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後面對著殘缺的穿衣鏡深吸了好幾口氣，溫笑這才猶猶豫豫地打開了房門，捏緊了雙手站在秦北面前：「我好了。」

「嗯，走吧。」秦北揚了揚眉，帶著溫笑離開了公寓。

格麗汀地處繁華的市中心，周圍到了夜裡更是熱鬧喧嘩，燈火通明。溫笑隨著秦北走進大門後便有服務生前來引導，即刻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面前就被放上了兩瓶酒水。人群擁擠，不時有些穿著暴露的正妹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本以為是自己魅力所顯，到了面前卻又都是奔著秦北去的，氣得溫笑牙癢癢，只感覺自己在秦北面前丟臉丟到了家。

難道在他這個「老男人」跟前，自己連魅力也沒有了嗎？

溫笑不信這個邪，一傲氣，偏偏去了和秦北的反方向，吧台上擺放著一排雞尾酒，卻只有紅藍兩色間隔著擺放，溫笑從吧台上隨意拿起一杯藍色，湊近了嘴邊抿了抿，目光在身側不住游離，幾分鐘過後，果真有個人朝著自己走過來。

溫笑對著秦北揚起了下巴，似乎在展示自己的戰利品一樣，可秦北給他的回應卻是令人捉摸不透。

「約嗎？多少錢一晚？」來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一開口，就讓溫笑從頭到腳都石化了一樣。

「喂，你什麼意思！我又不是鴨！」

「不要錢？那更好，我還能省下一筆。」男人輕笑著，伸手就要摟他的腰。

秦北看著溫笑就要炸毛的模樣，連忙走了過來，一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將他帶入了自己懷中，對著男人道：「抱歉，這是我帶來的伴，第一次來不太懂規矩。」

「這樣。」男人哂笑一聲，上下打量了秦北一眼道，「看好你的人，這麼細皮嫩肉的，免得被人勾走了。」

溫笑瞪著眼睛抬起頭，怒氣沖沖地倒：「什麼？你說我……」

「好了，別鬧了。」秦北壓低了聲音，待男人走後一把抓住了溫笑的手腕將他拉進了卡座里。

「分明是剛剛那男人……」

「那男人做的沒錯，是你還沒探清規矩就開始胡來，人家當你是來約炮的也是正常。」秦北打斷了他的話，指了指對面吧台上擺放著的那一排雞尾酒道，「藍色代表找男人約炮，紅色代表找女人約炮。夜店這種地方就是來玩兒的，這麼做含蓄，卻又高效，有需要的人一看便知。」

溫笑目瞪口呆地看了過去，果真在一個女生喝下一杯藍色雞尾酒後就有個男人湊了過去，隨後兩個人便陷入了深吻，又火燒火燎地離開了現場。

「這和我們做任務的時候一樣，不摸清規矩和對方的底細，很容易撞到槍口上。我們的命不值錢，但任務卻是重如泰山。」

溫笑點點頭，在這燈光昏暗的地方看著秦北的面部輪廓，逐步陷入。

「還有那邊。」秦北喝了口酒，又指了指舞台另一端的吧台道，「那邊就比較雜了，是談合作，或者做生意的地方，但那邊有不少生意，都是散販販賣毒品的生意。」

「為什麼不抓他們？」

「你以為那些散販手上的毒品從哪兒來？」秦北有點燃一根煙道，「都是從通爺手上收來的，抓不到通爺，抓他們根本毫無用處，還不如放著他們，從中悄悄打探消息。」

「沒想到，你這人看上去不苟言笑，好似事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原來這麼精明睿智。」

秦北一笑，湊到他耳邊曖昧地說道：「你得相信你唯一的男人。」

溫笑心頭一緊，連忙推開了他將目光投向舞台中央。

一舞終了，一舞又起，紙醉金迷的人群在這燈紅酒綠之處任性地釋放著。短短幾秒的停歇，震耳欲聾的樂聲又伴隨著人群的歡呼響起，溫笑抬起頭，那台上的人讓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秦北！你快看！那是不是景陽？」

「是。」秦北瞧了一眼，不覺得大驚小怪。

白日穿著穩重製服的景陽此刻換上了破洞黑絲，那超短裙直到大腿根，在台上跳著令人驚艷的舞蹈，和她在警局工作時候的踏實完全不同。

這個警局裡到底還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令人吃驚的事情？

「景陽一周會來兩次，她更多的目的，是利用對她大獻殷情的人搜集有用信息。」秦北放下酒杯，拉起仍處在驚詫中的溫笑離開了夜店。

「這警局裡，還真是卧虎藏龍，我的十八般武藝在你們面前，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嘛。」離開了喧鬧不止的地方，溫笑揉了揉被吵得發疼的耳朵，有些泄氣。

秦北沉了口氣望著他說：「現在想要退到二線，還來得及。」

「退？為什麼要退？我來這兒可不是為了端咖啡送甜點的。」溫笑捏緊了拳頭，堅定地看著秦北，「不管有多難，有多複雜，我都可以去學，我不會放棄，我爸也不允許我放棄。」

「看來你爸對你期望很高。」

溫笑搖搖頭說：「我爸早就走了，是被毒販子當人質殺害的。」

「什麼時候？」

「6歲。」

秦北頓了頓，側過頭認真地看著溫笑，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似乎掩藏了不少心事：「所以才想要在緝毒隊做警察？」

溫笑點點頭說：「是，也不全是。我爸走後，我媽跟我說我爸在那頭抓壞人去了，當時我便想著，以後我也要抓壞人。可長大後才發現，毒品這個東西殘害的是千千萬萬的家庭，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我都不想再有小孩子和我一樣，因為這東西，失去了本該福祉圓滿的家。」

看著溫笑怏怏不樂的樣子，秦北覺得十分心疼，卻又不知作何安慰，只是拍了拍他的後背道：「你一定會是一個出色的緝毒警察。」

剛剛還陷入沉悶氣氛的溫笑卻又突然笑起來，秦北知道，他那是掩飾自己的悲傷不想讓人看出。

「之前你可還說我細皮嫩肉。」

「你確實細皮嫩肉，但不耽誤做一個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