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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盞燈

    【GL】第一本言情,需要動力,走過路過助個力,打滾賣萌劈叉求收藏求花花QAQ 「帝君可知何謂空歡喜?」 「什麼?」 「空歡喜就是帝君於百忙之中不遠萬里來看我,卻只是要當面說個對不起。」 …… 「華燈,本帝這一生終不得所愛,現在也要孑然一身與天地同了。」 「帝君……」 「本帝記得那天你說的:一想到以後的某天,我也會變成一堆白骨,化成一陣青煙,輒忍不住還是要尋個喜歡的,合乎心意的。吾亦是。」 …… 長話短說:女主:天上一盞燈。男主:冥界一把手。 過程平平淡淡,女主一直是拒絕的態度,但相處中情不知何時而起,於是她大大方方地認了,結果發現自己被騙了,一切不過是一場空歡喜。於是便狠下心,與男主陌路。 男主一開始便是為了找回,曾經喜歡的那個樣子的女主,渡她重返仙界以報女主下凡渡他之情。結果真人真的就伴在身邊時,他卻陷入了進退維谷之境,這時他才真的明白,原來女主一直是她的情劫。他渡女主真的太難了!不過情根深種,寧願不得所愛,孑然一身與天地同。

    第三十三章 以新茶招待七殿下

    小說: 渡盞燈 作者:酒纸画白 字數:4217 更新時間:2023-12-21 04:00:00

    七八朵花被他拿在手裡,意氣風發地向華燈走去。

    華燈扭頭看了一眼,如果是在人間,有這樣一襲青衫公子,峰眉朗目,手捧蓮花,氣宇非凡地大步走來,立於他對面的女子很難不入心吧。

    可她也就看了那扭頭的一眼。只是,這一眼被彥溫看在了眼裡。

    「華燈,你我也數百年未見了吧?」彥溫突然感慨。

    華燈不習慣他這樣的感慨,在天界的七殿下不是這樣的。他該是冷漠的,對她也是冷漠的,就像當日他一掌將她拍下來一樣冷漠。

    「殿下,仔細算起來,還不到一個月。」

    彥溫搖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你變了不少。」

    華燈未語,變沒變她心裡清楚,只不過是經歷的多了,她對人對事有了新的看法與見解。

    「昔日,你在我宮裡埋的酒還有些許,記得來取。」

    「不必了,殿下你宮裡的酒都是山山釀的,我……」

    說到晏山山,她突然頓住了,可隨即又繼續道:「我已經不喜歡喝杏花雲煙了。」

    彥溫見她神色無常,繼續道:「說起來,你與晏山山也許久未見了。今日,可願隨我回宮去看看他。」

    可你宮裡的那個,真的是山山嗎?模樣可以改,舉止可以練,性情是能模仿得來的嗎?

    華燈將風幹的蓮花球裝進罐子里,隨口道:「他近日可好?」

    「再過兩日,我打算送他回去。他喜歡人間煙火,想做個賬房先生。」

    「哦。」華燈應了一聲,這確實是山山曾經的願望,替她賣書,做個賬房先生。

    「你真不再見他一面?」彥溫有些惋惜,「他惦念著你們之間的情分,想著無論如何要我帶你回去,再看看他。」

    華燈突然覺得噁心,明明那一劍是他親手刺的,明明是他傷害的山山。他怎麼可以風輕雲淡地拿著另一個冒牌貨,用這樣一本正經的嘴臉,說著她熟悉的山山。

    皓峰拿著蓮花回來了,這次挑了華燈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伸手將一捧蓮花遞給她。

    「夠了嗎?不夠我再去給你摘。」

    帝君主動要求做事?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客氣了。

    華燈接過他手中的蓮花,指了指剩下未裹蜂蜜糖衣的蓮葉球,「這個裝進新的罐子里。」

    「這一半還未裹糖衣呢?」

    「留著下次喝。」華燈答應紫斑要給他留的,自然要收起來一點。

    「那我裝這個,你制花蜜。」皓峰伸手挑了個新的罐子,用竹筷輕輕夾起蓮葉球,一個一個往裡面放。

    華燈將新摘的蓮花,一瓣一瓣撕下,放進石罐里用杵搗成糊糊,然後將鍋里剩下的液體蜜糖倒進石罐里,又搗了一小會兒,用竹筷攪拌均勻,簡單的蓮花蜜便做成了。

    彥溫也是心大,就坐在一旁搖著扇子看著,也不嫌膩得慌。放在從前,他連一小會兒都不會坐,現在到有閑心看華燈制茶流程。

    皓峰見她將石罐里的花蜜往新罐子裡頭倒,這才將留著的最後一個蓮葉球,揀起來放到罐子裡頭。

    「花蜜好了?」

    「嗯。」

    「我這也揀完了。下面是不是該泡茶了?」

    聽見泡茶二字,華燈這才發現自己太過沉浸制花蜜了,忘了她是要用這茶來招待彥溫的。

    「是該泡茶了。」

    華燈看向彥溫,彥溫直視她的目光,華燈舉起沾了蓮莖粉的蓮葉球罐子,「七殿下,若是沒有你當日那毫不留情的一掌,華燈是萬萬沒有今日,這茶也無從制起。所以,我就給這茶取了個名字。」

    「哦?」彥溫的目光中帶著探究,「什麼名字?」

    「總歸這材料都來自琥珀藍蓮,跟杏花是沒有一點關係了。」華燈故意說著無關緊要的廢話,「現下你我同在地府,我倒是主,你倒成了客。今日,華燈斗膽做一回東道主,便以這『地府茶』招待你。」

    話雖是客套的尋常話,可其中的寓意,彥溫確是聽得明明白白。

    她是記恨他的。她該恨他。可他也只能由著她恨,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無論是那些圈在詩里的抒情字句,還是日常的跟隨。他最多待她像個妹妹。

    華燈取過紫砂壺,用少量清水暈開花蜜,放入蓮葉球,待它們在水間被泡開,又倒入沸水浸泡,約莫一刻鐘後,她取了三隻茶盞,依次斟茶。

    皓峰取了第一盞茶,放到鼻間輕嗅,一股琥珀藍蓮的清香之氣氤氳開來,隨著熱茶的輕煙散在臉面。

    「不錯,輕煙彌散,清香撲鼻。」

    華燈挨了誇讚,臉上並無明顯的喜色,只是端起茶盞,用手往鼻子方向帶了帶那微熱的輕煙,微微嘆了口氣。

    「要是有冰塊就好了。」

    彥溫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搖著摺扇,聞言,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摺扇一合,起身道:「蓮池就在眼前,這冰塊我去給你取。」

    華燈聽聞她要去琥珀蓮池,茶盞一放,立馬站了起來,勾著笑容道:「還是我去吧,殿下你是客人。」

    彥溫又開了摺扇,不緊不慢道:「當日種這琥珀蓮之時,我也出過一份力,現下兩百年過去了,我也想瞧一眼這琥珀蓮有多好看。」

    彥溫又拿扇子點向皓峰,「我與你們帝君待了兩個時辰,都未見你出來,想必是大了的蓮花更好看些。」

    彥溫說完,便拿扇子虛搭在她的肩頭,示意她坐下飲茶,自己便步履從容地向琥珀蓮池走去。

    華燈有些擔心,神色緊張地看向皓峰,「帝君?」

    皓峰一雙鳳眸促著黠光,端著茶盞呷了一口,「有些微苦,咽下之後,舌尖又帶著些微甘。」

    華燈拎起紫砂壺,要給他斟茶,皓峰伸手封住杯口,「已是我冥界的文官,怎還如此急躁。」

    「我……」華燈說不出求救的話。

    皓峰瞧她憋得著急樣,低笑一聲,「這茶清心敗火,一會兒等彥溫把冰取來了,你多飲兩杯。」

    華燈不想理她,明明她著急得很,他還笑她。

    華燈扭頭看向彥溫,見他也只站在池邊,伸手拂了一朵蓮花,停了一剎,便用法術取了冰來。

    「冰來了。」彥溫將冰放在桌上。

    「有勞七殿下了。」皓峰輕笑。

    彥溫未語。華燈飲了盞中的茶,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彥溫取了冰,自己卻未用。一碗冰放在桌上,皓峰取了一塊放進茶盞里,又揀了一塊放進華燈的茶盞。

    彥溫飲了茶,抬頭看了看上空,晃著摺扇,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這才揀了一塊冰放進了茶盞。

    「加了冰,方合乎了這天氣。」

    華燈算了算,中秋佳節剛過,再有個十來天,就進入九月份了。那個時候,天氣才有真正的涼意。

    八月雖有涼意,但還是有些熱的。加了這冰,確實合乎天氣。

    紫斑待在亭子上,有些無聊,見有幾隻蝴蝶從琥珀蓮池那邊飛過來,撲棱著翅膀,繞著池子飛了一圈,又回到了亭子上。

    皓峰道:「熱有熱的味道,涼有涼的味道,一個茶,加了冰,卻是喝出了另一番味道。」

    華燈聽他們這麼說,也呷了一口,輕輕咂了咂嘴,她怎麼就沒喝出來那麼多味道?

    皓峰瞧見她的小動作,輕咳了一聲,「華燈,以後本帝的茶也需要你打理了。」

    「妙手慧心,琉璃上神如是誇她,現下看來,確有可信之處。」彥溫道。

    三人就在這靜心品茶之際,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腐腥之氣。

    抬眼時,已是皓攸抱著柳子庾站在了亭子前。

    兩人衣服皆染了血色,髒亂不堪,甚至皓攸的臉上還沾著一塊,早已風幹了的腐肉。華燈看不清柳子庾的臉,被皓攸的衣袖遮著。

    她想起鬼醫大人之前說的話。

    『小華燈,你有想要保護的人,我也有要在乎的人。』

    原來,他是去了虛妄之境,和二殿下一起拯救那些生靈去了。

    「大哥,我,想帶他回沙華殿。」皓攸低頭看著懷中的人,他已經昏過去了。

    皓峰抿了一口茶,只是看向他,一雙墨色的眸子深沉如忘川之水,一語未發。

    華燈知道,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她過問不得。可她擔心鬼醫大人,不由便離開了桌位,想上前去一探。

    彥溫摺扇一合,攔住她的去向,又將她囿在座位上。

    華燈抿著嘴巴看向皓峰,卻見他眸色冰涼地看了自己一眼,又將目光轉到了皓攸的身上。

    彥溫漫不經心地搖著扇子,這樣的事可聽可不聽,今兒個他恰巧遇上了,不妨聽上一聽。不然,等別人傳到他耳朵里,不知道又添油加醋地成了個什麼樣的故事兒。

    「你可還識得你現在的身份?」皓峰的聲音不怒而威,是王者該有的風範。

    每每聽到這樣的聲音,華燈會覺得他是遙遠的,與那個打趣她,逗她的帝君不是一個人。

    「識得。」皓攸一板一眼回應他。

    「身為冥界的攝政王,你就是這樣寬容冥界的罪人的?」

    「我,願代他受罰!」皓攸說得斬釘截鐵。

    皓峰捏碎了手中的杯盞,反問他,「我絕不同意,你當如何?」

    「當初這北帝之位是我求來的,以後我便坐鎮北方,為大哥守住這一方安穩。」

    皓峰直接一個茶盞摔到他眼前,「你要像皓弦一樣是嗎?北方已經亂成這樣了,無數生靈被他害入虛妄之境,」

    皓峰噌地站起身來,指著他懷中的柳子庾,數落道:「他有做過什麼挽回的事情!北帝之位是你為他求的,當年我應你之時,你是如何答應我的?北府若有一生靈因他而未入輪迴之境,你親自提他首級來見本帝!現下北府生靈全部因他而耽誤了輪迴之期,此等逆天罪業,你以何來擔!」

    華燈被他的威勢嚇到,帝君從未說過這樣多的話,然她未表現得顯眼。指甲掐著手掌心,默默看向彥溫,見他依然是漫不經心地搖著扇子。

    「大哥,我對不起你,但他,我要救!」皓攸沉聲道,語氣間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皓峰神色淡淡的,辨不出氣怒,只一雙鳳眸霎時間變了紅瞳。

    華燈仰頭看向那雙紅瞳鳳眸,一時間覺得周身的空氣冷了下來。可這雙眼睛是真的美啊,像忘川海底開的那一片彼岸花,又像混沌暗黑里那一簇紅蓮業火。

    彥溫看了看剎那黯淡下來的上空,一手搖著摺扇,一手抓起還沉淪在紅瞳間的華燈,瞬時挪到了琥珀蓮池的門外。

    紫斑趁著彥溫去抓華燈的一刻,直接從亭子上衝下來,落在華燈的肩上,與他們一起落在琥珀蓮池門外。

    帝君現紅瞳,可不是簡單的生氣發怒,把這琥珀蓮池拆了都有可能。

    華燈身形穩住,才驚覺自己方才入魅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琥珀蓮池,長空已然黯淡,就快要變成記憶中的漫漫黑暗了。

    皓峰那一襲青衫,快要黯淡成水墨色了。只一雙鳳眸,促著令人著迷的紅光。

    「七殿下,帝君他……」她還沒有問出口,也許她並不想問他怎麼了,她想說他生氣了嗎?他生很大的氣就會這樣嗎?

    可轉念一想,她在說什麼無旮喱頭的話呢?這些該是她一個文官該考慮的嗎?

    她止在這的話,彥溫便順著自己的意思說了下去。

    「是家事也是公事。一個這樣,又來一個,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彥溫嘆了口氣,「走吧。」轉身進入出去的甬道。

    華燈想到山山還在裡面,可此時她進去不得,比起帝君生氣,還是七殿下更可怕一點吧。

    彥溫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轉身又叫了一聲,「華燈,他這紅瞳之術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華燈見他在等自己,便不再多想,大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鳥出了地牢的大門,裡面便傳來「轟隆」一聲。

    彥溫依舊搖著摺扇,不緊不慢道:「這一聲與奈何橋那一聲相比,差遠了。」

    為登帝位,斬斷奈何橋,擾亂冥界無數生靈的輪迴之路,那時候的孟微是何等恣肆,何等狠戾,現在一座亭子,竟也值得他動用紅瞳之術。

    華燈不明所以地跟上他,秋日微涼的風一陣一陣地吹來,華燈嗅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杏花香。

    本來在琥珀蓮池,她口鼻間皆是蓮香,這下出來了,她才發現,原來有些味道不是刻意就能忘掉的。

    回到皓峰的院子,彥溫依然坐在先前坐的石凳上,華燈坐在先前皓峰坐的石凳。彥溫拂袖一揮,一大摞書信便落在了石桌上。

    紫斑鳥眼瞧見了上面的字:七殿下親啟。華燈奉上,華燈書於一百三十二歲之類的。

    上卿寫給彥溫上神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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