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數一數二的絕世天才，也絕無可能在區區近乎三年的時間能夠將修為提升到接近長老級別的存在。

疑聲越來越大。

而那些嫉妒的人就開始造謠：

「呵，我有幸見過秦姑娘一眼，她真的能夠稱得上一聲絕美師姐了，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便是那小嘴一笑，我整個心都快融化了。」

「你的意思是……」

那人可能知道要說下去的話，偏就是不願把這話說下去，不過大夥都能猜得到，這秦厭姑娘啊，許是跟玉宸真人有一腿，採取雙修的法子強行提升修為。

「不傳聞都說玉宸真人不近女色，我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有沒有一種可能。」有個人在聽到隔壁桌子在言論修真界最火的人物，他可就來勁兒了，眼珠子滴溜溜轉悠了一圈，忽地咧開唇角，笑得壞壞，「上古禁術這麼多，隨便拿出一樣，就能擁有超高修為。」

此言一出

好端端的吃飯地瞬間喧鬧聲四起，那噪音怕是堪比敲鑼打鼓，震耳欲聾，吵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禁術不已經失傳了嗎？」

「不對！不對不對！！」

有個人恍然大悟，他猛拍了後腦勺，把手裡的酒瓶子放在桌上，整個人都因為激動而快要說不出來話似的：「澈山派在風慶元年，也就是新皇帝剛登基改年號那會，不就摧毀了整整五套禁術？」

「哪五套？」有人就問了。

「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禁術麼都有反噬的那一天，你要知道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一舉，天道都看在眼裡，要是有違規行為，當然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是啊

不得好死

小桃不自在地捏緊袖口，她那會是奉命下山買藥，最近秦厭的身子好像大不如從前，更加疲倦不堪，她跟秦厭的關係也在每一次接觸下來不斷地拉近。

所以買藥一事，還是小桃主動申請，並且瞞著真人。

這一回繼續把調理身子的藥藏在吃食下邊。

結果在雪南山轉了三圈，這腳丫子都快走疲了，都沒找著人，小桃也是笨，後知後覺發現金玉殿的寒伶池還沒去過，便躡手躡腳去了。

好在那會真人在閉關，沒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聲，一切順利的難以置信。

卻是到了這兒，小桃是見著秦厭，可她的精神狀況很有問題，漂亮的水眸子沒了初見時的清澈高冷得不可一世，是看透厭惡的倦意，有點生出想要輕生的慾望，她很累累到四肢百骸都沒半點力氣抬起來。

恨不得閉上眼

整個人溺在池水裡，死也好，死了，不就解脫了？

風雪蕭瑟，吹在那單薄的身影，小桃的心似乎讓尖細的針給狠狠刺穿了似的，怪疼的，連眼眸都不經給起了水霧。

「厭姐姐，你這是幹嘛呢？」

飯盒子放在池水邊準備放東西的地，寒伶池，站在岸邊裸著雙腳的秦厭在聽到這話後，錯愕地轉過頭去，見著小桃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

一瞬間

真的破防了。

一顆滾燙得淚水不受控制從眼眸里笑了出來，秦厭在輕笑，笑聲中多了好些狼狽，她頭髮披著，少許的冷風卷了寒伶池上的冰冷，陣陣刺骨，涼得呼吸都在發顫。

「來年的冬要是能別再下這麼大就好了，我怕冷，不喜歡雪南山，可南山上有玉宸，便是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

一段平常話，按照秦厭的性子，不會說。

就算想說

也是按照玩笑話隨口一提，斷不會這般認真到惹人心碎。

那一次，兩人徹底決裂，秦厭是哭紅了一雙眼，可就是倔強得瞪圓了眼也不肯讓那淚水再次滾落下來，好叫人看了笑話。

可她忘了。

雪南山，也就他們三個人，外加一隻胖得不科學的雪貓。

「厭姐姐，你萬不可喜歡宗主，他背負的是天下又是你的師尊，你們這可是……天理不容啊。」

無論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這一份情感的生出，而小桃也是極力在勸這個朋友，這個執迷不悟又還要痴傻犯蠢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左右她心思的人。

瑟瑟寒風，那隻著單衣的秦厭身形顯得更加單薄，小桃見狀很是心疼，想過去抱抱她，把身上披著的衣裳脫下來給她穿著。

又或者。

只是再簡單不過地把她手拉過來，搓一搓，好回一回暖和的勁兒。

哪知

剛一伸出手，還沒捉住這個固執又可憐之人的手，便僵硬在半空中，再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余小桃你愛過一個人嗎？」

「你知道愛和被愛是怎樣的感覺嗎？」

「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又憑什麼在這指責我逼問我？」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鈍刀一下下掛著小桃的心，小傢伙張了張嘴，才突然發現自己哭了，那淚水不受控制滑落到腮幫，抵了抵里肉，她竟說不出一個字詞。

沒法解釋。

更不敢跟對方說出自己這齷蹉骯髒至極的情感，秦厭喜歡真人，又哪還會見著她的愛，都忘了是何時生出的情緒，就感覺很微妙。

見到這人會笑，見不到犯愁。

一天有十二時辰

她就想要近八時辰全都粘糊在秦厭身上，像塊狗皮膏藥甩不開。

也只是朋友

而現在秦厭對她失望透頂，不過是自己說了一番酸溜溜的話。

頓了頓手裡的動作，小桃忙垂頭偷偷擦去眼淚，然後蹲身去把飯盒抱起，遞給秦厭，巴掌大的小臉努力在微笑。

「厭姐姐彆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好了，你吃點……吃點藥吧你的身子……」

殊不知這笑比哭還難看。

秦厭心裡委屈，又氣得很，一出手，揮出三分力道，把飯盒打翻在地，惡聲惡氣：「不用你關心！假心假意的人能給出什麼好東西。」

強勁的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那人獨屬的梅花清香，可打在身上是生生的疼。

「啪嗒——」，「嚕嚕嚕——」！

藥瓶，紗布，飯菜，紅的綠的，五顏六色的東西打翻在地，還有糕點，都是秦厭歡喜的東西。

小桃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吃痛地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