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出去，幾個早就坐不住的小孩趕忙跟家長示意要出去玩一會兒，放放炮仗，煙花棒。

兩個人身後跟著好幾個尾巴，比起大人，應付小孩姜綠可要輕鬆多了。

奶奶家附近有個小操場，許多年以前的老操場，以前是集體拿來曬穀子的場地，老舊的水泥地，有些地方還裂開了，不知道的草木從水泥縫裡長出來。

姜綠被分到了兩根仙女棒，江琬拿出哥哥口袋裡的打火機給姜綠點燃。

「我哥哥很喜歡你」，江琬自己也點了一根。

姜綠看著焰火的目光一頓。

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感嘆」，江琬恬靜的笑了一下。

不遠處的幾個小孩嬉笑著玩摔炮。

叫的大聲又歡快。

「我哥從小就脾氣不太好，對人也愛答不理，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他很關心你，我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這樣，包括對家裡人」，江琬說完低笑出聲，有些落寞。

「江遠很愛你的，他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你生日禮物他其實每年都有很認真挑選，我們在新源第一年的時候去吃飯，餐廳有賣芒果小布丁，他說他有一個妹妹，很愛吃這個，但是生病了不能多吃，每次得到一個的時候，會細嚼慢咽，仔細品味，你上初一不是有個小混混欺負你嗎，江遠當時聽到你哭，第二天逃課了一天，我想那次以後那個壞蛋沒有再找你麻煩了吧」，姜綠笑盈盈的看著江琬。

江琬愣了一下，她都快忘記這件事了，姜綠這麼一說她才想起來，她當時是哭著用電話卡給哥哥打了個電話，哭的稀里嘩啦。

後來那個小混混再也沒惹過她了，看到她都躲開裝沒看到，第二天去上課，她包里還裝了一塊板磚，想著做人要硬氣，狗急跳牆，今天一定要對方好看，結果接連幾天，對方都沒再惹她，還以為對方改過自新，沒想到是自己哥哥。

估計江遠當時拳腳教育外加一番恐嚇威脅。

姜綠沒玩過仙女棒，認真的盯著燃燒的很快的焰火。

江琬又給他點了一根。

姜綠說了一聲謝謝。

小孩子看到姜綠性格溫柔，招呼著一起玩，姜綠起身跑到小孩堆里，手裡捏著一根仙女棒，跟一旁的小女孩小聲說話，聆聽的姿勢半蹲在小孩身旁，溫柔嫻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江琬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江琬:「哥，我快愛上嫂子了，他好溫柔，好漂亮」。

消息發出去沒幾分鐘，江遠就黑著臉出現在小操場。

姜綠玩了一會兒，手裡最後一根小朋友送的仙女棒燃燒殆盡才抬起頭看向江琬。

看到旁邊的江遠，高興的走過去。

「喜歡？明天給你買一箱」，江遠把手裡的圍巾給他戴上。

「喜歡，一箱太多啦，我要五個就夠啦」，姜綠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江遠。

「行，明天給你買，吃飽了沒」，江遠利索的把圍巾給他圍了兩圈，在胸前打了個結。

姜綠:「吃飽啦」。

因為身高差距太大，姜綠每次跟江遠說話都會抬著頭，仰望的視角給人一種全身心的依賴感，每次姜綠抬頭看他，江遠都只想好好抱抱他。

「我今天陪奶奶睡，就不回去了」，江琬假模假樣的咳了一聲，打斷兩個人粘稠的對視。

「嗯」，江遠視線終於拉到妹妹身上，「別帶他們玩太晚」，江遠拉過姜綠的手，帶著人離開了。

「不用去跟奶奶他們打招呼嗎」，姜綠看了一眼奶奶家的院子，問江遠。

「不去了，去了就很難回去了，我想老婆了」，江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順過去有些暗示性的摸了摸他埋在圍巾里的耳朵。

軟軟的，跟他的性子一樣，耳根子軟。

「別呀，明天還要去婚禮」，姜綠腦袋快埋進圍巾里。

一想到要在江遠家裡做那種事，他就有些說不上來的羞澀難為情。

「想什麼呢，我就是想抱著你睡」，江遠視線一轉，調侃的問低著腦袋的人。

「是嗎」，姜綠有些狐疑的問。

路過奶奶院子，兩人沒進去，老太太站在門口。

「剛剛人太多，沒好好和小綠說話，奶奶給你們包了一些東西，帶回去吃」。

江遠接過又一大包的零食和果脯糕點，新鮮的水果還有一大袋，雜七雜八放了很多，放在門邊外婆給他他也一併提在右手上。

姜綠想拿一袋，被他側著身不著痕跡避開。

「謝謝奶奶」，姜綠甜甜的笑著道謝。

「明天來奶奶家，給你們做好吃的」，老太太長得兇悍，說話也不像外婆溫柔，生澀的講著普通話。

說的內容卻全是人間最樸素的溫情柔軟。

「你外婆和奶奶都好好」，姜綠甩了甩江遠牽著他的左手。

兩人伴隨著昏暗的暖黃色路燈往家裡走。

「不知道我外婆是怎麼樣的，會不會也這麼溫柔」，姜綠外婆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久到姜姨對那個老人的印象都很淺了。

至於奶奶，他連他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更別提奶奶了。

「你都是我老婆了，我奶奶外婆不都是你的了」，江遠隨自己老婆跟小孩一樣晃著他的手玩。

「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多回來看看她們，我外婆做飯挺好吃的，至於我奶奶」，江遠笑了一聲，「吃不死人」。

所以他小時候蹭飯都到外婆家。

「這麼說奶奶壞話，小心她不開心」，姜綠跟著也笑了。

「她又不知道，我就偷偷告訴你一個人」。

兩人對話都沒什麼過高的營養，披著月光和暖色的燈光漫步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