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瀾到的時候姜綠剛把煲好的土雞端上桌，江遠說他要晚點回來，喊姜綠先吃，有事等他回家了說。

姜綠看到葉清瀾手裡提的奶茶，眼睛跟月牙一樣彎起來。

「給阿遠也買了呀，謝謝青瀾，我正好想喝了」，姜綠接過葉清瀾手裡的奶茶，給葉清瀾拿了拖鞋，提著袋子乖巧站在一旁。

「呵」，葉清瀾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聲。

「都是給你的，慢慢喝」，說完走向飯桌前，像個少爺等姜綠伺候。

葉清瀾家裡食不言寢不語，姜綠不一樣，他喜歡吃飯說，覺得這是一天一家人溫馨相聚的時刻。

雖然他沒家人，但是他有江遠和清瀾。

葉清瀾吃的很快，但是吃相依舊斯文。

一邊進食一邊聽姜綠說他最近的工作。

「他們沒對你動手吧」，葉清瀾想到自己還在高中的時候，姜綠經常被他們學校的人欺負，當時還是許暮秋一個人進去擺平了一個宿舍，從那以後也消停了，姜綠度過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校園生活。

「沒有沒有」，姜綠嘴裡叼著一塊蝦，搖晃腦袋，「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麼容易衝動」。

說完想起來自己走的時候把新同事氣的要發癲的樣子就笑出聲，繪聲繪色的跟葉清瀾講了一遍。

「真厲害」，葉清瀾面無表情的咽下嘴裡鈍的軟嫩的雞腿肉，半隻雞，雞腿只有一個，姜綠已經偏心眼的把他撕開放到葉清瀾碗里了，葉清瀾嘴裡吃著美食誇的一點都不走心。

姜綠完全不在意，像個打了勝仗的小公雞，昂首挺胸的志得意滿。

說完自己的光輝戰績，沒一會兒又焉頭搭腦。

「不知道現在工作好不好找」，姜綠說著鬱悶的戳了戳碗里的米飯，新聞里都是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畢業附帶失業的新聞，他後知後覺的擔心了起來。

「嗯，的確難」，葉清瀾老神在在的回話，「沒想過自己開個店嗎」。

「啊」，姜綠筷子還貼在唇上，傻乎乎的看著葉清瀾。

「開個店吧，打工一輩子賺不了什麼錢，你每個月工資攢了這麼多年，夠盤個店了吧」，姜綠算是手藝活，一個月從原先的四千已經漲到八千，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夠多了，他一個人吃飽全家飽，平時又節省，應該存了一些錢了。

葉清瀾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對於物價和普通人的工錢還是有一些了解，醫院畢竟是百姓聚集的地方，什麼類型的病人都能接觸到。

葉清瀾走後姜綠打開手機上的銀app，對了一下數目。

崇遠這十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房價已經不是他能企及的高度，連死人住的地方都貴的咋舌，現在還有些人，專門買小戶型的房子拿來做骨灰房，姜綠以前的舊小區就有人把陽台封了白磚，專門用來放先人骨灰盒，好在那一棟離姜綠的住所遠，每次遠遠看到他還是會有些怕。

如果真盤個店，虧本了這些年攢的錢就打水漂了。

姜綠想了一下就沒想了，他沒有做生意的頭腦，青瀾說的簡單，他卻聽的雲里霧裡，他本來就不適合開店，還是晚上跟江遠一起看看哪家店在招人。

江遠快到十點才回來，姜綠趕忙把菜都給他熱了一遍。

「你去哪裡啦，回來的好晚」，姜綠怕他一個人吃飯無聊，自己也盛了一碗雞湯，坐在一旁慢吞吞的喝。

「去給你準備生日禮物了」，江遠吃飯可比葉清瀾粗魯多了，抬著碗，暴風式把米飯吸入嘴裡，米飯泡著熬的濃郁的雞沒幾下一碗就入了肚，江遠吃第二碗的時候才放慢了速度。

「是什麼，能告訴我嘛」，姜綠眼睛都亮起來了。

「明天再說」，江遠半天不鬆口，任姜綠翻來覆去的猜測。

「你工作怎麼回事」，江遠終於問出聲。

姜綠平時都是按時按點下班，今天提早回來，又沒生病。

「我辭職了」，姜綠聳拉著腦袋，像是一個跟老婆坦白丟了工作的上班族。

「他們欺負你了？」，上次去的時候就感覺到那些同事放在姜綠身上不好的目光，姜綠不辭，他也想找個機會喊他辭了。

在葉清瀾年前款款而談，打勝仗的姜將軍，在江遠面前委屈又小聲的告訴對方這陣子受到的孤立，說著說著兩眼汪汪的放下碗往江遠懷裡湊。

「怎麼回家不跟我說」，江遠放下碗，把人抱到大腿上。

姜綠坐在江遠腰上，兩隻手抱著他脖子，埋在他胸前小聲打小報告。

「同性戀就不可以做糕點嗎」，姜綠氣悶的問江遠，沒哭出聲，但是眼淚跟小溪流一樣途徑江遠胸膛，江遠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

「可以，寶貝做什麼都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咱不搭理那些sb」，江遠感受到胸口的濕意，心疼的要命，軟聲軟語哄了半天。

「我明天不上班了，我想做，做多久都沒關係」，姜綠手裡拽著江遠衣角小聲的說。

「行」，江遠笑了一聲，把人往懷裡摁了摁，拿起碗快速把剩下的飯扒拉完。

姜綠就跟樹袋熊一樣江遠收拾碗筷他就掛在江遠後背，比平時粘人好幾分。

江遠也樂得他這樣黏糊。

兩人洗完澡，黏答答就上了床，姜綠說著做多久都沒關係，因為心情激動有些大，一放鬆下來就容易睏倦，第二次的時候就累的發困，嘟囔著說不要了，兩隻小手胡亂推著江遠緊實的腹部，嘴裡邊說著話邊隨著江遠力度的推進貓叫一樣哼唧。

江遠哄著人不再堅持，快速衝擊了一會兒就看著姜綠潮紅的臉，撤出分身交代在自己手上。

給姜綠擦完身體的時候姜綠已經睡的發沉，安靜的房間里是他的呼吸聲。

江遠低頭親了親他紅潤的蠢，把他的可愛檯燈調成暖光，起身把卧室燈關了，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對方每天都混跡在那麼幾個場所很容易找到，身邊都是狐朋狗友，沒什麼看頭。

「戴這玩意兒都有些喘不過氣了」，江遠走到路邊長椅上，把臉上的口罩扯下去，漏出有些凶氣的臉。

「安全點比較好」，他無所謂，姜綠和江遠如果被人記恨，蓄意報復，也挺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葉清瀾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吸了了一口。

他都多少年沒打架了，兩次都是和這對情侶一起，不得不說有些東西冥冥之中的事情。

「手沒事吧」，江遠也點了一根，兩個人坐在長椅上休息，抽根架後煙。

葉清瀾指根骨節破了口子，不是江遠多關心他，一個醫生，手太重要了，要是因為這件事弄了點啥破損，他怕自己老婆會擔心。

「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葉清瀾嗤笑了一聲。

……

江遠:是我賤跟他搭話。

「謝了」，這本來就是自己事情，葉清瀾來總該說聲謝謝。

「我為了你？輪得到跟我謝？」，葉清瀾抬了一下眼皮，帶著葉氏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

江遠:我犯賤，我真該死，不該跟狗說話。

兩人待在一起十句話八句冷嘲熱諷，抽完煙各回各家。

江遠在客廳開了空調，散了身上的冷氣才輕手輕腳開了卧室門，抱姜綠的時候還是醒來了。

姜綠眯著眼困得跟夢遊一樣問他幹嘛去了。

「上了個廁所，寶貝睡吧」，說完把人往懷裡貼緊了一些，輕拍他的後背，低頭親了親他腦袋。

姜綠半夢半醒，閉著眼哼了一聲埋在江遠懷裡沒兩秒就睡著了。

江遠有些後悔剛剛沒多踹幾下那幾個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