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光下，秦北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溫笑覺得暖心，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和秦北肩並肩走迴向了八棵樹廣場。

快到警局前，溫笑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過頭看著秦北問道：「你還沒告訴我，這裡為什麼叫八棵樹。」

「因為這裡有八棵樹。」

「哈？」溫笑好笑地看著他，不可置信地在這周圍數了數，這兩場上的香樟樹分列成兩排，每排四棵，確確實實是八棵樹！

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人大跌眼鏡：「卧/槽，我還以為有個什麼傳說故事，合著你們起名就這麼隨便？」

「做警察的，除了偶爾的委婉以外，最重要的是直接，讓對手猝不及防。」秦北又掏出一支煙點了起來，橘黃色的煙頭在黑夜裡忽明忽暗，一閃一閃的倒真像孩子們常唱的那首歌謠：一閃一閃亮晶晶……

點煙時候的一氣呵成，溫笑看得出來，秦北很愛煙。

「秦北，你這都抽了多少了，也不怕斷子絕孫？」

「本來就斷了。」秦北清笑一聲，眯眼望著溫笑道，「我也喜歡男人。」

「……」溫笑扯著嘴角笑了笑，突然紅了臉，一扭頭直奔著警局走去。

「你倆回來了？我剛想發消息通知你們。」王爺一手捧著文件夾，一手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剛剛接到通知，通爺在城西幹道處的一家叫'極樂'的酒吧里設了點，要在明晚進行毒品交易，這一次的交易數量，不會比上一次少。」

秦北立刻擰緊眉頭，將煙頭隨意戳在桌旁的煙灰缸里，「上頭怎麼說？」

「讓我們去收繳，不僅僅是毒品，人也要弄到。」

「立刻開會！」

「那景陽呢？」溫笑想到，景陽還在格麗汀里。

「事情緊急，我們先開會吧……景陽的話，等她回來我單獨跟她說。」楊清推了推眼鏡，已經準備好了筆記本站了起來。

秦北點點頭，立刻轉身去了會議室。

「……這一次的行動，溫笑暫時不參加，留在酒吧外的車裡隨時等待指令。」

「為什麼？！」溫笑不服氣，怎麼一到工作上，秦北就總是和自己作對。

「我說過，你是一個新人，沒有實戰經驗，這一次，你先觀摩學習，下一次再說。」

溫笑本想再說什麼，可王爺卻在會議桌下輕輕踢了自己一腳，便別過臉去，將抗/議寫在了臉上。

散了會，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唯獨溫笑留在最後，在秦北出門前猛然將門關上。

「秦北，你不要總在行動中阻撓我。」

「這是為你好。」

「什麼為我好？我不需要。」

「別把你的命看得那麼不值錢。」秦北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對準了溫笑的腦門。

「不學習，就永遠不會知道對方會用什麼方法在瞬間取你的性命。」收起槍，秦北瞄了一眼傻愣在那裡的溫笑，錯開他的身體走了出去。

溫笑抿抿唇，繼而低下了頭。

在他面前，自己怎麼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娃娃一樣，什麼，都要他手把手地去教？

下了班回到宿舍，溫笑拉住了想要去洗澡休息的楊清：「我是不是真的像個白痴一樣？」

楊清笑了笑說：「你只是太想加入行動，我們以前剛開始上班時也是這樣，冒進，但沒有壞心眼兒。」

「可不能總把我撂著吧。」溫笑嘆了口氣，別過頭又想到秦北用槍對著自己腦門的模樣，「不行，我要去找他。」

「喂，溫笑……你去找誰？」

「秦北！」

溫笑打開門，跑向了秦北所在的宿舍，將門敲得「咚咚」直響。

一開門，秦北出現在自己眼前，可他身上到處都是水。

「這是怎麼了？」溫笑忘了自己過來的理由，奇怪地看著秦北這一身的狼藉。

「樓上水管壞了，漏水。」

「那你今晚睡哪？」

「睡不了就去局裡。」

「這怎麼行。」溫笑蹙了蹙眉頭，連忙拉過秦北的手臂說道，「這些天你就住我那，等修好了再說。」

秦北笑了笑說：「你來找我，就是邀請我去你那兒住？」

溫笑一聽爭紅了臉，卻不甘示弱地說：「等著吧，那一次我喝醉了被你佔了便宜，我總會上回來的！」

秦北沒有說話，只輕笑一聲便帶上了房門，反倒在溫笑前面走進了他的宿舍。

「隊長？你怎麼來了？」楊清立馬站了起來。

「家裡漏水，到你們這借住幾天。」

「哦……好好好，那我和溫笑睡一屋，你睡我屋。」

「不用了。」溫笑揚了揚唇道，「我有很多事情想向隊長請教，正好趁這個機會多學習學習。」趁機，再上回來。

「嗯，我倒是很樂意教你。」

楊清看著兩人曖昧不明的笑容撓了撓頭，默不作聲地回到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秦北笑著走進溫笑的房間，脫了濕漉漉的警服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露出赤裸的上半身：「第一次見你這麼好學？」

「倒不是好學，只要不涉及工作，任何時候都想睡你。」

「巧了，我只想跟你談談工作。」

「現在是下班時間。」

「這個時候怎麼不敬業了？」

「某人不讓我參加行動，想敬業都無處去。」溫笑陰陽怪氣地走到一旁，將秦北脫下的衣服掛了整齊，「這樣容易幹。」

「溫笑。」秦北一腳跨出了房門，卻停在了那裡，回頭看著靠窗站著的溫笑，說，「如果想做一個好警察，今後的每一步，都照我說的去做。」

「我憑什麼相信你？」溫笑雙手抱臂，不屑一顧地笑了笑，睨著眼看著秦北說。

「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秦北揚了揚嘴角，笑意不明地走了出去。

「……」

溫笑傻了眼，從未想過秦北會用這樣的理由，卻令人無法反駁。自己連身體都曾放心地交給了他，還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

轉過身，對著窗外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溫笑拍了拍發熱發紅的臉頰，那一句玩笑似的「我想睡你」落在心裡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