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洞中，秦戾閉目打坐，他的周身泛著層層藍色的光暈。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卻有變故突生。

就見秦戾的腹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紅光，並且顏色越來越深。

而在秦戾看不見的地方，一根血色的藤蔓正悄然從他的後背鑽出。那藤蔓蜿蜒曲折，從秦戾的後背爬上了他的肩膀。

血色藤蔓一路向上生長著，眼看著將要伸向秦戾的臉頰。偏偏這時一朵冰蓮出現，開在了秦戾的心口處，並成功束縛住了藤蔓的動作。

冰蓮的根莖像是有自己的意識，直直地找上了血色藤蔓。

一藍一紅兩根枝蔓糾纏在了一起，不過轉瞬間的功夫，又都齊齊消失了蹤跡。

在這過程中，秦戾始終緊閉著眼睛，但攥緊的雙手和被汗水打濕的衣襟，卻也表明了他方才經歷過的痛苦。

只是，這痛苦遠遠還沒有結束。

就在藤蔓和冰蓮消失了沒多久，一根冰錐便直直地從秦戾的腰腹處破體而出。

秦戾下意識咬住了嘴唇，但這並不能替他分擔痛苦。

眼見著冰錐的數量越來越多，秦戾猛地倒向了一旁。

這一倒，也讓秦戾睜開了眼睛。

秦戾低頭看了眼腹部的冰錐，從沉重的喘息聲中就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但如今在這靈修洞中，再沒有其他人能幫他。

秦戾掙扎著撐起了身子，只不過一個簡單的翻身就讓他疼痛難忍。

「呃…」秦戾伸手試探著想要拔出腹部的冰錐，但卻只是徒勞。那冰錐彷彿活著一般，他忍痛拔出寸長，便會接著長出。

秦戾痛苦地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寒潭。他的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只要進到寒潭中泡一泡，這些冰錐便能消失。

但這原本短短的幾步路在如今的秦戾看來卻格外漫長。

只見秦戾深吸了一口氣後，努力撐著床站了起來。但剛一起身便感覺身體酸軟的厲害。慌忙之中，他一把扶住了身旁的石壁上的凹槽，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有了第一步，之後的幾步路似乎容易了不少。但就是這看似容易的幾步，卻也耗盡了秦戾所有體力。

等剛一靠近潭水邊，秦戾便整個人栽進了水中。他控制不了身體不斷地下沉。而這原本看似一眼見底的寒潭水卻在這時變得仿若深淵一般，沒了盡頭。

秦戾感覺自己的身體一直在下沉，冰冷的潭水一直環繞在他的身側。

『我會死麼？『

秦戾嚐試著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讓他大為震驚。

原本他以為，這寒潭的水底該是一片漆黑，誰知卻是別有洞天。

無數泛著熒光的不知名小草布滿了潭底，隨著水波舞動著。

那些小草像是感應到了秦戾的存在，舞動的頻率變得更快，仿若在和秦戾打招呼一般。

秦戾控制不住伸出手觸碰上了那些水底的熒草。與此同時，秦戾身上的那些冰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看著沒了所有的束縛，秦戾的神情也終於有了變化。

「多謝。」秦戾沖著眼前熒草點了點頭。下一瞬，便感覺周遭的水流變化，托著他浮上了水面。

秦戾彷彿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泡在寒潭裡，渾身凍得一麻。

「真是奇怪，為何方才沒有感覺到冷…」

秦戾顫抖著上了岸，趕忙拿出一件新衣給自己換上。

收拾好了自己，秦戾抬手掐了個訣，一道藍色的火焰在秦戾的指尖燃起，仔細看的話，還能瞧見裡面夾雜著一絲紅色。

「凝冰決…不過是突破第一層而已，就已經如此痛苦。」秦戾嘆了口氣。「那師尊…師尊他究竟是如何扛過去的？」

秦戾滿心的疑惑與心疼。

「師尊可以…那我便可以！」秦戾想起那人，便覺得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說罷，秦戾找出雲少川臨別前給他的辟穀丹，服下兩顆。便準備開始繼續修鍊。

他不能讓自己懈怠，更不能因為這點小小的進步就沾沾自喜，他必須儘快出去。只有離開這裡，他才能再次見到師尊。

＊

修行無歲月，彈指易流年。

秦戾再睜眼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他起身朝洞口走去，路過寒潭時，瞧見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經皺起了眉頭。

他隨手掐了個凈衣訣，這才滿意地走到了洞口的。

秦戾看著眼前的禁制，微微一笑。

隨後就見他抬手輕觸那道禁制。下一瞬，那原本透亮的禁制上燃起赤紅色的火焰。

秦戾卻沒有因為這火焰而畏懼退縮。他從容的站在原地，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藍色的堅冰開始蔓延開，直至布滿整個禁制。

耳邊隱隱傳來鏡片碎裂的聲音。緊接著，秦戾面前的禁制便在一陣刺目的光芒中，化做了塵埃。

「終於出來了…」秦戾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許久未見陽光，他還有些不大適應。

秦戾在原地站了許久，思考著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這幾年他在靈修洞中一心修鍊根本沒考慮過其他，只想著早日離開這靈修洞。

但誰知真正從裡面出來後，他反而有些茫然。

「…先回齊雲峰吧。」秦戾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一趟。

＊

秦戾望著眼前白玉做的宮殿，有些不自信地揉了揉眼睛。

但等他再睜開，見到的卻還是沒有變化。

「難不成走錯了…」秦戾心中疑惑，「這裡莫不是還在雲少川的地盤？」

畢竟放眼整個雲萊，最喜歡用這種金燦燦的玉石造房子的，除了他們這位族長大人，也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了。

「公子！」

一聲熟悉的呼喚，將秦戾的拉回了現實。

「小梁。」秦戾轉身，笑著看向來人。

「公子！真的是你！」小梁激動地一路小跑到了秦戾面前。

「方才山下的陣法亮了，我剛要去查看。沒想到是公子您回來了。」

「嗯，好久不見，小梁。」秦戾點了點頭，「長高了不少。」

「公子看上去氣色不錯！這我就放心了。」小梁興奮地說道，「公子這些年閉關修鍊，修為應當提升了不少吧？」

「嗯。幸得機緣不錯，卻是有著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