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雌雄莫辨
小說: 他肯定也喜歡我[快穿] 作者:月里观便士 字數:3096 更新時間:2024-01-05 08:43:43
「莫約一盞茶前,是有這麼一位客人,主僕二人都帶著錐帽,看不清面容。只是出手大方,便沒有多問。」問到可疑人物,老鴇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倆主僕。
大護法下結論,「那主僕二人想必就是大閣主和他心腹了。」
黑衣閣主殿有安插大護法的眼線,聽眼線彙報大閣主帶著心腹要前去醉花樓時,大護法就帶了精銳回來圍堵。
閣主的武力確實高強,但再強不可能以一敵百。之前遲遲不動手只是因為時機未到,懷元青作為明正言順的閣主,閣中成員們擁護於他,貿然殺死他討不著好。
這些年來,黑衣閣的新鮮血液都是他提拔上來的,閣中權利自然慢慢被收攏於他手中。
此時懷元青勢單力薄前來醉花樓,恰是動手時機。大護法勢在必得地笑了。
本在自下而上,一間房一間房搜過去的眾人鎖定目標,直直前往聿承川所在的房間。
就在這時,閣主攜著心腹出現在他們面前,輕蔑看了他們一眼後往樓上掠去。
大護法帶著精銳怒而追。
第三層本是閣主休息處,不對外開放,原主不管事,自然就被大護法佔據了。
原本布局隱藏在樓中各個地方包括房內的精銳跟上第三層。
此時呈現兩人被眾人圍堵在中間的格局。
懷元青看著突然多出的一群人恍然,先前細微但雜亂的聲音就是這些刺客在樓中穿梭的動靜。
以防出現紕漏,大護法不欲多說廢話,示意精銳們動手。
同時心中嘲笑道,蠢貨。
僅攜帶心腹一人就這麼勢單力薄前來醉花樓羊入虎口,可見還是和以前一樣,狂妄自大,只懂得動武。
現在醉花樓只聽命於他,就算出現紕漏被通風報信來了救援,只要動作夠快就無濟於事。
閣主一死,黑衣閣便會聽令於他了。
大護法愉悅地看著打鬥場面,眼裡已浮現出閣主倒地身亡的畫面。
可下一刻,他的愉悅僵在了面上,瞳孔睜大,乍一看有些可笑。
「你……何時武力如此強勁了?」大護法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打鬥結束了,地面上確實躺滿了精銳刺客,可偏偏沒有閣主。
懷元青立在中間,只是衣領微亂,好似出遊走累了的翩翩公子。
他身後的心腹也不過是被擦出了幾條血痕,沒有受到內傷重傷。
「你不是他。」大護法看著懷元青,同樣的面孔與身形,卻恍若兩人。
他與閣主一同長大,不會不知道對方幾斤幾兩。
「我不是我,還能是誰?」懷元青面色坦然,甚至譏笑道。
剛剛脫口而出的話確實過於荒唐。閣主周身氣質轉變,但內力的氣息不會騙人。
內里雖比先前雄厚了不少,氣息卻不變。
「你先前在藏拙,為什麼?」
懷元青不回答,閃身過去,毫不費力地點了大護法的定穴,對心腹吩咐道,「把人送去懲門。」
懲門,黑衣閣負責對自己人定罪、懲罰、用刑、處死,對外人嚴刑逼供的部門 。
又看了眼腳下的屍體,示意,「處理好。」
老婆的安危是頭等大事,處理完大護法後,這個最大的隱患就解決了。
想到皇宮之中水性楊花,一而再給他戴綠帽的帝王,懷元青就有些氣憤。
他為了老婆的性命在外奔波勞碌著,老婆卻舒舒服服在內享受著左擁右抱。
遮掩物後面。
老鴇見勢不妙,尋著機會先一步往下溜了去,同時心神時刻注意著上面的動靜。閣主好像下完吩咐了,他下意識回頭,心臟重重一跳,閣主不知何時走到了樓梯中間。
似乎沒注意到自己,老鴇一個轉身藏在了樓梯後。
閣主腳步不停,眼看著下到二樓,往一樓方向去。老鴇正要鬆一口氣,就見閣主轉過身直直看向他。
「大,大大人,小的是無辜的。」老鴇哆哆嗦嗦。
懷元青:「……」
「方才那間屋的客人……叫的是哪個小倌?」
「那、那間的客人?」老鴇順著懷元青手指的方向看去。
其他間的客人要去了什麼小倌她沒怎麼留心,但那間房卻是影響深刻,莫約一炷香前她還為大護法指過,「那客人點名要的是這兒姿色最上乘的倌兒。」
姿色最上乘的?
「帶過來我瞧瞧。」
……
*
處理完叛變。
懷元青回到宮中,正想找時機見帝王,就先一步等來了傳話,「小主,皇上有請。」
「是不是主子這幾日一整天在內苑隨意行走,違反規矩而被其他選侍們舞到皇上面前了。」侍者擔憂道。
根本就沒在宮內的懷元青:「……」
懷元青絲毫不懼。雖然不知道老婆召見他幹嘛,但這也一個喚醒老婆對自己感情的機會。
想起老婆近來的所作所為,懷元青神色不明。
醉花樓帝王特意點的、那所謂姿色最上乘的小倌,嘴巴太紅,面色太白,懷元青挑著刺,將那小倌評價為胭脂俗粉,但…帝王喜歡。
「這胭脂…幫我往臉上抹一點罷。」懷元青看著梳妝台上裝著胭脂的瓷瓶,對侍者說道。
「好的小主,奴婢一定將您梳妝得漂漂亮亮。」侍者欣然領命。
……
樹影斑駁,聿承川在寢殿庭院中下棋。
天氣回溫,春光柔和。
懷元青到來時,就見帝王手執黑子,無聲落下。
「妾身見過陛下。」
聿承川抬頭,神情不由得一晃。
只見刺客穿著月白綉穿枝金長衫,白金蜀雲紋馬面裙微微擺動。
青絲綰成了垂髻,耳上是堆絲蛇紋石玉耳環。雲鬢別緻,更點綴著繁華鑲玉石金簪。手腕戴著玉白花絲手鐲,腰間輕掛著鴛鴦銀絲紋香囊,一雙金絲線綉攢珠鞋。
雌雄莫辨,視之驚艷。
若非事先知道刺客男子之身,幾乎要被騙了過去。
聿承川視線掃過鴛鴦金絲紋香囊時稍作停頓,這香囊,和刺客獻給他的毒囊一般無二。
一隻金絲,一隻銀絲。
懷元青當初送出香囊後也給自己縫製了個情侶款。出門前特意掛的腰間。
「起身吧。」
懷元青順勢抬頭,不經意掃過帝王腰間,只是戴一玉佩,於是眼瞼下垂,收斂著神色。
刺客到來前,聿承川心中依舊搖擺不定。
聽聞南蠻善養蠱蟲,情、蠱亦是其中一種。中情、蠱之人只會心心念念於一人。
他對刺客的情絲來的過於、迅猛,很難不讓人懷疑這蠱蟲是不是真實存在。
平心而論,昨日叫來的青樓小倌確實姿色上乘 ,唇若塗朱,面若好女。小倌一步步走來,聿承川闔上眼,刺客的身影不斷浮現。
又是這樣,上回他默許宮女爬床時也是這樣。
道不清是煩躁還是心慌。
命運就非要治他於死地嗎?由控制外物到直接控制他神智。
他偏不願讓命運得逞。
強壓下厭惡,示意小倌繼續,終於在小倌技巧性挑、逗他慾望時爆發。
「出去。」
不論是回宮前注意到的平民夫妻,還是回宮後查閱的奏摺,聿承川最終選擇抓緊刺客。
命運也好,情、蠱也罷。既然他喜歡,便不再決定把刺客往外推。
既然天書並非不可更改,那麼刺客未必不會歸屬於他。
天下都是他的,何況區區一個人。
見帝王始終盯著棋盤沉默不語,懷元青漫不經心猜想著他為何叫自己前來。
難道是聽進去了自己的勸告?
懷元青愉悅起來。
看來秉燭長談和青樓捉姦還是有效果的。
就像還記得自己穿越身份、還記得老婆的存在一樣,懷元青潛意識認為,他與老婆原本琴瑟和鳴,彼此信任,斷不會出軌外遇。
而且他這麼厲害,老婆憑什麼會不喜歡他。
或許老婆是受了皇帝身份的影響,才會如此水性楊花。
現在不就知錯且改了麼。
「朕知道昨日的人是你。」帝王語出驚人。語調卻很平緩,彷彿在談論天氣。
「什麼?」懷元青下意識裝傻。
「昨天,青樓。」
提到青樓懷元青就醋,要不是老鴇即將帶人前來,他還有更過分的小動作沒用來懲罰嚇唬帝王。
沒等懷元青繼續裝傻,帝王就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
鴛鴦金絲紋香囊。
「你身上沾染的香氣和這香囊如出一轍。」若僅僅是同樣的香氣,聿承川還會有所猶疑。
可面對從養心殿到醉花樓,一而再以下犯上的採花賊,他生不起阻止的念頭,甚至……隱隱沉溺。
哪怕天書未寫他會被刺殺,他也隨身攜帶利器。天書的預言,不過是讓他比之前更謹慎罷了。
上次和昨天,兩次,玉指板牢牢套在大拇指上,只要他手指經過對方脖頸時,找准角度往下用力一刺,劇毒便會深入血肉,毒發之快,再無回天之力。
所以,香氣不過是讓他更加確定了對方身份。
更何況,「他的眼睛很漂亮,和你一樣。」
剛想說香氣算不得什麼證據,就猝不及防聽見帝王對他的稱讚。
老婆誇他的眼睛漂亮,意味著老婆喜歡他的眼睛並記憶深刻,四捨五入,老婆即使沒有記憶也對他念念不忘。
懷元青高興起來,而且莫名想翹尾巴。
雖然還能再狡辯,老婆誇他了誒。若是狡辯掉,誇的就不是他了。
「所以呢?陛下。」懷元青心思一轉,好整以暇直視帝王,「您要怎麼處理妾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