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醫科大在芊芊學子的熱情下並不顯得寒冷蕭索，姜綠手裡捧著包裝精緻的蝴蝶蘭，下巴埋在圍巾里，兩隻圓潤的大眼睛在來往人中搜索。

葉清瀾想來店裡接他們，被姜綠拒絕了，他想葉清瀾開完講座再送他花，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聽說，你開了一家餐廳」，虞念傾給坐在一旁的師弟倒了一杯手磨咖啡。

「嗯」，葉清瀾有些懶散的靠在虞念傾的教授位子上，昨天手術強度大，他還沒睡夠就急忙起床來學校，一臉要英年早逝的狀態。

「怎麼，要去捧個場？」，兩人雖然上學經常一起跟著導師做事，但是平時生活交往甚少，都是喜清凈的人。

「我家裡有個小孩」，虞念傾難得有些躊躇，話在嘴裡繞了一圈才開口，「你那還招人嗎」。

葉清瀾畢業後兩人偶爾有些學術交流，私事一點都沒談過，關係難免有些生疏。

葉清瀾喝了一口濃郁苦澀的液體，這味道在做課題的時候經常陪伴兩人一整個通宵，舌尖都要被苦到髮捲。

「有照片嗎」，葉清瀾問。

虞念傾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卻還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鎖屏界面上的男生咧著一口白牙，長相標誌，白凈的脖子上鮮紅的種了一顆草莓。

……

葉清瀾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一旁一本正經的虞念傾，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可以」，葉清瀾從從桌子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卡片，卡片上印了三個卡通小熊，戴著同色系的圍巾，其中有一隻戴著葉清瀾剛摘下的同款圍巾。

「這是店長名片，你晚點聯繫他就行」，上邊除了三隻傻熊，還有姜綠的聯繫電話和餐廳地址。

「晚上一起吃個飯？」，虞念傾把卡片細心收到自己的錢包里，向葉清瀾邀約。

葉清瀾搖搖頭，姜綠早就跟他說今天去家裡吃，今天慶祝葉清瀾回校演講，休息半天，他要做大餐慶祝。

「你，你要不帶你家裡小孩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還有店長和店裡員工，正好認識一下」，葉清瀾很少做這些呼朋引伴的事情，頂多被姜綠拉去坐下吃飯。

「方便嗎」，虞念傾問。

「沒什麼」，葉清瀾打開手機問姜綠他們到了沒。

姜綠:到啦，在等錢豪他們。

葉清瀾:「行，等到人就進去，晚上吃飯加兩個人」。

姜綠:「好呀好呀，是梁醫生嗎」。

姜綠認識的葉清瀾朋友就只有梁景誠。

葉清瀾:「不是，大學的一個學長，他想讓他家裡小孩來餐廳工作」，葉清瀾一邊喝著虞念傾親手磨的咖啡一邊跟姜綠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

姜綠:「好呀好呀，人多熱鬧」。

姜綠:「他們有什麼忌口的嗎」。

姜綠抱著花，靠著江遠刷刷刷給葉清瀾回消息，兩人躲在一個背風處等人。

邊跟葉清瀾聊天，邊把內容複述給江遠。

江遠對再請個員工沒什麼意見，他本來就有意再招兩個人，店裡生意好，忙起來姜綠都沒什麼時間休息，給人都看心疼了。

「有什麼忌口沒」，葉清瀾看了一眼時間，問一旁的虞念傾。

「沒有」，虞念傾搖頭，的確沒什麼忌口，對方吃什麼都吃的很開心。

錢豪他們到的時候兩人的聊天也告了一段落，錢豪熱情的帶宿舍里的人和兩個老闆打招呼。

「江哥，店裡還缺人嗎，你看我行不」，說話的男生挺直腰背，熬夜打遊戲的眼圈怎麼挺直腰背都遮不住腎虛感。

「滾，別來降低我們店裡顏值」，錢豪佯裝惱怒，邊罵邊踢了一腳說話的人，幾人嘻嘻哈哈推搡著往前跑。

江遠攬著姜綠的肩膀，跟在錢豪他們宿舍人後邊往禮堂走，姜綠很羨慕這種宿舍打鬧友情，看著他們互相耍寶自己也開心。

葉清瀾無論是專業還是長相的吸引力都是頂尖，姜綠還是低估了他的受歡迎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當紅明星來了。

姜綠被江遠護著，一直到座位上都沒怎麼被推搡到，抱著花，好奇的四處看，還沒到開講時間，已經座無虛席，後邊的空地上也都站滿了人。

「人好多呀」，姜綠把花抱到右邊懷裡，湊到江遠身上小聲說。

江遠哼了一生表示看到了。

「一會兒你拿著花，我要給清瀾拍視頻」，姜綠瞅著葉清瀾被人引著進禮堂，跟看到明星似的想站起來。

……

葉清瀾朝他們這邊掃了一眼，跟拍電影似的，一小圈此起彼伏的喊學長學長。

「清瀾好像很受歡迎」，姜綠有些傻氣的揮了揮手。

江遠有些不爽的抱著塞在懷裡的花，看著自己老婆興奮的打開手機視屏錄製功能，熒幕里是葉清瀾在台上的人模狗樣。

姜綠想起來第一次見到葉清瀾的時候，煙霧繚繞的網吧里，少年清冷的看著他，他把號借給了對方，葉清瀾給他買了一杯奶茶，然後就是幾個人打架鬥毆被帶到警局裡。

回想穿著高中校服的葉清瀾，再看看講台上，穿著合身西裝，游刃有餘的葉醫生。

原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啊，姜綠沒緣由的覺得鼻酸，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人，有些矯情的想落淚。

「他講的有那麼感人？」，江遠聽不懂那些醫學專業名詞，只是覺得無聊，一直餘光注視著自己老婆，看到姜綠一副要哭的樣子，有些嚇到的牽住老婆的手，小聲詢問。

「我只是突然發現清瀾長大了」，姜綠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

「他又不是你兒子，你還感慨上了」，江遠嘴巴不饒人，卻安撫似的收緊了十指緊扣的手。

姜綠笑了一下，不跟江遠犟嘴，專心看著台上的葉清瀾，身子歪著靠在江遠肩膀上。

姜綠原先想的葉清瀾結束就送花的預想還是泡湯，演講一結束，葉清瀾那個位置就被圍的水泄不通。

錢豪收到消息就帶著兩人往葉清瀾停車的方向走。

他下午還有課，送完人就匆匆趕去上課。

葉清瀾停在一家校內奶茶店後邊，江遠點了兩杯喝的，慢悠悠的陪著老婆等人。

店裡暖氣足，姜綠等了一會兒就有些犯迷糊的靠在江遠肩膀上想睡覺。

店裡零散坐著好些不上課的學生，桌子上擺著要送葉清瀾的花束，江遠放低了肩膀好讓姜綠靠的舒服，一隻手攬著老婆肩膀，一隻手摁著手機回消息。

冷峻的臉上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們附近幾桌看姜綠睡著了都自動降低了聲音。

葉清瀾被拖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江遠點的第二杯還沒被拆封，葉清瀾拿過來插上喝了一口，太甜了。

他沒浪費食物的習慣，兩個小時講的口幹舌燥，還是喝了大半杯，姜綠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轉醒。

「啊，清瀾你來啦」，趕忙從江遠身上爬起來，鄭重的把桌子上的花遞給葉清瀾。

「送給你」，姜綠睡了一會兒，圍巾壓在臉上有幾道痕跡，明媚著一張剛睡醒的臉，望著葉清瀾。

葉清瀾放下握在杯壁上的手，有些愣怔的接過姜綠遞過來的潔白蝴蝶蘭。

「謝謝」，葉清瀾沖著姜綠溫柔的笑了一下，把花抱在懷裡，支起半邊身子，傾到姜綠身前，在他泛紅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江遠不想看他倆膩歪，一直低頭玩小遊戲，以至於葉清瀾親的那一下他沒來得及揍人。

「走吧」，葉清瀾不管身後臉色爆紅的姜綠和一旁要殺人的江遠，抱著花快速溜到店外。

「學長會挨揍吧」，同在店內來看帥哥的女生也沒想到這個發展，有些獃滯的拉了拉身旁的朋友。

「一定」。

在姜綠的再三阻撓下，葉清瀾還是沒能挨揍上。

「別生氣嘛，清瀾只是太高興了」，姜綠跟在做飯的江遠身後，哄了快三個小時。

葉清瀾送他們到店裡就溜之大吉了。

「他不是故意的啦，我們是好朋友嘛」，姜綠吶吶的拉著江遠的衣角。

「別生氣了阿遠」，姜綠沒想到親一下江遠反應這麼大，一邊擔憂一邊心裡有些罪惡感的甜蜜。

「晚上你想怎樣都行，好不好呀」，姜綠歪著頭側到江遠身前看他臉色。

江遠一張臉還是黑著，無論姜綠說什麼都八方不動。

把人推開，拿起菜刀哐哐哐的剁肉餡，那力度，彷彿在砧板上的豬肉是葉清瀾。

姜綠哄了三個小時，有些泄氣的從身後抱著江遠的腰，額頭抵著江遠寬厚的後背。

「老公，別生氣了」，姜綠環著江遠的腰晃了晃。

「我明天做羊肉給你補補啊」。

江遠還是不為所動。

姜綠貼在他身上他也沒推開。

「哼，生氣包」，姜綠哄半天沒成效，掐了一下江遠腰，沒掐動，轉身要出去。

還沒出廚房門口就被人拉回去摁在牆上堵住吧啦了三個小時的嘴。

姜綠順從的張開嘴，任由他有些用力的翻攪。

結束的時候姜綠都有些喘不過氣，眼睛裡都起了水霧。

喘著小氣湊到姜遠唇邊，親昵討好的親了親。

「不準生氣了」，說完趴在江遠懷裡平復氣息。

「下不為例」，江遠親了親他頭頂。

「下次再對你動手動腳我不會客氣」，江遠有些惡狠狠地說。

「嗯嗯嗯」，姜綠有些無所謂的在他懷裡應和。

江遠:「今晚做三次」。

姜綠感覺自己的腰已經開始酸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