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房間那麼小，怎麼又能塞下那麼多東西？

厲君顏隨意翻著整個房間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非主流的貼紙，那些不入流的「明星」「歌手」，甚至有迪士尼七八位公主和王子，一排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兔子，貓熊，倉鼠，豬玩偶，舊舊的，都能看出灰塵的感覺。不用的黑舊書桌上用修正液寫著早字，筆筒是用竹子手工粗糙的削出來的，寫著歪歪扭扭兩個字「舒茵」。

小舒茵大概一米三，不胖不瘦，在厲君顏眼前坐在這個書桌前埋頭學習，偶爾抱著玩偶，偶爾在往窗戶邊框上貼貼紙，她可能喜歡吃水果。學習累了應該就會一下子倒在後面這張床上。

小舒茵蜷縮在床上，一瞬間長大，變成眼眶紅紅，眼睛腫腫，滿腹心事的大舒茵。

有人擋住了窗戶光線，舒茵睡得不踏實的醒來，厲君顏靠坐在桌面上，這個時候有煙就好了，圖省事兒，包沒拿，也沒讓人候著。

「你沒事吧？」

這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她被外公帶走，外公不想讓她趟這趟渾水，那所有事都落在厲君顏頭上了，她要去應付警察，解決這些事情。

「怎麼謝我？」

厲君顏看起來就是「我沒事兒，還能浪。」的模樣，她總是精力充沛，任何時候都生龍活虎的。

「這次你想要什麼？」

約會，還能有什麼是她想要的？舒茵覺得自己身上，或者自己手裡，沒有珍貴的東西能拿來感謝。

「同居啊，上床？或者以後一起吃晚飯？」

前兩者和後一個是同等水準的條件嗎？

舒茵臉一白一熱，覺得這樣大膽說話的厲君顏不僅流氓而且羞恥。

「一起吃晚飯吧。」

厲君顏呵呵的笑出聲，她這個台階給得真的大，舒茵是被抱上去。

「有沒有沙發椅子之類的，我沒坐過板凳。」幸好她還知道那個叫板凳。

有點尷尬，外公外婆家只有一套竹沙發，還是當年外婆進門，外公親手做的。

外公一改往常的熱情好客，這次就不準外婆做飯，一定要舒茵帶著厲君顏去外面吃，厲君顏眼睛看著外公不生氣也不說話。

舒茵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要不，我們就去外面吃？」

「行，外公拜拜。」

厲君顏早就想走了，潮濕的地面，幹凈的大鍋台，她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但是這個房子里的泥土數量達到了她的忍耐上限，她一把牽著舒茵就走，幸好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那凹凸不平的院子能弄疼她的腳。

這麼晚只有麵館燒烤攤還開著，附近這些小店面不太幹凈，舒茵原本想開車帶人去好一點的地方吃，哪知道厲君顏看著有灰塵的大眾座椅就是不坐。

「開輛車過來，我發地址給你，別讓我等太久。」

厲君顏站在街邊打電話，語氣和舒茵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同。

舒茵尷尬得腳趾摳地，但又不能說什麼，有什麼辦法，這租來的車明明洗過的，縫隙里那麼一點兒灰不礙事，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哎，誰叫人家金貴，那皮膚白成那樣，玉一樣，不就是有這些講究才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