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太聰明了，活該他會被關小黑屋。

「陛下當初不相信妾身，為何不來直接問？」

「愛妃會說實話麼。」

「當然。」

「可朕試探過愛妃多次。」

「這……」

懷元青傻眼，他根本就沒意識到帝王在試探他。

還在那傻乎乎說謊。

天知道捏造謊言有多費心神。

「以後陛下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妾身就好了，妾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帝王目光沉沉，「嗯。」

這下總可以親親了吧。

懷元青心神大起大落，現在一切誤解解除，猛地一松，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被磕到牙的帝王，倒吸一口冷氣。

太醫匆匆趕來時，宮人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玩還是陛下會玩。

宮中生活也算得上是枯燥，平日里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捕捉到，更何況元妃與帝王似發生矛盾這麼大動靜。

饒是太醫也略有耳聞，於是診過脈後，答，「沒什麼大礙，只是絕食導致身體太虛，心緒又大起大落，喝點補藥即可。」

然後欲言又止。

「直說。」聿承川蹙眉。

「元妃娘娘絕食這麼多日，剛喝完粥應當讓她好好休息，實在不該如此……一上來就做劇烈之事。」

太醫反應迅速，把「如此猴急」後的「猴急」咽了下去。

這個劇烈之事是什麼，暗示的不要太明顯。

「朕沒有。」聿承川臉黑。

「是微臣誤會了。」太醫嘴上說著誤會，卻面露不贊同之色。

聿承川：「……」算了，和太醫解釋做什麼，昏了頭了。

等懷元青一臉懵逼的轉醒時，已天光大亮。身側被褥冰涼。

絕食遠沒有看起來輕鬆，尤其是每每餓得睡不著覺，亦或是屢屢被餓醒的時候。

格外難熬。

昨夜突然頭暈目眩，再睜眼起身時還有些眼前發黑。

「娘娘醒了。」小太監心喜，見元妃起身，下意識把他摁了回去，「娘娘先躺著再歇歇。方才宮人們去拿食膳了，不急著起身。」

昏到大中午才醒，要是身子骨又出了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起身起了一半的懷元青：「。」

我真的謝謝你，小太監。

「陛下呢？」懷元青視線環繞一周。

「陛下早朝回來了一趟，又有事離開了。」

懷元青心中一緊，又借口忙？

昨夜不是和陛下說開了麼。

小太監好似瞧出了元妃的思慮，「陛下說，娘娘無聊了可以去找陛下。」

懷元青安下心。

隨機想到什麼，又是一頓。

等等，這意味著小黑屋結束了？

怎麼不多關幾天，他還沒體驗到真正的小黑屋情趣。

送來的不止是食膳，還有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為了洗漱，小太監又把元妃攙扶著半坐了起來。

懷元青：「……」扶額。

不愧是有專業素養的宮人，為他洗漱時硬是沒把一點水澤沾床上。

等用完膳，所有食膳都撤了下，除了湯藥。

「娘娘，這是太醫配的補藥。」

「本宮睡一覺後身子好了許多，不需要了。撤下吧。」

「陛下吩咐奴才要看著娘娘喝下去。」

沉默半晌，懷元青只得閉眼，佯裝淡定的抿了一口，表情瞬間皺縮。

然後好似沒拿穩，碗湊巧的一顛，又湊巧的摔在了塌外。

他可捨不得倒一床在帝王的床褥上。

瓷碗發出清脆的碎裂音。

「啊這……」懷元青一臉可惜地盯著灑了一地的湯藥，故作訝異。

「是本宮突然手滑，沒拿穩。下次用膳時再喝吧。」

「不用，朕這裡還有一碗。」低沉的嗓音傳來，帝王出現在內庭門口，身後跟著端碗的宮人。

懷元青面上的可惜之色差點碎裂。

宮人們收拾好地上狼藉後，懷元青眼睜睜看著帝王步步逼近。

然後默默的滑下，由靠坐變為平躺，又自覺掖了掖薄衾，安然閉眼。

「妾身有些睏倦，該是午覺時間了。」

室內無聲，幾息過去。

元妃往塌裡邊挪了挪，拍了拍床褥，「陛下也睡個午覺吧。」

「呵。」見元妃精氣神良好，聿承川沒忍住，由胸腔帶動喉嚨，發出意味不明的單音。

帝王看向小太監，詢問，「娘娘幾時醒的？」

「回陛下的話，娘娘是午時醒的。」

午時到現在不過半個時辰多一些。

「喝完再睡。」聿承川推了推元妃肩膀。

懷元青努力打出鼾聲。

宮人們咬著唇憋笑，慶幸自己站在帝王身後又低著頭。

聿承川忍無可忍，一把把元妃揪了起來，懟上碗。

幅度大的緣故，懷元青一個不察，湯藥灌了些許進去。

「咳咳咳——」

硬是給嗆進了喉嚨。

「謀殺……」親夫。

懷元青頓了頓，改口，「謀殺寵妾。」

寵妾，哪有這麼稱呼自己的。

「……愛妃自己喝吧。」

懷元青敏銳察覺到了帝王語氣里的愧疚，計上心頭。

左右都是要喝，不如……

「要陛下喂妾身。」

聿承川順從舀了一勺喂往元妃嘴邊。

懷元青卻依舊緊閉著嘴，看了一眼湯藥，盯著帝王搖頭。

帝王用黑沉沉的眸子注視著元妃，釋放了與難纏大臣溝通時才會用上的威壓。

可惜懷元青毫無所覺，還在一邊搖頭一邊「唔唔」示意。

聿承川把勺子放回碗里，正想要不要再次硬灌時，懷元青開口，「不是這樣喂，用嘴。」

聿承川指尖一動，勺子「乒」一聲撞上碗壁，湯藥盪起雜亂漣漪。

懷元青捂著喉嚨所在位置，痛苦道，「咳咳，剛剛嗆的好難受，感覺現在還有點……」

聿承川：「……」

聿承川喝了一口，含住。

維持著坐在塌邊的姿勢，親住元妃，慢慢渡了過去。

元妃乖巧地一點一點將湯藥咽了下去。

等湯藥渡完，聿承川欲離開時，元妃以不容拒絕的力度扣住帝王腦袋。

趁著城門未來得及關閉，毫不客氣地，侵入、搜刮、掠奪。

從齒間到舌尖，再到舌根。

不放過每一處生津。

聿承川氣息不穩。

水聲嘖嘖。

直到聿承川喘不過氣，懷元青才慢慢退出，銀絲緩緩拉出，崩斷。

方才喂得快，聞得也急，湯藥難免從間隙中溢出。

懷元青注意到帝王嘴角殘留著褐色液體，眸色變深。

於是微微湊了過去，舔入口中。

宮人們還在，聿承川極力平緩著呼吸，「都退下。」

宮人們眼睛可以不去看，耳朵卻避免不了聽。年紀稍小點的又紅了臉。

親的好激烈……

元妃都喘不過氣了，陛下還一直親。

感情真好。

宮人們依次退出後，面對帝王的沉沉目光，懷元青還美其名曰，湯藥不可浪費。

被小黑屋的那段時間，帝王怕元妃無聊煩悶，送去了話本。

懷元青本不感興趣，但為了轉移對飢餓的注意力，也確實看了幾本。

卻意外在一些講述情愛的話本里發現了寶貝，比如用什麼姿勢，有哪些逗弄技巧。

「尋常人家的相公與夫人，都是這般恩恩愛愛的，陛下這般抗拒，難道是因為……不想與妾身恩愛嗎？」

「不是……」

元妃能如此主動，他自然是高興的。

「那繼續?」懷元青看看湯藥又看看帝王，面露期待。

見帝王不動，開口就是，「嗯……妾身覺得陛下也需要補補，畢竟才這麼一會就喘不過氣了。」

懷元青瞅了瞅帝王臉色，激烈舌吻後的紅暈消息，恢復成了面無表情。

不過沒關係，和帝王呆久了，他已經學會如何揣測老婆心理。

於是改口道，「可能是呼吸方式不對才喘不過氣?妾身陪陛下多練習練習就好了。」

聿承川忍無可忍，「閉嘴。」

在帝王的脅迫下，懷元青只能委屈的、可憐巴巴的獨自一人灌下黑乎乎的、味道古怪的湯藥。

然後泫然欲泣。

聿承川冷眼旁觀著元妃作秀。

帝王久久不搭戲，懷元青只能自己往下說，「苦，要陛下親親才能好。」

「朕就不苦？」

「妾身方才不是親了陛下做補償麼。」

聿承川：「……」

面對朝臣的據理力爭，他是能辯過。但元妃的歪理，只會讓他梗住。

帝王不鬆口，嘗不到滋味，懷元青沮喪。但沒多久，又想到能量團的美味，振作起來。

王爺都被抄家了，想必也掠奪不了什麼氣運。

能量團大機率熟了。

被關過被非情趣性小黑屋的懷元青這次謹慎了。

首先他失去了內力，偷偷見王爺一定會被發現，其次即使是沒失去內力的時候，宴會中途見王爺也被發現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昨夜才剛剛和老婆說開，要坦誠相待。

現在懷元青就糾結一點，這個坦誠相待要坦誠到什麼程度？他是穿越者這件事是可以說的嗎？

古人甚是迷信，老婆又相當於是這土生土長的人，不會把他一把火燒了吧。

「陛下，其實妾身是……」穿越過來的。

懷元青張口，沒發出任何聲音。再張口，依舊無聲。

好吧，說不了。

那得找個借口去見王爺，這就有點費腦了。

不過也好，不用賭會不會被一把火燒了。雖然，以他的魅力，老婆大機率不會這麼對他。

普?懷元青?信自信心想。

「你是什麼？」

心神不自覺放在元妃身上的聿承川心中起疑，他莫名聯想到了皇宮地牢里，王爺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