有人都告訴他世界只有黑與白,但有一天他突然看到了陽光,發現世界的繽紛多彩,他必會深醉其中。
梁渠就像杜奕朗世界裡唯一的一道色彩一般,突然躍入眼簾,讓他不舍再失去。
梁渠其實不好伺候,加之杜奕朗沒有經驗,剛開始喂個粥都要被梁渠嫌棄『太燙了』『太大口』『好難吃,不想吃』。但是漸漸的梁渠也開始習慣杜奕朗的照顧方式,也不再抱怨,逆來順受乖乖享受黑幫大哥大『無微不至』的照顧。
雖然有時候讓梁渠有些面紅耳赤。
「我……我可以自己洗澡……」梁渠雙手抱胸一臉窘迫,此時杜奕朗已經準備好熱水毛巾等著他脫衣服擦身。
「不可以,你身體還沒好。」杜奕朗一臉嚴肅的看著梁渠「要是又著涼發燒你會燒糊塗。」
梁渠的高燒三天才退,而且退了沒兩天又低燒了一次。其實連梁渠自己都覺得腦子要燒傻了。但是這畢竟是民國時代,沒有現代的高科技藥物與設備,杜奕朗也不願意讓他住醫院,他這小毛病就這樣起起伏伏持續了小半個月。
「我用熱水洗……真的沒事……」
杜奕朗看他不願意放手的樣子也不跟他廢話,伸手就把梁渠的小臂用武力掰開,梁渠不滿的「嗷」了一聲「我是病人!你這麼凶對一個病人!」
杜奕朗有些無奈的瞥了梁渠悲憤的小表情一眼,拽過他的胳膊就開始擦拭。梁渠知道杜奕朗不是自己反抗的了的,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乖乖撩起衣服讓他給自己擦身。
這樣的畫面兩天就要重複一次,有時候他要是燒退了在大出汗,一天還會發生兩次。並不是梁渠不想保持身體幹爽,而是杜奕朗的手……
杜奕朗是習武之人,手勁很足,但他給梁渠擦身時卻溫柔的過分。濕漉的毛巾劃過皮膚,熱水帶來的暖暖的感覺,其實都非常的舒服。只是杜奕朗認真的有些過頭,所謂擦身,便是全身上下……全身上下都要擦。杜奕朗第一次給梁渠擦身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想耍流氓。而杜奕朗用嚴肅的表情說「都是男人你怕什麼」的時候,梁渠耳根都紅了。就是因為男人我才怕啊……你是女人你給我擼我都硬不起來。
此時杜奕朗正一隻手拿著毛巾擦著梁渠的身體,一邊手就這麼也撫上他的腰揉捏。
又來了。
梁渠悄悄抬眼瞥了杜奕朗一眼,對方還是一臉嚴肅,剛正不阿的表情。梁渠懷疑是不是自己敏感過頭了,這另一隻手也許只是在固定自己的身體而已。杜奕朗撫著梁渠腰肢上的那隻手,帶著薄薄的繭,他甚至能感覺到杜奕朗的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這道傷口像是很早就留下的,深深的凹陷,當時一定很痛吧?難以想像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要撐起這個幫派是多麼不容易。杜奕朗的手似有似無的揉捏著梁渠的腰,讓梁渠舒服的想哼哼。杜奕朗的手這麼舒服,技巧一定也很棒吧?每次給自己擦身的毛巾要是去掉的話…… 卧槽,不能想了。每次杜奕朗給他擦身他都在心裡默念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二十四真言就是為了平心靜氣,可次數多了他也就習慣了,突然一放鬆就破功。
腦洞這個東西一打開就難以停下,這一幻想在腦海中炸開瞬間就呼嘯而過一道烏拉烏拉的火車。梁渠的臉瞬間紅了,紅的很徹底,耳跟脖子甚至手心都溢出了汗水。
「怎麼了?」杜奕朗發現了梁渠的異樣以為他又發燒了,忙放下毛巾抬手去摸他的額頭。
「我……」杜奕朗的大手突然出現在眼前,摸上自己的額頭。梁渠現在眼神都有些獃滯,愣愣的看著杜奕朗的俊臉好一會兒「我沒事……」
「沒有發燒,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不舒服!你擦完了吧,我累了我想睡覺。」
「下半身還沒……」
「不用!」梁渠急了,趕忙抓住杜奕朗準備掀被子的手「我我我現在很累我想睡會。」天啊,這要是被杜奕朗看到自己昂首挺胸的小梁渠自己的臉要往哪擱啊。
杜奕朗疑惑的看著梁渠的臉好一會兒,看的梁渠臉又紅了幾分,最終嚴肅的點了點頭道「那你休息吧。吃晚飯我叫你。」
「嗯……」梁渠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他看不出來杜奕朗有沒有猜到什麼,這張撲克臉要是不想讓自己看出啥表情,自己還真一點看不出破綻。
杜奕朗板著一張臉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間,直到門關上那一刻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是越來越可愛了,我的小野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