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了？」

三個字從陸祿口中問出，帶著一絲期待。

蘇青栩皺了皺眉，突然有些不忍再開口。那些事實，明明是已堆砌在了嘴邊，卻又不忍心再一次承認。想給眼前人留一些未知的可能。

但事實便是事實，即使有人不願相信，也無法更改。

「是的，都沒了。」蘇青栩沉聲道。

「當日烏蘭破城之時，那些周邊番邦小國聚集的不僅僅是自己國家的軍I隊，其中還有不少是江湖上各門各派前來探路之人，畢竟『烏蘭至寶』的誘惑太大，沒人不曾肖想過長生，誰都不願讓哪個人獨佔了去。」

陸祿盯著手中的黑色鏈刀，有些微微出神，他遍尋各地、探訪這麼多年，為的便是求那一個答案，等到今日方才有了些眉目，卻又陡然間斷了線索，讓他多少有些惆悵。

「寒衣教···」陸祿在口中默念這個名字。

「你也不必灰心···你既得了這鏈刀，起碼錶示如今尚有寒衣教的門徒行走在此間。江湖之中的傳聞，有時候也不可全然相信。」 蘇清栩有些見不得陸祿這般低落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安慰了幾句。

「是啊陸祿，就像清栩說的，希望還是有的。」陶慕拍了拍陸祿的肩說道。

「先前我已派人查證了那李府中諸多事情。如你所說，我們的人到李府查看的時候，那李老爺早已死去多時，房中的屍體被人做了處理，掩蓋了屍體的氣味。李府眾人也非盡數知曉此事。那李府的大管家，見到自家的老爺的屍身時，便亂了方寸。再後來聽我們提及城西林洞里的事，也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不過，他同時也提到了一件事。就是他家老爺自打著一年前從荊北回來之後，便時常將自己鎖在屋子裡面，他家少爺也是從那之後開始變得不愛見人。」

「一年前？荊北？」陸祿帶著些疑惑的目光看向陶慕。

「嗯，那李府的管家還說，他們老爺是去參加了一個什麼品鑒會···」陶慕回憶道。

「荊北、品鑒會？我記得荊北是尹家的地界···難不成？」陸祿想到了什麼，轉頭向蘇清栩，想等對方確認什麼。

「嗯，荊北揚刀山莊，每三年會開一次鑒刀會，一年前正是他家召開鑒刀會之時。想來那李府的老爺也曾受邀前往。」蘇清栩點了點頭補充道。

「但其實還有個問題，這李家非是江湖門派，又為何會受邀參與鑒刀會？」陶慕直覺其中定有蹊蹺。

「揚刀山莊···」陸祿蹙了蹙眉，有些急迫的抬頭，看向對面二人。「我立馬去一趟尹家。」

「那倒不必，其實我得了消息，那揚刀山莊的莊主，似乎幾日前便已經動身朝南邊來了。」蘇青栩說道，他向來有心關注著這類事情。

「他此行定然會經過雁門。你若真有什麼想探查的，不妨再多等幾日。等見到人了，你再親自一問也不遲，你這般貿然前去荊北，難保不會落了空。」蘇清栩勸說道。「平白把時間花在路上。」

「若當真如此，那倒也是巧了。揚刀山莊···那這揚刀山莊的莊主可還是那尹凡？」陸祿復又問道。

「嗯，不錯，正是此人。」蘇清栩點了點頭。

「那便好，倒是方便了我。」陸祿莞爾一笑，在說到尹凡的名字是，眼神微動。

「你認識此人？」陶慕在一旁問道。

「談不上多熟，酒肉朋友罷了。」陸祿笑著說道。轉頭看了眼屋外的天色。

「今日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陸祿起身準備離去，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退了回來，沖著陶慕笑道，「小陶子，你這點心可還有了，我想帶些一併走。」

「廚房裡還剩了些，我讓人去給你取來。倒是沒瞧出來你這般喜歡這些糕點。」陶慕說道。

「不是我自己吃的。雁長天受傷了，想來外出也不方便，我等過會兒去瞧瞧他們。小樓那小傢伙向來喜歡這些，我想著帶一點兒給他嘗嘗。」

「是給那孩子的？都在這兒了。」

陸祿笑著接過陶慕遞給他的食盒，沖著二人揮了揮手。「今個兒我就先走了，不留下來打擾你們倆了。」

陶慕被陸祿的話弄得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蘇清栩，蘊紅了雙頰飛快的低下了頭。

「趕緊走吧！」蘇清栩倒是不客氣，抓過桌上的茶碗，砸向陸祿，卻被他靈活的躲了過去。

陸祿拎著食盒剛走出了衙門，迎面便碰上個熟人。陸祿瞧見那人，便扯起一副笑盈盈的模樣走了上去。

「小魚啊，怎麼這個時辰來衙門？」陸祿有些好奇的問道。畢竟柳漁他是知道的，就是那種沒有必要便很少出門的人。今日本就不是他當值，能在衙門口瞧見他，著實有些奇怪。

柳漁翻了個白眼，並不打算打理某人的，徑直朝里走去。

「魚魚怎麼不理人呢？」陸祿卻一把拉住柳漁，笑眯眯地問道。

「···」柳漁見這人一直拽著自己的衣袖不鬆開，心知自己今個兒若是當真一句話不說，怕是也不能離開此地。

柳漁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大人派了人去調查了李府的情況。在那兒尋到了李老爺的屍體，便讓我來看看，可否查到些有用的東西。」

「這樣啊···」陸祿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那真是辛苦你啦。」

陸祿這一臉幸災樂禍看著別人加班的神情，便讓柳漁瞧著來氣。

「魚魚啊，跟你商量個事兒。就是上次你給我的那個補氣的藥，我吃了挺好，你那兒還有麼？別小氣啊。」誰知陸祿卻好似根本沒有瞧見柳漁的嫌棄，竟還張口向他討要東西。

「什麼！」柳漁瞪大了雙眼，沖著陸祿吼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你就都吃了？」

「那不就是補氣的東西麼？能有什麼？」陸祿歪著頭，不解得看向柳漁。

「你！算了···」柳漁在心裡極力寬慰自己，不能隨便和個蠢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