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煙有些懊惱，明明聽黎爺說過酒這種東西喝了會丟人，但大多數人都會丟人之後選擇斷片，為什麼他沒有！

他猶豫再三還是選擇裝傻，坐到沙發上看了眼賀弓錦給自己買的早餐，看見久違的小吃眼神都變亮了。

「這個巨好吃，你也嘗嘗？」

單煙從油皮紙袋裡面拿出一隻燒麥，被蒸的晶瑩剔透的，拿在手裡也是暖呼呼的，很適合春天。

賀弓錦抬眸看了一眼那隻手，骨節分明，白皙幹凈，指尖還是粉紅色的。

連帶著手裡的燒麥都變得好看起來了，賀弓錦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這應該是你們那邊最常見的吃食了吧？」

單煙點點頭，連忙往嘴裡塞了一個，久違的糯米香氣在嘴裡蔓延：「嗯嗯！我最喜歡吃這個了！有時候他們收攤晚一些，我下午都會買幾個吃！這個味道很正宗，在哪兒買的？」

賀弓錦思索了一下：「好像是租界那條街上吧，我也沒太注意。」

單煙原本還沒什麼太餓的感覺，吃完一個之後肚子反而開始餓了，昨天好像光喝酒了，肚子已經空了。

今天的天氣也不錯，賀弓錦打開了一旁的窗子，正巧有一陣春風襲來，沁人心脾，帶著隱隱的花香。

這陣若有似無的花香讓他想起了單煙的小洋房，那裡面百花爭艷，漂亮的很，香氣卻淡雅別緻。

賀弓錦的眼神落到單煙身上，這也算第二次共進早餐，明顯要比上次吃的開心，這副小吃貨模樣，有些可愛。

吃完了一包燒麥，單煙感覺肚子還是沒有飽的感覺，又看向另一個油皮紙袋，是裹著紅糖的糍粑！

他都快哭出來了，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賀弓錦：「你也太好了！真的帶我吃中餐，還是這麼好吃的中餐！」

賀弓錦被他這被美食折服的不爭氣的樣子笑到了，無奈的搖搖頭：「慢點吃，旁邊還有豆漿。」

單煙手指上粘著油，亮晶晶的，拿著一塊紅糖糍粑站起身向他走來，一邊走一邊說道：「賀少爺，你真是神仙下凡啊，嘗嘗這個，甜甜的，吃了一天的心情都會變好哦！」

一看他就是吃美了，來申城這麼多天，第一次吃到江南小食，好吃到落淚也不是一句玩笑話。

賀弓錦被他逼到角落，捏住他強塞的手，哭笑不得：「還沒醒酒嗎？」

單煙想起自己昨天幹的事兒，一瞬間就蔫了，賊眉鼠眼的打量賀弓錦的神色，手裡的糍粑瞬間不香了。

賀弓錦看他這模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沒笑出聲，他知道單煙臉皮薄，也沒說什麼，坐到一旁繼續看報紙了。

房間安靜下來，只有單煙細微的咀嚼聲，他在腦子裡面想了又想，這層窗戶紙到底要不要捅破呢……

黎爺教過他的，賀弓錦也教過他。

遇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要努力爭取，即使可能失敗，也不會留有遺憾。

世間最難忘懷的不是失敗，而是從來沒有嚐試過卻只能錯過。

所以當他吃完早點，擦了擦手，鼓足了勇氣才向賀弓錦走了過去，那人在陽光下低頭看著報紙，慵懶又性感。

餘光看見他才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是要回梨園了麼？我送你。」

單煙清了清嗓子，手指還是略微緊張的扣著自己袖口的扣子：「不是……」

賀弓錦看他有些反常，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怎麼了？單老闆。」

單煙開口：「你以後能不能別喊我單老闆？」

賀弓錦有些不明所以，輕笑一聲：「什麼意思？」

單煙：「我喜歡聽你喊我單煙。」

賀弓錦愣了一會兒，隨即釋然：「嗯，我們是朋友，喊你名字也是應該的，我只是覺得喊你單老闆會比較尊敬。」

單煙的狐狸眼炯炯有神：「我們是朋友，那我也不喊你賀少爺可以嗎？」

賀弓錦點頭：「那是自然。」

「那我叫你賀哥行嗎？」

「行啊，在申城，我也配得上一聲哥。」

單煙的眼神太直白熾熱，就算他不說賀弓錦也能猜到他接下來的話，他並不想打破此刻的關係。

雖然他並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是止步於此何嘗不是別有一番韻味呢？

在他眼裡，太過於投緣的人並不適合在一起，止步於朋友反而長久。

他站起身想打破這個一觸即發的狀態：「單煙，我送你回……」

單煙鼓起全身的勇氣，一把按住了賀弓錦：「賀哥，我喜歡你，我想追求你。」

賀弓錦愣神的看著此刻的單煙，其實他能看出來每次單煙在他面前都會小心翼翼，能夠不顧一切的說出這些話，想必很忐忑。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垂眸看著單煙。

彷彿在鼓勵他說出剩下的話。

而單煙頭腦一熱，確實又接著說了許多：「賀哥，我來申城其實就是來尋你的，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沒關係，我們重新認識了一遍，相處的很愉快，我想和你在一起，結婚的那種在一起。」

賀弓錦嘴唇動了動，思慮著應該說些什麼，但是單煙害怕他拒絕，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驚，卻依舊不敢放開。

「賀哥……我知道你很優秀，喜歡你的人很多，我不是其中最優秀的，但是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可以嗎？不要拒絕我……」

賀弓錦無奈的笑著，鼻息噴在單煙柔軟的手上很滾燙，他輕輕拿開了單煙的手：「捂住我的嘴就無法拒絕了？」

單煙立馬祈求的看向他：「賀哥……你是要拒絕我嗎？」

賀弓錦掏出絲巾替單煙擦了擦手掌上的水珠，心情有些複雜：「單煙，我們做朋友不也是很舒服的狀態嗎？何必更進一步？」

單煙拽著賀弓錦的袖子：「可是做朋友不是我想要的，從始至終我都不是想和你做朋友，我想要個機會……你願意給我機會嗎？」

賀弓錦輕笑著坐回了沙發上，拿起剛剛掉落的報紙：「追求是你主觀意識，我如何拒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