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是嫌疑人？」舒禾撇了一眼他亂七八糟的筆記，這是喬伊豆的風格，具有極強的防抄襲能力。

「不是，那位老師風評很好，而且學院進出都有安檢。」喬伊豆指了指校門口。

舒禾的所有僥倖在這段對話中都化為虛無，畢竟會聯繫他們所，這案子也很難與特殊生物沒關係。

「東西都帶了嗎？」舒禾因加班眼皮耷拉，喬伊豆老練的幫他帶上手套和口罩，然後領著舒禾去爆炸現場。

教室的書桌椅都被壓迫在牆角，變形得厲害，傷員已經全部轉移。

幾個穿制服的人在裡面說話，聊得話題很不收斂，他們都覺得這事和異族有關。

唯一一個坐著的男人看到舒禾馬上抬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起身快步到教室門口。

「你好，我是蘭雪洲釘倉區公安局的趙川穹，原先一直是和楊老合作，多虧他今天推薦你，這個案子要多辛苦你了，合作愉快！」

趙川穹是幾個穿制服裡面最年輕的，但從崗級看，他好像是最高的。

「合作愉快。」

舒禾點點頭，稍微應付了一下，便讓喬豆豆打開工具箱開始幹活。

他和楊老師不一樣，對於交際不上心也不喜歡，無所謂對方是什麼人，他都一個態度。

倒是趙川穹被人寵慣了，舒教授如此冷淡讓他沒反應過來，再加上他想請的是楊曉鑰，對這位舒教授更不滿意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還是得看這位舒教授的實力如何。

「案發的時候正好是學院午休時間，倖存的學生說他們看余老師進來，剛準備打招呼就爆炸了，但是這個余老師每天都和他們一起吃飯，和這個班關係很好。」

趙川穹目光指向班級門口被炸得發黑、搖搖欲墜的班牌，上面寫著2—1。

雖然燒焦了，但是舒禾總覺得這個班牌有些眼熟，大概是剛才一路走上來，全都這種班牌。

「余老師是教什麼科目的？」舒禾問。

「教語文的。」趙川穹回答。

和學生關係好的老師，是爆炸發生時唯一的變數，舒禾思考著。

現場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跡，在舒禾看來，這場爆炸非常普通，但它異常就異常在他普通。

普通在於爆炸本身。

教室牆體天花地板的受損程度大差不差，爆炸在這個教室里發生得非常均勻。

異常在於它發生在這間教室里。

學院是全寄宿制，因為之前發生的好幾起安全事故，學生休假回來，入院都有非常細緻的檢查。

任何東西都不允許帶入學院。

但就在這種嚴苛的條件下，爆炸在仰鳶學院2-1教室發生了。

教室逐漸昏暗，趙川穹指揮著其他人搭架臨時照明，舒禾也剛好休息一會。

他坐在樓梯最上一階，這裡剛好能看到學院門口。

看熱鬧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留下的一個個都面色如土，他們見不到自己的孩子，只能守在門口，從網上獲取一些細碎的消息。

「教授，葡萄糖。」

「謝謝。」

喬伊豆在舒禾下一級台階坐下，中間平台的窗戶把血紅的夕陽框成四邊形。

跟著趙川穹的都是老練的警官，很快就通知臨時照明可以用了。

雖然舒禾判定這是一場「普通」的爆炸，但按照流程，他們的工作依舊持續到深夜。

趙川穹帶著那幾個警官守在一旁，逐漸打起了哈切。

等舒禾終於讓喬伊豆帶樣本回去化驗，趙川穹才來了精神，整了整自己睡得歪扭的帽子，走到舒禾邊上。

「舒教授，情況怎麼樣？」

「具體要等樣本化驗後才能知道，報告會由所里遞交。」

「這麼嚴謹啊舒教授，那你覺得，是異族的可能性大嗎？」在舒禾取樣期間，就聽到趙川穹對案子的分析。

他認為現場什麼都沒有，這樣憑空產生的爆炸，肯定是異族。

舒禾也的人生格言叫他不要多管閑事，雖然趙川穹可能沒猜錯。

「我會在報告里給出分析和建議。」

趙川穹不僅沒有得到這位年輕教授的熱情回應，而且還沒能在下屬面前耍到聰明，對這個舒教授的討厭又加一層，「OKOK，兄弟們，收工！舒教授也下班吧！」

舒禾將工具箱扣好，抬頭準備接話，門口地面竄過一個白色的東西，讓他愣了一秒。

「舒教授？」趙川穹順著他發獃的目光看見了空蕩的走廊，問道。

「哦，沒事，隔壁的廁所可以用嗎？」

「可以的，那我們先走啦，一會教授記得在樓下歸還准入許可證。」趙川穹在簇擁下離去，走廊里還回蕩著他對異族的懷疑。

舒禾拎起工具箱來到隔壁，廁所沒有人，他又順著走廊走到保健室，拉門開著一條縫。

他把手放在腰間小藥瓶上，將門拉開。

裡面什麼也沒有，隔壁則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響。

他快步過去，再次拉開門，黑暗中竄出一個白色的身影朝他飛撲而來，舒禾下意識地迅速後退，抬手抵擋。

「4307？你怎麼在這？」舒禾抱著小布偶，靠在就近一張課桌上坐下。

小貓咪的肉墊抱著他脖子癢癢的，用力地用臉頰剮蹭，呼嚕嚕的表達著對主人的想念。

幾秒之後，一個漂亮的黑髮男孩跨坐在舒禾大腿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舒禾的唇。

舒禾對這樣一個不帶情慾的純粹吻竟然有些心動，他抱著4307的屁股，將教室的門關上並反鎖。

「真可愛。」舒禾冰涼的回吻讓4307興奮的渾身顫抖，他咬著舌尖摸索著舒禾的皮帶，幫他解開。

拉開拉鏈，正準備舔上去，主人的手探下來，4307乖巧地把下巴搭在舒禾的手心，深藍的貓眼因為夜幕已深而變得圓潤。

舒禾把他的大臂一拉，軟綿綿的身子，順著主人的力道就躺倒在桌面上。

4307有些獃滯地看著舒禾，他不懂自己躺著的意義，兩隻手窩在胸前。

「學會自己開門了，主人想給一點不一樣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