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雲層壓得很低，枯黃的落葉被寒風刮到半空中打了個璇兒又快速墜落，微微翹起的窗戶被吹得莎莎作響。

韓禾握著剩下的兩百塊錢犯了難，房租和生活費遠遠超出了這兩百塊錢，得立馬找到工作才行。

唯一的羽絨服也落在了歌城，韓禾看了看躺在手邊的代陽的羽絨服，再穿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下車的時候走的太急，竟然忘記把衣服還給他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代陽已經走了。

韓禾急忙給代陽撥了電話，「你的衣服。」

聽筒里傳來低低的氣流聲，代陽慵懶地說：「先放你那，下次我過來取。」

下次過來？韓禾問：「什麼時候？」

雖然看不見代陽，但韓禾還是聽出了他聲音里的笑意：「等我電話。」

韓禾一驚，這話怎麼有些曖昧，「好吧。」

代陽的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清新得像是置身於森林之中。

韓禾推開房門，鋪天蓋地的寒意迎面砸向他。韓禾戴起帽子，把拉鏈拉到最頂，把頭埋了進去，踏上了行人稀少的街道。他在各個招聘欄前停留，篩選出符合自己的招聘信息。

氣溫越來越低，行人越來越少，一陣寒風掠過，掀起了路邊的一張髒兮兮的紙巾，拍在了韓禾的肩膀上，他取下紙巾捏在手中，盯視了一瞬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韓禾無端地悲涼起來，是孤單的感覺，被拋棄的感覺，是束手待斃的悲涼。

一片雪白的雪花墜落在他漆黑的睫毛上，一瞬便化成了一滴小水滴，韓禾用食指沾掉那顆水珠，再抬起頭時，漫天的雪花從空中洋洋灑灑地落下來，落在樹枝上、路燈桿上、快速駛過的汽車頂……

黑色的羽絨服染上一團團雪水，韓禾躲進不遠處的公交站牌下，霎時間，只聽得見雪花簌簌的聲響。隨著時間的推移，雪勢仍不見小，本就不繁華的路上也沒有了行人和車輛，寬大的公路上只剩下韓禾一人，孤零零地。韓禾裹緊衣服，白色的霧氣從嘴裡飄出，他起身踏上被雪染了色的回家之路，雪不厚，人踩在上面不能發出咔嚓的聲響，無聲地留下一串黑色的腳印。

溫暖的辦公室里，南城將灰色的文件夾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冷著聲音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陳雨答道：「昨天晚上。」

南城將實現投放至窗外，「歌城的人怎麼說？」

陳雨：「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們也沒有想到王慶賀會報警。」

南城問：「他呢？」

陳雨：「聽說出去找工作了。」

南城點點頭。

讓獵物自己進入包圍圈，慢慢縮小包圍圈，然後一舉拿下。

陳雨問：「那鄭和凱那邊？」

南城拿起文件夾繼續閱覽，頭也不抬地說：「那種人給點小利小惠，就會掏心掏肺的替人辦事。」

陳雨：「好的。」

南城的目光漸漸變得意味深長，那就看看他能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