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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朝駙馬

    與喜歡之人,做歡喜之事。 少年之時玩鬧較量,帝王之路並肩與共。 他穿過大半個皇城,翻牆過院跑到那人房間,一邊撒嬌乞求表白一邊肆無忌憚:「我,我有些,忍不住了。」 他向來寵辱不驚,也會在他在妃子面前悠悠嗆人:「我就是仗著皇上喜歡我,你又能如何?」 在一起時處處計較、百般胡鬧,對外又成了年輕沉穩的帝王、謀略無雙的一品大臣。 大多都是甜寵,甜到深處,莫名憂傷。 「有人想讓他永不幹涸。」 「也是,但凡觸到皇帝逆鱗,大人他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可這終究不合禮數。」 「好不好?」 ...... 很多時候,有他的時候也未見得有多開心,但是沒他的時候,著實難過。

    二十二 離人橋

    小說: 當朝駙馬 作者:执箫倾城 字數:3260 更新時間:2019-04-25 19:03:35

    瑩月宮裡琴音裊裊,溢出層層宮殿,傳到瑩月宮外,只剩下鏗鏘幾聲。不過熟知音律之人便可聽出,這琴彈的並不好。

    遠在永安宮的太後聽著斷斷續續的琴聲,拿著佛珠的手略微怔了怔,這小丫頭,以為這樣就可以瞞過她了?只怕琴聲雖在,兩個本該練琴之人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你看,好不好看?」

    鋪滿了青石板的巷子還算寬敞,有許多大店鋪開門迎客,還有許多小商販挨著擺攤,大到桌子凳子古董器件,小到珍珠首飾胭脂水粉,還有人扛著冰糖葫蘆來回走。

    宗政瑩落就站在一個首飾攤前,拿著一隻玲瓏剔透又十分素雅的白玉簪問身側戴了面紗的容成。

    「好看。」容成微微點頭。

    容成說的是實話,簪子只是簡單的水滴形狀,不過材質卻十分好看,簪首是白色,不是十分顯眼的白,而是如凝脂般的晶瑩白,簪尾是透明色,兩色從中間斜斜相融,過度的十分均勻。容成瑩落將它拿在手裡,光潔細嫩若青蔥的手指與玉簪同為風景。

    「哈,」宗政瑩落滿臉笑意,對小販道:「那就這個吧!」

    小販是個打扮樸素的中年男子,一直面帶微笑,十分有禮,不過看宗政瑩落拿起那簪子的時候,臉色便有些為難,聞言更是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笑道:「既然兩位……公子喜歡,就賣給公子吧。」

    皇朝民風開放,女子上街也是常有的事,不過為了方便,宗政瑩落還是穿了男裝,雖然一眼便能看出,那男子還是十分有眼色地叫他公子,「看兩位公子的打扮,應該是皇城富貴人家的,不過小的還是說一句,這個簪子可不便宜,要七兩銀子呢。」這男子張了張五指。

    宗政瑩落對宮外東西的價錢並沒有什麼概念,即使是七兩銀子也並不覺得如何,只好扭頭小聲問身側的容成,「聽他說的,七兩銀子……怎麼了嗎?」

    容成聞言也皺了皺眉,以往在滿月樓,那些富家公子送他東西時也是古玩玉器黃金百兩的送,他並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價錢,也不知道這對平常人家意味著什麼,只好淡淡搖搖頭。

    宗政瑩落正想開口問那小販,卻突然入鼻一陣濃烈的魚腥味,接著便見一個漁夫打扮的男子匆匆走了來,男子光著腳,高高捲起的褲腿還是濕的,應是剛剛下過水,挑著的兩個籃子里還有三四隻長短不齊的鯉魚。

    「老二哥,你,你怎麼能背著俺把這簪子給賣了呢?」

    那男子有些生氣,不過語氣雖然質問,卻沒有大吼大叫。

    「這……」那被叫做老二哥的小販面色有些愧疚,不過還是對他勸道:「怎麼叫背著你呢?這些個物件本來就是給人家這些富貴人家把玩的,哪裡是給我們這些人用的?」

    「可俺家娘子就看中這一個了,雖然她沒有說要,不過,不過俺能看出來,她非常喜歡,不過是怕花錢罷了。你這……咱們倆都說好了,你先給俺留著,等俺攢夠了錢,就來你這兒拿走的!」

    那男子說話的時候想把籃子放下來,擱了兩下,怕弄髒了地,又挑了起來。

    「唉,」那小販嘆了口氣,「不是我不給你留,這不知道要留到什麼時候呢,前些日子說是二兩銀子,你都得攢個一年半載的,這不南邊的東西又漲價了麼,七兩!」

    最後兩個字,小販對著漁夫說的時候面目有些猙獰,怕是覺得七兩實在太狠,不過他也沒辦法,不然賺不夠本來。

    那漁夫聞言也「嘁」了一聲,看著宗政瑩落手裡的簪子,嘆了口氣。

    「這些玩意兒還是和俺們有緣無分啊,」心裡放下了那簪子,他這才注意到宗政瑩落二人,怕自己身上的魚腥味驚擾了富貴人家,急忙後退了退,「這還打擾了二位爺,真是罪過了。」

    「哎,不用,」宗政瑩落看他如此膽戰心驚的樣子,與容成對視一眼,眸里都是辛酸,轉身對那漁夫道:「我們是一樣的,都是皇朝的子民,誰也不比誰金貴,你不必如此避讓我。這簪子,也是你許久之前看上的,是我奪人所好在前,該是我道歉才是。」

    宗政瑩落一板一眼地說著,那漁夫和小販卻滿臉的不敢當。

    宗政瑩落又一番詢問才知,原來皇朝盛產魚蝦,一條魚不過幾文錢,漁人打一天的魚也只能掙幾十文,再除去一家人的開銷,好的漁夫一天才能攢三四十文錢,根本沒見過銀子。

    而那南方來的金瓷玉器,卻因道路險阻和開採困難而日日漲價,那些有名氣大商鋪有足夠的人力物力來運送東西,即使如此還在漲價,他們這些小販,都是自己組織了同夥爬山涉水淘來的東西,如今東西越來越難弄到,自然也要隨著大流。

    宗政瑩落買了玉簪,卻轉手給了那漁夫,讓他拿回家送給娘子。漁夫自然感恩戴德百般言謝,兩人也不拘禮,徑自離開了。

    容成雖戴了面紗,周身的清出塵卻掩蓋不了,走在路上,還是惹了不少人回頭,宗政瑩落倒是不在意,一個女兒家大大咧咧穿著男裝在路上閑逛,頗為愜意。

    兩人來到一處橋邊,白石橋側一塊大石頭上印著「離人橋」三個大字。離人橋已經在此屹立了數百年,其中還有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據說皇朝第一代皇帝——先祖皇帝在位時,先祖皇帝的妹妹琉璃公主與其摯友石南將軍結為夫妻,十分恩愛。石南將軍是和先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人,先祖將妹妹嫁與他,一是看兩人本就有情愫,同時也是為了拉攏石南的心。

    石南是粗狂的外族人,受了重傷,聽說還中了毒,無意間被先祖所救,便拜於先祖門下,也因他有勇有謀,在先祖籌謀大業時為先祖鞍前馬後,立下汗馬功勞,從此成為先祖摯交。

    先祖是白手起家,登基前只是一個小小地方官,突然麻雀變鳳凰,很多人自然不服氣,皇朝內亂鎮壓了許久才停歇,竟然又有外域趁火打劫。

    石南驍勇善戰,自然是攻克外敵的最佳人選,屆時琉璃公主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便站在這離人橋上看著大軍遠去,不過那時離人橋還不叫離人橋,名字的起因還在後頭。

    石南的軍法計謀陰柔不定,讓人捉摸不透,對付那些直心眼的外族人,自然毫不費力。能輔佐先祖登上高位,石南定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就在最後一戰,石南準備滅人滿族的戰役里,見到了自己的親人,這才憶起,原來自己也是這一族系的。他中毒好了之後,有些東西便一直不記得。他殺了自己無數族人,還差點滅了自己的種族,一氣之下,自刎於劍下。

    琉璃公主知道消息時正在待產,一路奔波到橋頭,淚汗早已分不清楚,只是剛到橋頭,哭了一會兒便腹痛難忍,昏死過去。

    下人將她抬回去生產,孩子是保住了,琉璃公主卻無力回天了。男人是不能進產房的,聽說先祖皇帝硬是闖了進去,要見妹妹最後一面,不過,終究只是見了最後一面而已。

    這橋因為琉璃公主出名,後人卻不敢直接用公主的名諱來命名,而是取了「璃」的諧音「離」,命為離人橋。

    宗政瑩落給容成講著故事,換他偶爾皺皺眉。

    其實故事的結尾有些殘忍,上面說的都是史書里記載的,真正在市井流傳下來的,是說當年那石南將軍的毒本就是先祖下的,當時先祖身邊缺少幹才,見石南雖然重傷,卻十分英勇健壯,便想等他醒後留為己用,又怕他被前塵之事牽絆,便對他下了可以致人失憶的毒。最後外域侵犯之事,先祖雖然並不知曉,不過還是因為他才促成了悲劇的發生。

    還有人說,那石南並不是自殺的,而是先祖派去的暗衛殺死的。當時不少軍官是直接受命於先祖手下的,那人見石南竟然與外域的人認識,且彷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想對皇朝不利,便在此之前先啟奏皇帝,了結了他。而那琉璃公主也是在產房聽到了此事,更沒了生還的意願。

    說到往事,宗政瑩落也失落起來,不過最後一種說法她是不信的。

    若真是狠心自己派人殺的,先祖皇帝此事後還大病一場,死後還將琉璃公主與那石南的墓都移到黃陵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從此生生世世的後人祭奠他的時候,都要同時以皇帝之禮來祭奠他們二人。

    還有傳言,已經是先祖皇帝登上大位後的事了,那石南生的高大,骨骼也與皇人不同,且不太會說皇朝的語言,不過偏偏與先祖交流無礙。有人見石南太過盛寵,多少有些嫉妒,明裡暗裡提醒先祖,說他不是皇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在一場國宴上,先祖趁著酒興,將那多次嚼舌根的人狠狠揍了一頓。一國之君,為了幾句話,竟然像個鄉野村婦一樣動手打人,他們之間的情意,又豈是旁人幾句三兩句話能夠說的清楚的。

    宗政瑩落與容成並肩立於橋上,此時此刻,為數百年之前的故事感慨萬千。當時是轟轟烈烈的,百年之後流傳下來,依舊是人們茶前飯後的談資,雖然世間萬物瞬息萬變,轉眼間便是物是人非,不過故事離奇,無論何時有人再談起,都忍不住一番觸動。

    仰天河確實生機勃勃,捕魚撒網,載人行舟,可這每一份熱鬧,對有些人來說是富足之後的遊樂,對另外的人,卻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為了生計不得不做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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