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戾默不作聲地接過那本『凝冰決『。

「你若不願，我自然不會逼你。我可以現在就能替你解開封印帶你離開這裡。」雲少川看出了他的猶豫。

「之後你也可以繼續修習之前的雲萊功法，但離開後，你便要入我門下，隨我修行。」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跟著師尊繼續修行…」秦戾瞪大了眼睛。

別的他可以不在意，但讓他離開師尊，他絕不同意。

「雲萊祭司總要後繼有人，你既不願修行『凝冰決『，我自然要替星兒再找個合適的弟子。」

『再替星兒找一個弟子…『

『比你更合適的…『

『會有人取代你…『

「不行！我不同意！」秦戾一把攥緊手中那本心法。「我練！」

他不允許任何人替代他的位置，站在師尊身邊。

只要稍微想一想那個畫面，秦戾便覺得心裡頭酸脹的厲害。

「那你是決定修習『凝冰決『了？」

「嗯。我會好好修習的，族長放心。」秦戾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雲少川勾了勾嘴角。「這是辟穀丹，你如今功法被封，定然需要這個。」說著將一瓶丹藥遞了過去。

「族長，我還有問題。」

「你說。」

「我昏迷的這三個月的時間裡，我師尊…師尊他有來看過我麼？」

秦戾看向雲少川的神情里透著一絲期待。

但這份期待，被雲少川無情的打破了。

「沒有，他一直在閉關。」雲少川想著既然要騙，幹脆就什麼都不要向對方透露。

「也是…師尊在閉關，什麼都不知道…」秦戾暗嘲自己在瞎想什麼。

「那我這次閉關突破，需要多久？」

「修鍊一事上，首要的在於個人悟性，其次便是機緣。悟性和機緣都不可缺。所以能多久突破出關，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雲少川回憶了片刻，「當年星兒突破『凝冰決『第三層，用了五年的時間。你覺得，你需要多久？」

「五年！」秦戾倒吸了一口，他從未想過，只是突破第三層，師尊竟然就耗費了五年時間。

這『凝冰決『看來並不是輕易能練成的。

「五年不算長。」雲少川伸手敲了敲秦戾的腦袋。「等你突破了『凝冰決『第三層，便會覺得三五十年於你來說，只是彈指。」

「但是我…」

「夠了。你與其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不如早點開始修行。興許你的機緣好，用不了五年便能突破。」雲少川見秦戾還在猶豫，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一把將人扔進了洞里。

「等等！我還沒準備好！」秦戾反應過來時，洞口前便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族長！」

「這道禁制等你突破第三層後便能自行破除。」雲少川站在山洞前，沖著裡頭的秦戾揮了揮手，「好好修鍊吧，秦家小子。」

之後便不顧秦戾的呼喊，在之前的禁制上又加了道隔絕聲音的，轉身離開了山洞。

而山洞中的秦戾只能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在心裡默默給雲少川記了一筆。

秦戾嚐試著碰了下禁制，瞬間一道火光燃起，差點燒到他的手指。

秦戾又低頭看了眼手中那本『凝冰決『，心思微動。

秦戾心裡並不相信雲少川方才和他說的那些話。起碼不能全信。

雲少川對他的態度也讓秦戾感到奇怪。

雖然初見時這個族長的話不多，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不願讓他留在雲萊。

而在秦戾被雲惟星收做徒弟後，他也從不曾過問，甚至是無視了秦戾的存在。

以他過往對秦戾的態度，又怎麼可能在齊雲殿大火後，第一個趕到現場救下秦戾。還將人接到了自己的住處養傷。

但若不是雲少川，又會是誰呢…為什麼他會完全想不起來他是怎麼離開心魔幻境的？當時出手救他的人究竟是誰？

秦戾試圖回憶，但卻一無所獲。嚐試了半天後，他也只能無奈放棄。

『或許是因為那個封印？『秦戾想到雲少川說自己的修為被封，那說不定等他能夠破除封印後，便能找回那段記憶。

「看來眼下只能先將『凝冰決『修鍊到第三層，先出了這山洞再說。」

打定了主意，秦戾抬頭觀察起了眼前這靈修洞。

洞里的空間並不大，一眼便能望到頭。

一張白玉做的石床放在當中，周圍牆壁上掛著幾顆碗大的夜明珠。

看似粗糙簡陋，卻是樣樣價值連城。

但最令秦戾感到不解的是，在白玉床的旁邊，竟是一個冒著水汽的池子。

秦戾走進看了看，忍不住把手伸進了水池中。

「嘶！」只一瞬間，秦戾便縮回了手。「好冰！」

原來那竟然是一個寒冰池，那裊裊煙霧不是熱氣而是寒氣。

秦戾打了個寒顫。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趕忙走到了石床邊。上手一抹，通體的寒冷異常。

「這是讓我在這床上修鍊…」秦戾有些遲疑。

但他四處望瞭望，除了這石床，便只剩那口寒潭了。

秦戾有些頭疼。

他翻開手中的『凝冰決『，就見書中第一頁便已註明了。

［修鍊此心法，如有千年寒冰玉相輔，則事半功倍。］

「千年寒冰玉…難不成這石床…」秦戾回想起之前雲少川說，這靈修洞中有能助他修鍊的東西，看來就是指這寒玉床了。

雖然心裡知道這千年寒冰玉是個寶貝，但秦戾的心裡還是有些抗拒。

「在這上面修鍊…別是我還沒練成『凝冰決『就先被凍成冰了。」

「…不管了！先修鍊吧，與其一輩子出不去，還不如凍死！」

秦戾一咬牙，便開始在那寒玉床上打坐。瞬間，刺骨的寒冷從身下直躥上頭。

秦戾顫抖的翻開『凝冰決『，照著書上所寫開始了修鍊。

＊

雲少川站在懸崖邊，看著腳底下的海浪不斷衝擊著崖壁。

他眉頭緊皺，眼中一片冰冷。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眼前的海水全部幹涸。沒人知道，他有多麼的憎惡眼前看到的一切。

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想法，他面前的海浪變得更加洶湧。

「你放心…這些你在意的，我都會替你守護好。」

「我只是想你了…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