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心還不是因為你總讓人不放心。」雲少川有些無奈地扶額道，有些人真的是毫無自覺。

「我何時讓你不放心？」雲惟星眉頭微蹙。「雲少川，你不要轉移話題，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你究竟對我隱瞞了什麼？還有你的傷，之前你總不願說。」

雲惟星的目光彷彿洞穿了一切，敏銳地捕捉到了雲少川瞬間的僵硬。

但僅僅是片刻，雲少川便放鬆了下來。

「你怎麼總愛多想呢？」雲少川伸手拍了拍雲惟星的頭，「既然這麼關心我，不如你少閉點關。雲萊這麼多人這麼多事，來幫我管理管理這一大攤子的事。我跟你保證，只要你體驗過一天，絕對讓你記憶深刻，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拒絕。」雲惟星沒有絲毫猶豫。「你既不願意說便走吧，我還有不少事要安排。」

「你就這麼嫌棄我啊？」

「那你留下來，把這些，還有這些，都用靈力梳理一遍…」

還沒等他說完，雲少川便十分幹脆地起身朝外走去。

有時候真說不清，這兩人的性子到底是誰像了誰。

＊

飛回齊雲峰的這一路，秦戾明顯心不在焉。就連何時落了地都沒有察覺。

「啾！」還是雪影出聲提醒，才讓他回了神。

「到了？」 秦戾跳了下來，拍了拍雪影的頭，「今日辛苦你了雪影。」

「啾~」雪影昂了昂腦袋。

「明天我讓小梁給你送銀刀魚來，管飽！」

「啾！」雪影歡快地拍了拍翅膀，又將腦袋貼著秦戾的胸前蹭了蹭。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秦師弟。」

「師姐？」秦戾有些意外地轉身看向來人。

「你果真已經出關了。」林嵐笑著走了過來。「我之前還在猜想，你會不會錯過這一次的『焚海祭』，卻聽人說你已經出關了，便想著來看看。」

「師姐這消息倒是靈通。」

「是之前陪著我師父來了幾趟齊雲峰，但都沒見著你，便和小梁打聽了。才知道你去閉關修鍊了。」林嵐解釋道，「這幾日又忙著『焚海祭』的事，也一直脫不開身來看你。」

「師弟最近如何？之前的傷都恢復了麼？」

「多謝師姐關心，都已經無礙了。」秦戾笑著點了下頭。「師姐既然有事要忙，便不多打擾了…」

秦戾眼下心緒煩悶得厲害，只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林嵐瞧著他的模樣，心中便有了猜測。

「師弟方才，可是去見了大祭司？」

秦戾一驚，猛地抬頭看去，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

「師姐怎麼知道…」

「呵，果然。」

「師姐？」

「我瞎猜的。」林嵐且笑道。「秦師弟你向來不關心旁的事，自從來了雲萊後也只是一心修鍊，不大外出與人結交。今日你讓這白鳥帶你出去，定然是很重要的事。」

「而能讓師弟覺得重要的事，怕是只有和大祭司有關的了。」林嵐分析道。

秦戾聽著她的分析，心臟一點點懸了起來。

『難不成，是我的心思表現得太過明顯？』

林嵐將他的反應全都看進了眼中，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師弟看上去，真的很在意大祭司啊…」

「師尊是我至親，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自然也在意他…」秦戾說話間微微垂眸，試圖掩飾眸中的熾熱。

只要一提起那人，他總是心緒難平。

「只是師尊麼？」

「什麼？」

「我說，你當真只將大祭司看做你的師尊麼？」林嵐悄無聲息地上前，湊近到了秦戾面前。

這幾年裡，秦戾的個頭竄了不少。

原本初到雲萊時，他才剛與面前的女子平齊。但此時女子在他面前，卻只堪堪到他胸前。

林嵐抬頭，正巧捕捉到了秦戾躲閃的目光。

「師弟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發現的？」

「……」秦戾沒有說話。

眼下無論他想如何否定，似乎都顯得有些過於刻意。

他只剩沉默。

「師弟可聽過一句話，看的多了，自然就什麼都知道了…」

秦戾不知她究竟想說什麼，但攥緊雙手卻表明了他此時心裡的不安。

「師弟可能不知道，每每在你提起大祭司時，你的眼裡總會閃著光。而你的目光，也始終追隨在那個人的身上。」

「師姐，你可能誤會了，我…」秦戾剛要解釋，就被林嵐用手指堵住了後面的話。

「看的多了，總會知道些什麼。你不用解釋，不用騙我。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總在看著你，所以我才會知道，你的眼睛都在看著誰…」

秦戾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之人，這個答案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很意外？」林嵐說話間，手指緩緩沿著秦戾的嘴唇滑到了他的下巴。輕輕摩挲著攀到了下頜。

就在那指尖逐漸上移時，秦戾猛地後退一步，與那手指的主人拉開了距離。

「師姐！」秦戾臉色微沉，「自重。」

林嵐笑著收回了手，臉上倒是未見絲毫尷尬。

「師弟莫不是覺得我在騙你？」林嵐挑眉，「師弟這樣，真是好生讓我傷心。」

秦戾嘆了口氣，「我…戾的心思只在修鍊一途。自從來了雲萊後也從無旁的心思。」

「與師姐相處時也從無逾矩之心，不知緣何引起師姐的誤會。但戾絕沒有冒犯和其他旁的心思。也請師姐能專心修鍊，早日得登大道。」

秦戾一番拒絕的話說得幹脆利落，絲毫不給人反駁的機會。

一旁的林嵐安靜地聽他說完這話，並未急著開口。

直到秦戾轉身將要離開之時，林嵐卻又突然喊住了他。

「師弟。」

「…師姐還有事？」秦戾的口氣有一絲不耐。

「你放心，我不是什麼糾纏不休之人。」林嵐淺笑著說道，「修鍊一途本就無歲月，相信師弟總聽過一句話，時間能改變很多…」

「師姐，但有些事是改變不了的。」秦戾一心只想著讓她徹底斷了心思。

「是啊，有些事情，有些感情，一但在心裡生了根就很難再改變。」林嵐緩緩走到了秦戾身旁，「所以你不好奇麼？」

「好奇什麼？」

「因為我總看著你，所以會好奇你的目光在追隨著誰…但是你呢？」

「師弟難道不好奇，你在注視著的那個人…他又是在看著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