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又精明。

敖清推開了趙許野的懷抱，說道：「你不怕嗎？」

分開時，才發現趙許野身上的血跡有一部分沾到了敖清的衣角，怪難堪的。

但趙許野卻不在意，聽了敖清問話，只是搖搖頭，「不怕，在知道你不是人的時候，就已經怕過了……」

趙許野的話音頓了一下，似乎明白敖清到底在問什麼了，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相信你。」

相信敖清什麼呢？趙許野自己也不知道。

「小孩兒，」敖清抿了抿唇，目光依然停在趙許野的臉上，「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站隊？萬一是我殺了他，怎麼辦呢？」

「不會吧……」趙許野聽出了敖清話音里的意思，不需要敖清過多地解釋。

看到趙許野沉默，敖清興緻下去了不少，說到底趙許野只是一個人類，在人類的律法之中殺人是不對的，「好了，你心理負擔別太重了，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聽到敖清的發言，趙許野立馬解釋道。

他雖然害怕敖清他真的殺人了，但是他真的希望敖清沒有那樣做。

如果事情有原因的話，趙許野想，他應該會原諒敖清的。

他好像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底線，回過神來的趙許野突然警覺，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看到面帶著笑意的敖清，趙許野更是抬不起頭。

「我向你坦白吧……剛剛是我在為一位老朋友送行。」敖清說得很委婉，但是他知道以趙許野的智商是聽得懂的。

果然趙許野點點頭，在月夜下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哎……」敖清在腦海中組織語言，最後還是失敗了。

這種事情他一個人經歷了太多了，他活了上千年，為多少妖怪送行過，有很多下場比狐千代還要慘一些，都是敖清一個人扛了過來，他實在是沒有分享的經驗。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講……」敖清看著書趙許野慢悠悠地說道，「這事可以說很大，也可是水很小，剛剛去世的妖怪是我最看中的一個後輩，但他因為某些原因背叛了妖協，然後……就這樣了。」

他盡量把事情說得很簡單，但是語句真的很不通暢，趙許野點頭，表示了解了。

敖清是真的動了手，但有正當的理由，而且看著敖清不自在的神情趙許野有些好笑。

在面對自己的事情時，敖清永遠都像是小孩兒一樣，講不清也理還亂，更別說分享給其他人了。

原始森林的溫度有些低，再加上又起了一陣風，溫度直線下降，趙許野是一時興起來這兒的，本打算看看能不能遇到敖清，在他心中進來遇到敖清的機率非常低，所以身上的衣衫非常單薄。

晚風一吹，帶起了趙許野身上的涼意，「唔……」

這點兒晚風還不能讓敖清感受到什麼，但他還是顧及到了趙許野，往森林外看，是酒店的燈光還有一些路過的人群。

幹了「壞事」的敖清，本能得不想去人類的聚居地，再回頭看了眼自己以前的家，不過思考了幾秒鐘，伸手拉住趙許野，然後往森林深處走去。

「去哪兒啊？」被突然拉住，還往夜色更深森林面走，趙許野有些慌張。

「別吵，帶你去暖和的地方。」敖清沒說太多的話，徑直往森林裡去走。

趙許野感覺四周的事物都在飛快地移動，但是他的腳只是在慢慢地走。

是敖清用了什麼法術嗎？

他抬頭往敖清的身上看，在看到青色的光電在他們二人之間浮動，他確認了。

他在體驗人類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白天從古墓到遺跡，趙許野他們一行人用了快半天，而現在由趙許野帶著只用了十幾分鐘。

「呼……」到地方後敖清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加速移動的法術真的很費精力，特別還帶著個人。

「這裡是……」趙許野抬眼去看敖清帶他來的地方，「古跡？」

夜色里古跡顯得更加的漆黑了，配上森林裡動物和風的聲音，感覺非常冷清，但敖清卻說這裡是溫暖的地方。

「古跡？」敖清稍微喘了一會兒，疑惑道，沒想到他從小長到大的家，能被人類叫做古跡。

「嗯，聽學姐說這裡很可能是一個歷史上沒有記載過的朝代所建造的宮殿。」趙許野如實回答，在白天他就感受過這座宮殿的恢宏，現在在夜晚里宮殿的氣勢也沒有消減過。

聽到趙許野這樣說，敖清笑了笑，「不是沒有記載，是所有文獻都被銷毀了。」

「嗯？」趙許野瞪大了眼睛，「是誰做的？」

身為以為歷史研究所，他對於古代的事物是很感興趣的，像這樣從未在歷史上出現過的朝代，它的文獻是非常重要的。

「空桑。」敖清說出了一個趙許野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

「嗯？」趙許野疑惑道。

但敖清並沒有理會趙許野的疑惑，他打了個響指，昏暗的宮殿里出現了許多青色的光點照亮了這個大殿，然後敖清抬手指著高處的一把椅子說道：「知道那個位置曾經是誰的嗎？」

趙許野微微皺眉，看著大殿中最中央的位置，那個位置上還依稀能看出是龍紋的圖案，按照最傳統的思想，他猶豫地說出了答案，「皇帝？」

這個答案引起了敖清的笑聲，「那你可太抬舉我了。」

這句話趙許野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大腦還在消化這些東西。

「你們在這裡發現了什麼？這裡的文字你們看得懂嗎？不說多了，就大門口的文字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敖清沒有停下嘴，還在說話。

這時趙許野也明白了敖清的話，盯著他不說話，眼裡有很多情緒，但更多的是震驚，「你……」

「不知道吧？」敖清微微一笑，他今天笑了太多次了，可能狐千代的事情太過悲痛，稍微一點點的喜悅，都能讓他高興起來，「上面的字是……喂！」

還沒等敖清的話說完，趙許野就上前抱了過來，打斷了敖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