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親昵，趙修羽趕忙收了手，將手帕放在已經做起來的江昱珩的手中。

江昱珩慢慢鬆開了他的手，用手中的帕子擦掉臉頰上的淚水。

待他情緒緩和一番之後，趙修羽才再次開口：「不管你夢到了什麼，那都是假的，不必過於介懷。」

「......好。」江昱珩揉了揉眉心，那種事情最好......只是假的。

江昱珩坐在窗邊，再次看向外面的街道，已經是黃昏時分，街道上依舊熱鬧，趙修羽把新點的茶水放在了他面前：「新茶，試試吧。」

「好。」江昱珩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茶水，跟剛才的確實不一樣，桌上的茶具也已經換了，經過剛才的環節，他心裡哪種不適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不少。

趙修羽坐在他身邊，手中端的盤子里放在了一些精緻的茶點，不一樣的造型，但是看著也很精緻。

江昱珩手中的茶杯還沒放下，他已經又拿了一塊點心：「......是甜滋滋的東西。」

「據說還有鹹口的茶點，想試試嗎？」趙修羽看著滿目溫和的江昱珩，彷彿跟剛才目露凶光的是兩個人一樣。

江昱珩看了看他手中的盤子，又看了看桌上的東西：「......今天就算了，這些吃完就差不多了，明天再來吧。」

「好。」趙修羽點頭應下。

夜幕降臨，街道上的燈光已經少了很多，趙修羽拉著本想慢慢逛一會兒江昱珩回了家，一路上邊走邊解釋：「宋、梁兩國正在交戰，這裡夜間是有宵禁的，在街上亂逛是會被抓起來拷問的。」

「拷問」這個詞江昱珩還是明白的，畢竟他這些年也沒少做這種事情。

「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江昱珩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就是眸中的光閃過了一絲狠厲。

趙修羽自然沒看到，回到家，就看到了站在堂屋中的林子賢，估計是看他們一直不回來，一些著急了。

悠然在旁邊侍茶，看到他們回來也鬆了口氣。

林子賢道：「最近那邊要接待梁國的使臣，夜間的巡邏回更加探秘，你們還是不要在外面就待的好。」

趙修羽道：「我明白了。」

江昱珩也跟著點了點頭。

林子賢知道這二人在這種事情上並不是不聽勸的人，所以得到回應之後就離開了。

悠然收拾著桌上的茶杯：「娘這兩天停了鋪子里的事情，估計是想跟你們談談，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她應該只是......憂心你們的安危。」

「我知道了，謝謝。」趙修羽看著乖巧的悠然，覺得他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江昱珩也點頭示意。

回屋之後，沒有休息多久，趙修羽又把藥給他端了過來：「看你今天的樣子，覺得你的身體好了不少，身上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喝完藥，江昱珩才回答了他的問題：「......嗯，不舒服......要說不舒服的話，嘴巴里很苦......算不算？」

趙修羽失笑，把今天新買的糖給了他：「之前你把糖都給了那些孩子，自己估計沒吃到多少，我今天看到有賣一樣的，就買了一些。」

這糖確實甜，吃了之後很是舒心，是江昱珩很喜歡的感覺。

「修羽心中似乎有顧慮？」江昱珩發現趙修羽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

趙修羽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開口道：「......神君廟的那天，我覺得姑姑的狀態不是很對，我這兩天又一直讓她生氣，所以有些不放心。」

「纖雲仙子心思細膩，在人界久了，心中生了煙火氣，自然會被感情所左右，不過所幸，現在的悠然已經可以好好陪著她了，但是終究不能長久......若真的是這樣的顧慮，不如......去勸悠然修仙。」江昱珩對於人都壽數還是有一些概念的，對於林子賢這樣的鶴族來說，只能算是漫長生命中的一瞬，若情感真的深刻，怕是會在心裡留下深刻的傷疤，並且......不會因為時間而癒合。

趙修羽點頭：「我也有想到這一點，但是聽到你跟他那天聊過的事情之後，我覺得他不一定會同意，而且我覺得姑姑她......並不想讓悠然修仙。」

「為什麼？」江昱珩不解，林子賢身為天宮中的仙族，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如果真的有一天悠然真的死在她眼前，她真的會無動於衷嗎？

趙修羽在屋中來來回回走了兩圈，這才道：「我覺得是因為......她對於天宮太過失望。」

「......這確實是天宮的過失，不過，我想你保證，待事情結束，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江昱珩手裡捏著那張包裹糖塊的糖紙，這個話題確實不是很合適。

趙修羽拒絕了他的想法：「現在天宮不似從前，還是......自保為上，你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

「我可以保證是在我安全的情況下去『勸說』的。」江昱珩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予以安撫，況且這一趟，他還想把趙修羽也帶回去。

次日，三個不是吃飯的人面對著桌上的食物陷入了沉默：「......或許，或許應該告訴他真相。」

「不可。」林子賢認為這樣做並不妥帖，她希望悠然可以安全快樂的生活，不用為那些權力的交織而困擾，也不用為了仙術的修鍊而煩躁，能在這裡過上平安快樂的生活。

江昱珩接受的很快，今天的早飯沒有昨天那麼清淡，但是聞起來更香了：「纖雲仙子有自己的規劃和認識是一件好事，不過......今天什麼沒看到悠然。」

說罷，江昱珩就拿起了筷子，聞起來真的好香。

林子賢道：「他說，既然以後不用去寺廟了，就要還俗去學堂上學了。」

「姑姑不打算教他卜卦嗎？」趙修羽對於悠然的選擇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