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禾在床上賴到了一點才起，雖然疲憊，但程度較上一次輕了許多。他拿過床頭櫃上的遙控器對著窗戶摁了一下，窗簾緩緩拉開，擠在外面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涌了進來，在柔軟的地毯上鋪陳開來。

光亮重新佔據屋子，放在沙發上的那套白色衣服一下落入韓禾的眼簾，一個想法蹦上韓禾的腦海，這衣服是給自己準備的？

韓禾赤著腳走向沙發，手伸向衣服，在快要挨著的時候，猛地收回了。這該不是在考驗他？畢竟像南城他們這種人著實古怪得很。韓禾環視整間屋子，除了他別無他人，南城那麼忙，應該早就走了。

韓禾拿起衣服和褲子看了下，是自己的碼。他思忖半晌，將衣服疊好放回沙發上，折身走向壁櫃，還是穿自己的好。打開櫃門，他整個人獃滯了，衣櫃里只掛著幾個衣架，衣架上的衣物已不見蹤影。似想起什麼來，他打開鞋櫃，果不其然，鞋櫃里的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嶄新的馬丁靴，也是他的碼。

這些東西都被南城給他準備的，又或許是那個陳雨準備的。韓禾氣憤，他算什麼啊！憑什麼丟掉自己的東西！

心理使然，韓禾覺得穿上這些衣物，穿上這些東西，自己真真正正地就是南城的玩具了，從頭到尾，從裡到外。事實上，已經是了。

無奈之下，韓禾還是很沒出息地穿上了那些衣物，總不能裸奔出去啊。

今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像被水洗過一樣明亮。路上行人腳步輕盈，臉上笑容洋溢，韓禾從銀行出來，心中無限悵然，四百萬就是他這一生的價值。轉念一想，這四百萬，他得掙幾輩子了。還是挺值得的。

院長婆婆的電話打了進來，還未說話，就哭了起來，「禾禾，婆婆我真的對不住你。」

韓禾嘆了一口氣，安慰的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出不來，該用什麼話語才好呢？他不知道，心中堆積了無數的情緒。

院長婆婆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耳邊環繞：「禾禾，你老實告訴我，這些錢你哪裡來的？」

韓禾抬頭望向天空，「奶奶，這錢是我的一個朋友借給我的。你放心，那個朋友人很好的。」

院長婆婆擔憂地說：「那人做什麼的？能一下借你四百萬？」

「婆婆，人家是開大公司的，四百萬對他來說是小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來的。很久以前他欠下我個人情，現在是他還人情的時候了。所以啊，這錢我們也不用還給他。」韓禾胡謅了個理由，抬腳匯入人流中。

韓禾上大學之後，就沒有回過孤兒院，這些年，他和院長婆婆都是電話聯繫，所以韓禾具體情況，院長婆婆是不知道的。

理由聽上去雖然有些不切實際，問題總歸是解決了。況且錢還不用還，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院長婆婆也不再追問。她知道，韓禾就算有難言之隱，她怎麼問，都是問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