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林子賢拒絕的很果斷，「有些事情是不能被他知曉的，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況且現在他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他過得高興、滿足，我也就沒什麼掛念了。」

江昱珩慢條斯理的吃著桌上飯菜，他一直覺得悠然這孩子不錯，雖然自己和修羽沒有吃飯的習慣，但是他還是會一日三餐的顧念著，再加上之前簡短的了解......說不定這孩子有些別的機緣呢。

趙修羽聽了林子賢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姑姑說的有理。」

「至於你......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我就不再勸誡了。」林子賢的目光轉到了趙修羽身上，這段時間她已經用盡各種辦法試探，明白他這個想法肯定不是短時間內產生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不如放他去試試。

林子賢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平安福，給了趙修羽：「給你了。」

如果事情成功，結果大家喜聞樂見，如果失敗，這個平安福中藏的法術也可以保趙修羽一命。

趙修羽把平安福收好，若是自己不收下，她估計是不會放心的。

江昱珩乖乖吃飯，對於他們之間謎語般的談話沒顯露什麼「興趣」，也沒有追問這些事情，只是無聲的進食。

林子賢看向了他：「二殿下呢？此次下界所謂何事啊？」

江昱珩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並不存在的油漬，這才認真回答道：「......此次下界的目的確實是為他巡視四方神君廟，並沒有帶其他的任務。」

「那......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林子賢看向了江昱珩，畢竟這是現在凡界唯一一個正經的仙族，這件事情交給他才是最合適的。

江昱珩點頭：「纖雲仙子請講。」

「宋、梁兩國交戰已久，兩國都已疲憊不堪，此次使臣前來的目的是為了議和，若是成功戰爭就會結束，若是失敗戰爭便會激化，不管是哪種結果，戰場上的煞氣不會輕易散去，還請二殿下『賜福』，驅散煞氣，讓當地人過上和平的日子。」林子賢若是貿然動手，就會被發現身份，再次激起天帝的怒火也說不定。

但是江昱珩是奉命下界的，在巡視四方神廟的途中「偶遇」戰爭後殘破的戰場，一時「心軟」，為當地「賜福」，說出去也是一件積德積福的好事，天帝也不會怪罪。

江昱珩笑道：「這本也是我份內的事情，多謝纖雲仙子的提醒。」

繞去戰場上看一圈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煞氣」這東西也不能說都是壞的，若是使用得當，也是一把利器。

趙修羽若有所思的看著面上已久帶笑的江昱珩，小孩子還真是會長大，都快認不出了。

悠然是午後回來的，書袋扔到桌上之後，就得到了林子賢放到他手邊的水，看著他臉頰上的汗頗為心疼：「學堂離這裡路遠，不若......在學堂附近再買個宅子？」

「嗯？」悠然看著自己的娘，之前說想要搬走，她不是說這裡的福氣彙集，是不可多得好地方嗎？這麼現在倒是想搬了？

林子賢見他表情有變，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我只說再買個宅子，可沒說要把這裡賣掉，況且......」

「娘要跟我一起搬過去嗎？」悠然對於她支支吾吾之後的況且沒什麼興趣，追著就又問了一句。

林子賢坐在原地思索良久，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嗯，不過要等修羽他們離開。」

「哦對，表哥呢？這麼沒見他和那位江公子？」

這個宅子不大，一共就四個小院子，正對門的是堂屋，廚房在旁邊，後面的兩個院子一樣大，東邊的是他和林子賢的住所，西邊的是趙修羽和江昱珩暫時住著，小小的宅子還有些擁擠的感覺。

「他們......他們不常來這種地方，所以喜歡往外面跑。」

江昱珩不用說，應該是長這麼大第一次下界，至於趙修羽......那孩子這些年孤僻，不愛往人多的地方跑，每次來信都說實在哪兒哪兒的山裡降伏了當地的什麼妖魔鬼怪，很平安，不用繼續掛念什麼什麼的，也不， 常來這種城裡。

悠然越發不懂了，趙修羽雖然身上衣服不怎麼名貴，但是也是相當舒服的料子，身上的一些配飾也是相當精緻，至於江昱珩......悠然覺得他有一種不屬於這裡的貴氣，他們不常在城裡？那是在哪兒？總不能在村子裡吧？

看著悠然一臉的疑惑，林子賢就明白自己的好大兒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修羽常年遊歷在外，喜歡看名山大川，而江昱珩江公子家底殷實，是住在遠離煙火的山間中的世家公子。」

「哦。」悠然看著林子賢，面上帶著笑，「娘的卜卦又精進了，算兒子的心事一算一個准啊。」

「看你的心事是不用算的，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心裡想什麼我看一眼就知道。」林子賢看著笑呵呵悠然，心中也舒適了不少，「歇好了就說說今天在學堂都學了些什麼吧。」

「娘，我跟你說，今天的那位先生......」

江昱珩已久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偶爾有姑娘跟他對上眼，那姑娘就會因為那張臉而羞紅了臉，江昱珩也只是禮貌的朝人家點點頭，然後若無其事的看向旁邊的鋪子。

趙修羽在旁邊給他沏茶，但是手法極其生疏，這是剛才江昱珩才教他的：「......你這樣看外面，會被那些姑娘的家裡人當成是騷擾人家姑娘的壞人，有心家也會特別注意你，認為你是在這裡收集什麼情報的。」

江昱珩在天宮的時候就是這樣看的，大大方方、毫不避諱：「會嗎？」

「自天宮向下看，那是仙人對於凡界的審視和照顧，可你現在身處其中，就不得不去考量你的行為誰不會為你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