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鋮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他辯解道，「其實我也不是沒硬過……」

「哦。」

「真的，你別不信，以前我自己那什麼過，但是搞了一半兒，就沒興趣了。」

「啊？」寧哲認真的幫他思考了一下，「那你應該不是陽痿，你應該是……性功能障礙。」

孫鋮打了個響指，「對，有可能！所以你別喊了，再喊我真的就不行了。」

寧哲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噢了一聲。

孫鋮看他很累的樣子，就沒再打擾他，悄咪咪的盯著他看。

不過看了幾秒後，孫鋮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小寧，你衣服上的鞋印是怎麼回事兒？」

寧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衣服，隨後又躺了回去，「被人踢的啊，你瞎。」

「出什麼事兒了？你被人打了？」

「也不是，就是債主來要錢了。」

寧哲說了個頭，就不準備再說下去了。

孫鋮聽的特別難受，「然後呢？」

「然後就睡覺，你今天得在沙發上睡了。」

「不是，什麼債主啊？」

寧哲睜開眼睛看著他，「跟你沒關係。」

「小寧……」

「我不說你不也能查到嗎，睡覺去了，晚安。」

孫鋮看著他，張了張嘴，沒說話。

確實，他能查到。

但是他更想從寧哲嘴裡聽到……

孫鋮躺到了沙發上，閉上眼睛。

寧哲還是沒把他當朋友。

這天晚上，孫鋮做了個夢。

夢裡，寧哲變成了怪獸，所有人看到怪獸都跑了，就他沒跑，還跟怪獸親切的交談起來。然後，他和怪獸在街上打保齡球，怪獸全中了，他就中了一個。再然後，他就醒了。

操……孫鋮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這晚上算是白睡了。

孫鋮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才五點半。

他正想再睡會兒的時候，突然感覺下面脹脹的，低頭一看，褲子里竟然有些奇怪？？？

他那什麼了？他百年難得一遇的！？

因為夢到了一個小怪獸？

太他媽丟人了。

孫鋮悄悄的起身，來到了衛生間。

結果，衛生間裡面寧哲正穿著個內褲刮鬍子。

倆人對視的那一瞬間，孫鋮下意識轉身。

「操！你大清早刮什麼鬍子啊？」

「我樂意，」寧哲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下，「誒，你……那什麼了？」

「我我我知道！」

寧哲樂了，「昨晚夢到啥了？」

孫鋮心說夢到你了，夢到你變成了怪獸，我倆一起在大街上打保齡球，然後我就那什麼了。

「啥也沒有，醒來就這樣了。」

寧哲噢了一聲，「那你肯定是病，昨天讓我這麼一說，你病就好了。」

「那您是開光嘴。」孫鋮說。

「所以……我給你騰個地兒？」

孫鋮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那，你聲音小點兒，我家這隔音不太好。」寧哲放下刮鬍刀，出去了。

孫鋮也不是特別饑渴。把門關上後，他就靠在牆上，準備好好找一下感覺……

十幾分鐘後，孫鋮洗了個手出來了。

寧哲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這才十幾分鐘啊？」

「嘖，我這不是好久沒感受過了嗎，」孫鋮走過來坐下，「得有個適應的過程。」

「噢。」寧哲笑著看著他，「喘的挺好聽的。」

孫鋮：「……」

操？寧哲撩他？

孫鋮低頭幹咳了一聲，「謝謝誇獎。」

「噗，」寧哲這次是真的笑了，對孫鋮道，「我發現你挺可愛的。」

「嗯？嗯。」

這瞬間，孫鋮感覺自己和寧哲的距離又縮小了一步。

他也笑了，厚臉皮道，「是吧，我也覺得我挺可愛。」

接下來兩個人就沒話了。

孫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種氣氛又曖昧又詭異。

「還想聽嗎？」寧哲突然問。

孫鋮幾乎是下意識就反應過來了，「想！」

「那我就告訴你吧，反正也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嗯，好。」

「我小時候家裡條件也還成，因為我爸是包工頭，雖然苦了點兒，但在我印象里，他每次回家都能給我帶那種別的小朋友吃不到的零食，買那種很洋氣的小外套。所以我以前過的很福祉。

但是，在我七歲那年，我爸接了一個活，挺大的活，據說是修z市最高的建築，是公家的，給的錢特別多，我爸就去了。

結果那個建築修了大半年了，又不讓修了。說地被高價收購了，必須得撤掉。跟著我爸的那幫人不幹了，他們推掉了一整年的活，就為了幹這個，現在不幹，他們的損失誰來賠？然後我爸就去給他手下的那些工人找錢去了。

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們耍了我爸。說既然不讓修，這錢他們也不付。我爸就整天帶著工人在人家公司下打著橫幅要錢，要了大半年，也沒動靜。

那些工人等不及了，就開始問我爸要錢。我爸哪兒有那麼多錢啊，把我家的存款都給了也沒夠。我爸被逼急了，就把那個老總給殺了，嗯，殺了，死了，他也被警察抓了，判了死刑，槍決。」

孫鋮愣了大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他們幹嘛找你要錢啊？」

寧哲往沙發上一躺，「後來那家人上訴了，問我們家要了一百多萬。再後來……我媽受不了打擊，瘋了。某天我去買菜回來後，發現她割腕了。」

孫鋮突然抱住了寧哲，「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

「沒事兒，」寧哲把他推了過去，「這都多少年了，早就沒什麼感覺了。」寧哲長長舒了一口氣，「還是講出來比較痛快，謝謝你願意當垃圾桶。」

「那我也得告訴你一個秘密，希望你能當我的垃圾桶。」孫鋮說。

「你是gay？」

孫鋮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我剛做夢，其實……是夢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