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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朝駙馬

    與喜歡之人,做歡喜之事。 少年之時玩鬧較量,帝王之路並肩與共。 他穿過大半個皇城,翻牆過院跑到那人房間,一邊撒嬌乞求表白一邊肆無忌憚:「我,我有些,忍不住了。」 他向來寵辱不驚,也會在他在妃子面前悠悠嗆人:「我就是仗著皇上喜歡我,你又能如何?」 在一起時處處計較、百般胡鬧,對外又成了年輕沉穩的帝王、謀略無雙的一品大臣。 大多都是甜寵,甜到深處,莫名憂傷。 「有人想讓他永不幹涸。」 「也是,但凡觸到皇帝逆鱗,大人他就是如此心狠手辣。」 「可這終究不合禮數。」 「好不好?」 ...... 很多時候,有他的時候也未見得有多開心,但是沒他的時候,著實難過。

    二十八 墨玉

    小說: 當朝駙馬 作者:执箫倾城 字數:2340 更新時間:2019-04-25 19:03:35

    白色,一望無際的白色。

    風吹草低,無垠的大草原上滿滿都是大大小小的帳篷。

    皇朝已算是南方,南國在更南處。不比皇朝江湖居多,南國多是沙漠隔壁,還有草原綠洲。主色便是白、綠、金。

    帳篷不是普通材質,而是南國特有的晶絲,晶瑩泛著白色,編製在一起便全是白色。這種晶絲既不怕火,又防水,南國無土木,反而搭建這樣的帳篷方便些。

    帳篷看似散亂,其實從遠處看,便可見眾星捧月狀,被圍在中間的兩座最大且厚實的帳子,便是南國皇宮。鐵制的樁子深入地下數丈,將百尺寬的宮帳緊緊拴住,任強風迴旋都無法撼動。

    南國以白為尊,所以宮帳中擺設,宮人衣飾也大多是白色。南國並沒有刺繡,所以宮人衣服都是素白色,身上沒有花紋,只有金靈月等皇親國戚偶時會用皇朝帶花色的料子做衣服。

    金靈月的衣服向來大膽,無論顏色還是樣式,總要與旁人不同,最好能鶴立雞群艷壓群芳才最好。

    今日是一襲紫紅衣裙艷麗非常,金靈月彷彿是天生妖媚,只是直直站立著,也難掩骨子裡的蘇媚。

    偌大的宮帳內只有兩個人,她靜靜站著,另一個女子卻俯在她腳下,哭的梨花帶雨。

    「靈月,我求求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將他如何了?」

    「殺了,」金靈月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卻極冷,「早就殺了。」

    那女子本是一襲素白的衣服,帶著些說不出的淡黃色花紋,十分恬淡,只是如今有些凌亂,再加上頭髮散亂,面色也有些蒼白,本來還略有姿色的面容如今看起來卻像個病婦。

    「怎……怎麼會?」那女子驚愕地看著金靈月,喃喃道:「靈月,你……你怎麼能對姐姐如此狠心?」

    她說著又痛哭起來,金靈月回頭看她一眼,皺了皺眉,俯身抱住她,「皇姐,忘了他吧。」

    這女子正是南國大公主,金英月。

    扶著皇姐抖動的肩膀,金靈月閉了閉眼睛,隨後轉身離去,身姿綽約嫵媚,眸中卻是一片冰冷。

    南國王上不理國政,王後也恪守婦德,看著臣子一個個蠢蠢欲動,漸漸成熟的金靈月開始試著掌權。金英月柔弱,她一個人對付許多人,自然是如履薄冰,整日里周旋於朝廷軍中,與那些男人斗勇鬥智,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好在,都過來了。

    如今月公主的名號,足以震懾整個朝綱。

    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幾隻水鴨游過,偶爾鑽進水裡,不時又撲棱撲棱地鑽出來。

    宗政瑩落看著看著皺了皺眉,「容成,你說它們剛才是不是去捉魚了?」

    「不知道。」容成搖搖頭,如實回答。

    兩人租了船,順著仰天河悠悠蕩蕩地飄著。

    船很大,甲板上有桌案,放了許多茶水點心,宗政瑩落不時咬一口糕點,卻覺得並沒有宮中的好吃,便又放下,不過待會兒忍不住又想吃一口,十分糾結。

    宗政瑩落此刻正捧著臉看著容成痴笑。

    正是清晨,太陽還未十分毒辣,再加上徐徐清風偶爾拂來,倒是愜意。

    容成垂眸飲著茶,偶然抬眸,看到宗政瑩落,又淡淡移向別處。

    宗政瑩落這才收斂了笑,輕咳一聲,「我……你……容成以前喜歡坐船嗎?」

    容成微微皺眉,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

    宗政瑩落突然想到他還沒有恢復記憶,急忙轉開話題:「容成,你平日里喜歡什麼東西?」

    喜歡什麼東西?容成疑惑地看了看她,「我,喜歡彈琴。」

    「哎呀,不是這個,」宗政瑩落急切道:「就是,你有沒有喜歡的物件,喜歡玩什麼東西,比如說金石玉器瑪瑙古董書畫瑰寶筆墨紙硯什麼的?」

    容成聽著她說的一大串東西,皺了皺眉,「我喜歡,安靜。」

    「安……」安靜?

    宗政瑩落默默閉上了嘴,容成是嫌她太聒噪了?

    兩人沉默片刻,突然覺得船身一動,船夫驚愕的聲音傳來:「這……這船怎麼會這樣?」

    沈慕傾最喜歡的事就是待在書房裡……嗯,待著。

    文軒閣大小事宜都有專人處理,他這個閣主本是樂得清閑的,不過許多書籍的編撰,他還是習慣了一一過目,每字每句都要考究到底。

    不知看到哪句話不太順眼,沈慕傾忍不住停下來,皺眉細細想著。

    宮人便在此時將房門輕輕打開,送了幅捲軸進來,還有一個小盒子。

    沈慕傾抬眸看著來人,「這是……」

    那宮人低了低頭,「大人自己看吧,皇上說不準暴露他的名……嗯……」

    察覺到失言,宮人急忙捂住嘴……

    沈慕傾卻覺得好笑,「我知道了,我自己看。」

    宮人下去,沈慕傾將捲軸展開,是一副畫像:是書院的案桌上,少年一襲青衣初顯溫潤,手執狼毫,卻沒有動筆,而是在皺眉想著什麼,想得太入神,眸中光彩都停住了。他的手很穩,執著狼毫的姿勢十分工整,那筆尖的墨蘸得很勻,若是凝思過後突然落筆,想來定會是一篇驚天動地的文章。

    線條很流暢,四周都是空白,場景只有一個書案,也是寥寥幾筆,唯有這少年畫得清晰,一眉一眼皆細緻入微。想來彼時彼刻,世間萬物都未曾入那畫師的眼,唯有此間少年風華無限,成了唯一的風景。

    一眼萬年。

    沈慕傾微微勾唇,這畫的是他。只是,這少年戴了一隻墨色玉簪,色澤飽滿通透,他並未曾有過。

    想起還有一個盒子,沈慕傾輕輕打開,果然是那墨玉簪。

    當年,當年那夫子看眾學徒皆不將他放在眼裡,突然發難:前宰相留下的治國論,共一百三十篇,每一篇皆有好有壞,若是實行好了,收益頗多,可若是稍有差池,危害也極大。如今便讓他們想想,好在哪裡,害在哪裡!若是無人答出,日後加習便不能有半句怨言。

    雖然都是富家子弟,不過也只是十一二歲的年紀,尚不懂得人情世故,又怎知什麼國家大論?

    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沈慕傾便是在此時凝眸靜思,半刻鐘後奮筆疾書,揮揮灑灑寫了萬字,一個時辰後交給夫子。

    夫子的臉色都青了。

    他不僅將各個國策的好處說得頭頭是道,說完之後又都辯駁了一番,提出不足之處,此外還加上了自己的建議——改善之法。

    朝廷為此震撼不已,有些改善之法,到宗政凌宇即位之後還在用。

    十幾歲,雖然大家都記事了,不過時代久遠,多少有些模糊,不知道他是如何執著,才能將那塵封的往事,描摹得這樣清晰。

    沈慕傾拿起那簪子,一觸生涼,應當是北海的極品墨玉,多年難得一小塊,如今竟被湊在一起,還做成了簪子,送給了他。

    心頭除了感動,竟漸漸泛上絲酸澀。想來那人描摹他容顏之時,眉眼間的認真細緻並不比他當年寫治國論輕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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