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情世故
小說: 意外成癮 作者:梦里退休了 字數:2074 更新時間:2024-02-06 06:05:07
他語氣妥協,帶著期待說:「好嘛,那嘗一口總可以,我去幫您切片。」
紙托換走了舒禾手裡的法棍,黑框鏡架下笑眯眯的眼睛,讓討厭甜食的舒禾下意識的嘗了一口紙托里的蛋糕。
香氣打頭,然後是黑巧的微苦,然後馬上被奶油和清甜的淋面中和。
和印象中的甜點好像不是一個食感,舒禾回想著之前喬伊豆給他的黃油曲奇餅幹,據說是什麼秋日限定,他給的評價是油膩的可食用沙子塑型。
「零點五切片,OK啦。」
醇厚濃郁的黑巧讓舒禾記住這位02號店員,這是也是藍田金牌店員第一次推銷失敗,所以這位舒教授特別讓他印象深刻。
聖誕節那天不是周五,藍田生意很好,一直營業到晚上十點才準備打烊。
門鈴叮鈴鈴響起,帶著大街上張揚的聖誕歌一起,一位身著長款絨面翻領風衣的青年走進來,長到脖子的黑茶色頭髮在耳後扎了一個小辮。
睫毛上沾著的雪和他的皮膚差不多白凈。
「舒教授?」手裡拿著拖把,眉毛抬得老高,字跡飄揚的02號工牌也穿上了聖誕裝。
舒禾點點頭,有些愧色地問:「我家來了一隻貓咪,沒有準備食物,請問你們這裡有羊奶粉嗎?」
「有啊,店長的貓咪吃的。」
「謝謝。」
他用裝拇指餅幹的小圓罐給舒禾裝了一罐,遞出的時候又對著舒禾上下打量。
然後手扶著下巴,沉吟幾秒,微微俯身更近距離地觀察舒禾的臉。
「謝謝你的奶粉,請問還有什麼事嗎?」舒禾問,心裡已經眉頭皺得老緊,他討厭這個距離,但是拿人手短。
長而翹的睫毛在鏡片上刮擦了幾下,失落地感慨說:「舒教授今天有約會吧?」
「……?」舒禾難得的表情波動。「沒有約會,家裡還有貓咪,我先走了。」
舒禾蹲在地板上,邊上是一隻厚重毛髮也不能掩蓋瘦弱的梵色布偶貓,正用它的小舌頭一點一點喝著羊奶。
落地鏡里照著舒禾今天的裝扮。
「扎了個頭髮而已,那人大驚小怪什麼。」
下一次再去,舒禾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邋遢,戴著個口罩,一邊頭髮別在耳朵後面,微微捲曲,陽光透過玻璃把他的頭髮照得發紅。
只不過拿一根法棍結賬的功夫,豪雨取代了剛才的熱烈。
店長藍田晃晃悠悠從後廚出來,圍著個圍裙。
「喲,好大的雨啊!舒教授有傘不。」
舒禾站在門口無語,如果有,他為什麼不走?
「天氣預報沒有說今日有降水,所以沒帶。」
「看著像是陣雨,應該一會就停了,不過啊教授,您今天身上好腥啊!」藍田努力地咽了口口水,想緩掉這股強烈的嘔吐感。
「不小心碰到人魚的精液了,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走。」
外頭雨正下得猛烈,舒禾走得毅然決然。
「舒教授是做什麼的啊?」
「好像是異生物研究的,不然普通人怎麼敢碰人魚的精液哦。」
「哦哦,所有異生物都研究麼?」
「應該是吧,你看他脖子上疤,據說是血族咬的!連血族都研究,那可不是啥都研究嘛。」藍田手舞足蹈地給自己的員工科普,提到血族激動得很。
被員工如此崇拜的目光追逐,藍田更來勁了。
「聽說他之前研究的那個血族跑了,後來他們研究室一直在黑市到處找血族呢!」
「店長,您連這種事都知道啊?」
「開玩笑,我藍田是誰,學著點把你!」
藍田身形十分瘦長,過分窄小的肩膀顯得腦袋特別大,圍裙的布面都快夠給他做一圈裙子。
他之前是黑市負責送貨的,後來因為適應不了日夜顛倒的生活而選擇金盆洗手。
開了這家麵包房維持生計。
舒禾記得有一個周五,02號正在給他結賬,店長在後廚叫他。
叫他的名字,李硯。
信號燈變色,下面的提示鈴響起,舒禾收回思緒,踩著斑馬線的白塊,走了過去。
舒禾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他左手抱著法棍,右手拎著下周的口糧。
「噶嘟嘟嘟嘟噠噠……」
不符合舒禾風格的搞笑段子鈴聲,代表著這通電話來自喬伊豆。
舒禾用無名指和小指夾住裝法棍的紙袋,騰出左手接電話。
「什麼事。」
「教授!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聽筒里喬伊豆嚎叫聲突襲舒禾的耳膜,他把聽筒拿得遠了點。
再一次問:「什麼事。」
「Boss讓您立刻到仰鳶學院去協助調查,那邊發生爆炸了。」
「我下班了。」舒禾冷淡的拒絕掛斷電話,拐了個彎進小區。
剛把法棍的紙袋叼在嘴裡準備開門,手機再次響起,不過不是那個「噶嘟嘟噠噠」的鈴聲。
舒禾深深地嘆了口氣,把門打開將補給放在門口,又關上門。
聽到動靜的4307以最快時速從陽台的貓架衝刺而來,撲了個空。
他垂頭喪氣地走到茶幾邊,跳上沙發,學著主人看電視。
畫面正以一個航拍視角對仰鳶學院的爆炸進行報道。
仰鳶學院是一所公辦高校,但近年來名聲實在不好,舒禾不想扯上關係。
不幸的是,這個社會終究是人情世故組成的,舒教授坐著計程車極不情願地在仰鳶學院大門口下車。
門口圍著許多學生家長,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
警察在維持秩序,剛掀起警戒線就被攔住要求出示證件。
兩手往外套里一掏,空空如也。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喬伊豆從操場跑過來,「這位是我們所的舒教授,證件在這裡。」
喬伊豆穿著印有研究所標誌性太陽花的工作服,很有說服力,那邊也沒有為難,順利放行。
喬伊豆領著舒禾往事故現場去,不斷有擔架從他們身邊抬過,他們身後的人群不斷有痛苦的驚叫聲傳來。
是父親母親們的哀鳴
「都是學生嗎?」舒禾問。
「好像有一個老師,不過剛才已經被送走了。」
喬伊豆手上有一個小筆記本,他對著筆記本給自己的教授介紹情況。
「教室沒有爆炸的條件,有個倖存的學生說,老師一走進來就爆炸了。」喬伊豆難得正經,敲著自己的小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