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那日在庫房想為姑娘選一趁手短劍，最後都無滿意的，便將自己的佩劍贈與姑娘了。」

「太子殿下細心，姑娘喜歡外頭的新奇玩意，政務雖繁忙，也五日一出宮為姑娘尋來。」

「懿州主漂泊四海，太子殿下無人陪伴，小時候總是坐在這湖心亭看著遠處，何瑤不知姑娘為何留在這懿州宮中，今日姑娘也坐在此處，何瑤卻覺得和殿下有幾分相似。」

崇寧的心逐漸軟化下來，心結似乎也解開了，那終日擾夢的鬱悶也悄然散去。

「原來忘天蒼和懿州宮，對於我和他是一樣的。漫長的時間孤身一人，我們就這樣長大了。」

「主人，你是在說蓮雨嗎？」

「是啊，芽，你覺得他怎麼樣？」

「他總是帶糖球給芽，芽覺得他是個好人。」

「哈哈，你倒是單純，有糖球就好啦？」崇寧覺得芽單純可愛，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上次他還帶我去了人類市集，原來糖球是老奶奶做的呢。」

「你呀，還好意思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非要他帶你去，他不便拒絕你罷了。」

芽耷拉著耳朵，有些心虛。「我都讓他摸我的頭了，算是交換嘛。哼哼。」

「……」

崇寧和噬魂歌閑聊的話題隨著窗外裂空的驚雷改變了方向。

「死咒和預言之力挾持著他，他也是可憐人。是否真無解咒之法？」

「死咒？主人說的是纏著蓮雨的那根血繩嗎？」

崇寧這才想起，靈獸噬魂歌之眼，可穿世間萬物，看清浮世之謎。

「芽，你都看到了什麼！？」

「蓮雨被血繩鎖縛，」芽咽了咽口水，「城郊有一個和蓮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上也有這血繩。」

看來在噬魂歌眼裡，那死咒的形態便是鎖縛二人的血繩。

崇寧趕緊抱起芽，「芽，你可看到那血繩的解法了？」芽有些受寵若驚，用臉蹭了蹭崇寧的手，說：「芽沒有看見。」

崇寧默默無語，懷抱著芽，庭外下起雨來，木蕭風颯。

池裡的千瓣蓮被豪雨打得稀碎，花瓣在水面四散開來，崇寧對著那花打趣：「今日可不是我欺負你哦！」

芽嗅到了什麼，從崇寧懷裡掙脫出去，崇寧回頭，看見蓮雨執一把紅傘站在亭外，芽在他腳邊撒嬌，「蓮雨，你是來給我送糖球嗎？」

「崇寧，雨大，回去吧。」

不像他們上次見面那般針尖麥芒，她走入傘下，二人無言，往那驚鴻殿去。

「到了，何瑤，煮些熱茶給姑娘。披風有些淋濕了，快些換了吧。」

「我先走了。」

「等等！」崇寧叫住了蓮雨，蓮雨有些吃驚的回頭。

兩人尷尬相視。「我是說，你也淋濕了，等雨小一些再走吧？」崇寧鼓起勇氣對蓮雨發出邀請，這份熱情，是初到人間時，季雲給予她的。

何瑤端來熱茶後退下。

二人目光閃爍，每每對上都要灼傷一般，最後只能一起看著殿門外被大雨模糊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