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辜負了他的心意才好。」

「是，弟子定然不會辜負師尊的教導。」秦戾回應道。

雲少川點了點頭，對他的態度倒是還算滿意。

「族長，弟子有一事…」

「說吧。」

「弟子想請教一下，之前在心魔幻境中救了我的人，是族長您麼？」

「你不知道是誰救了你？」雲少川笑了笑，剛要提醒。卻想起雲惟星閉關前特意交代他的另一件事。

［心魔一事對小戾影響頗大。如今他尚未成年，心性不穩，若咒術再次發作怕是難以控制。之後他若再問起，你與他糊弄過去便是。］

但今日聽秦戾提起心魔幻境之事，卻讓雲少川有些意外。

按理說，當初雲惟星用神識進入秦戾的心魔幻境中，身為弟子的他不可能認不出雲惟星的靈力。

但眼下秦戾這麼問的話，看來是真的對救他之人的身份一無所知。雲少川此前並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心魔幻境中的虛實真假都是由幻境主人的所思所想造就的，雲少川猜測秦戾在幻境中根本沒有分出來那是心魔還是本尊。

而秦戾的心魔定然和雲惟星有關！

一想到這個可能，雲少川心中隱隱有些慶幸。雲惟星這次閉關，正好避免了與秦戾相見。

畢竟依著眼下的情況，若讓他二人見面，指不定還會發生些什麼。萬一秦戾體內的咒術再發作，又燒了一座山頭，他可就真要頭疼了。

「族長？」秦戾見雲少川許久沒有回應他，心中不經泛起了嘀咕。

「救你不過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雲少川擺了擺手。「你剛醒，今日便在此好好休息。明日我帶你個地方。」

「…是。」

秦戾嘴上應承了雲少川，心裡卻亂成了一鍋粥。

秦戾向來心思重，在陌生的地方醒來本就惶恐。眼下雲少川對他的態度也辨不清好壞真假，這一切都讓秦戾更加輾轉難眠。

失眠了一整晚。

到了第二日，秦戾早早便收拾好了自己，剛要出門，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

「公子！」

秦戾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抬眼看去。

「小梁。」秦戾有些意外。

「公子您總算醒了！真是太好了！」小梁興沖沖跑了過來。「之前我來看了幾次，公子都一直在昏睡，若非族長說您沒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抱歉，讓你擔心了。」秦戾伸手拍了拍小侍童的腦袋。

「小梁，我剛醒有些頭暈，好些事記不清了…我們眼下不在齊雲殿吧？」

「是呀，我們現在是在族長的碧浪閣。」

「我們為何在這裡，不在齊雲峰？」

「公子您真不記得啦。」小梁瞪大了眼睛，「齊雲殿如今正在重修當中，我們也只是暫時借住在這裡的。」

「重修？為何要重修？」秦戾越發茫然。

「就在三個月前的晚上，突然天火落下，把齊雲殿整個燒了。幸虧當時山上除了公子您沒有其他人。不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小梁提起那晚的大火還是心有餘悸。

「那場大火後公子您就一直在沉睡…還是族長把你從齊雲峰帶回這裡來的。您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麼？」

秦戾搖了搖頭，「當日我修行出了點岔子…發生的事，都記不得了。」

「記不得就算了。公子您人沒事就行！」小梁似是看出了秦戾情緒有些低落，趕忙開口安慰道。

「公子，其實你昏迷的時候還有人來看過你…」小梁湊到秦戾耳邊小聲說道。

「是誰？」秦戾心裡隱隱多了一絲期待。

誰知還不等小梁開口，雲少川便推門走了進來。

「醒的很早啊。」

「族長！」小梁看到來人，有一瞬間的慌亂。

雲少川沖他點了點頭。

「我看你已經能正常活動了。看來你適應的不錯。」雲少川看向秦戾。「但我瞧你眼下這烏青…昨晚沒休息好？」

「抱歉，讓您見笑了，許是換了地方…一時間不適應。」

「不適應？你不都在我這躺了三個月了，還會不適應？」雲少川對這個的回答表示懷疑。

「族長…」

秦戾有種錯覺，這位雲萊族長說話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針對自己。

「既然你能動了，那便跟我走吧。」雲少川說完，不等秦戾反應便離開了房間。

「…」秦戾無奈地嘆了口氣。

「公子…」小梁在一旁，臉上寫著擔心。

「沒事，你先回去吧。」

＊

雲少川領著秦戾朝著後山的方向走去。

秦戾一路都在糾結要不要開口。

雲少川走在秦戾前頭，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秦戾沒多留神，整個人便直直地撞到了對方身上。

「嘶！」秦戾痛苦地捂著額頭。心裡不經埋怨這人的背上莫不是背了塊鐵板？

「噗~」雲少川轉身便瞧見他額頭鼻子紅了一片，十分逗趣。

「咳，前頭就是靈修洞了。你有什麼問題現在抓緊問吧，畢竟你之後要在裡面待很長一段時間。」

「族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給你。」雲少川將一本書遞給了秦戾。

『凝冰決？『秦戾低頭看了眼封面上的字。「這是…新的功法？給我的？」

「嗯，你之後便自行修習這本『凝冰決『。」雲少川指了指兩人面前的山洞。「那是靈修洞，裡面是雲萊靈氣最集中的地方，能幫助你更快的修行。」

「但我之前修行的雲萊功法…是出了什麼問題麼？為什麼突然要換心法？」

「因為你是大祭司的親傳弟子，而這本『凝冰決『正是歷任祭司才能夠修習的。」

「那我的修為被封，也是族長您幹的？是因為我要重修『凝冰決『的緣故？」

「嗯，你猜的不錯。」雲少川點了點頭，「還不算笨。」

「你之前修行的雲萊功法中有一些法門和這本『凝冰決『有衝突。你年紀小，若一起修習便極易會走火入魔。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我便先行將你之前的修為封印了。」

「之前的功法你可以繼續修行，但不是現在。等你的『凝冰決『突破第三重，便可以將兩種功法融會貫通。」

「我這麼解釋，你能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