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那書閣裡頭究竟藏著什麼？」秦戾一臉好奇地問道。

「…你見過裡頭那東西了？」林嵐神色晦暗，聽口氣像是不願多提。

「並未見到，只是方才我在看書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窺探著我。但每當我回頭時卻什麼都沒見著。」秦戾自然是沒打算將書閣中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旁人。

「呼…那就好。」林嵐鬆了口氣。「裡面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師父也只警告過我們那裡面的東西會吞噬人的妄念。那些東西以人類的妄念為食。一但被他們窺探到了心裡的妄念，便會趁虛而入，在之後的修鍊中催生心魔。」

「心魔…」秦戾皺眉，想起方才在書閣里見到的那個假的『師尊』。

『那就是我的心魔麼？』

「沒錯，心魔這東西本就是我們修行路上的一大阻礙，稍有不慎便可能將一身的修為毀於一旦。」林嵐一臉嚴肅地說道。「所以說師弟，剛剛你什麼東西都沒有看見，屬實是十分幸運。」

秦戾順從地點了點頭。

「那師姐，萬一真的生出心魔…該怎麼辦？」

「那…這就要靠自己了。不能一味的逃避。畢竟，都說心魔這東西源自於自己對某種事物的恐懼和執念。所以也只有你自己才能真正『戰勝自己』不是麼？」

秦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這反應…剛剛在裡頭真的什麼都沒有見著？」林嵐有些懷疑。

「師姐，你就放心吧，我真的什麼都沒瞧見，我怎麼會騙你呢？」秦戾笑著說道，「對了，這個給你。」

秦戾從衣袋裡拿出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這是？」

「是花茶。」秦戾解釋道，「齊雲殿里有個叫小梁的侍童，讓我捎帶給你的。」

「小梁？」林嵐回憶了片刻，「抱歉，我真沒什麼印象了，不過勞煩你幫我謝謝他。」

「好。要不是小梁跟我說，我還不知道原來師姐有那麼多的愛慕者。」秦戾打趣道。

「你羨慕？」

「倒也不是。」秦戾嘆了口氣，「只是嵐師姐你這麼受歡迎，卻是讓我有些為難…」

「為難？何出此言？」誰林嵐有些茫然。

「就是因為師姐受歡迎，大家都想與你親近…所以看見你我二人關係好，就羨慕我吧。」

「他們在背後編排我倒也無所謂，畢竟我與師姐你清清白白自然是不怕人說。但…」秦戾說著，看了眼林嵐，「但萬一這些無事生非的話傳到師姐中意之人的耳朵里不是平白生了誤會。」

林嵐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大概也能猜到是哪些人在背後亂說。」

「這事兒交給我，我去治治他們。」林嵐拍了拍秦戾的肩膀。「這些傢伙一天天心思不用在正道，不想著好好修鍊，光想著背後擠兌人。這回就得給他們長長記性。」

秦戾努力忍著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無辜一些，「好，那就麻煩師姐了。」

「天色不早了，今日你便先回去吧。」林嵐說道，「你還未辟穀吧？隱丘這兒沒有後廚，平日里也不需要，我就不留你了。不然你在這兒就只能跟著我們一起餓肚子了。」

說到這，秦戾的肚子很配合地響了起來。

「呵呵…」林嵐捂著嘴笑個不停。

「師姐！」秦戾的臉紅到了耳朵根。

「哈哈哈，咳咳，走吧，我送你出去。」林嵐調整了表情，轉身朝外走去。

「師姐，離開前要不要去和沐前輩打個招呼？」秦戾生怕自己失了禮數，落人口舌。

「不必。師父她都知道。」林嵐解釋道，「隱丘里發生的所有事，師父都了如指掌。」

「那書閣呢？」秦戾皺了皺眉。

「書閣是個例外。師父不喜歡那裡，她總說書看多了人就傻了。」

「是嘛…前輩還真是…性格率真。」秦戾笑了笑。

畢竟這話要是給他曾經的那些先生們聽到，多半是得氣得坐船跑到雲萊跟她辯上一辯。

「是嘛。你過來，我跟你說~」林嵐扯了扯秦戾的袖子，示意他靠近自己。「我師父這人小心眼兒，喜歡聽好話。有啥意見你都得放心裡，想一想就行。」

「好，多謝提醒。」秦戾點了點頭。

＊

林嵐將秦戾送出隱丘後，便見一隻體型巨大的海鳥正在湖邊來回踱步。

「那是大祭司養的吧？」

「嗯，是我師尊的。」

「雪影！」秦戾笑著喚了聲。

那白鳥聽見秦戾的聲音，立馬沖了過來。

巨大的羽翼捲起了一陣風浪，直接吹向了秦戾二人。

下一刻，就見那白色的巨鳥筆直地沖著秦戾奔了過來。

幸虧秦戾反應快，帶著林嵐躲閃到了一旁。

不然怕是會在它的衝撞下飛出去。

「嘰？」雪影停了下來，轉身不解地看向秦戾。

那眼神有些委屈，像是在埋怨秦戾為什麼要躲著它。

「雪影，你在原地等我就好，我過去找你。」秦戾跑到它的面前，伸出雙臂圈住了它的脖子。

「抱歉啊，等急了吧。」

秦戾從隱丘出來，才發現外頭已經掛上了月亮。

他在書閣里沒有察覺，時間竟過去了這麼久。也怪不得他的肚子都跟自己提出抗議了。

「雪影是它的名字麼？」林嵐也走了過來。

「嗯。」秦戾點了點頭。

「我能摸摸它麼？它的羽毛看上去手感很好…」

秦戾剛想拒絕，畢竟雪影是師尊的寵物，他自然是不想旁人碰的。

但林嵐已經先一步伸出了手。

誰知林嵐的手剛伸到雪影面前，它便突然瞪著眼睛啄了過去。若非林嵐收得快，怕是要被這大白鳥在手上啄出一個洞。

「它怎麼這麼凶？」林嵐撇了撇嘴，「摸都不給摸。」

「它不凶的，可能是今天餓了吧…畢竟它在這兒等了很久。」秦戾有心解釋。

「我看它是認人，只肯與你親近！」

秦戾一聽這話，不經在心底偷笑。

『沒錯！雪影是師尊的寵物，自然與我親近。『

「那下次師姐你帶些它喜歡吃的，去齊雲峰看看它，多見幾次，說不定他就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