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陳嚴領命對明淵國發起戰事，人人都不看好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將軍，連炎安皇帝自身都不看好這個人，派出去只為拖延時間等著老將軍前來支援。

哪成想就是這麼個人，手握銀槍，踏碎山河，率領區區十萬軍硬生生鎮住了明淵這頭不甘怒吼的雄獅。

連連告捷，大大小小數十場戰役未嘗一敗！

樓熹嘆了口氣，手指在靠近禹州的這個地方重重點了兩下 ，「這裡，他在這裡。」

高成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來。險峻之地，陳嚴倘若真是在這裡守著，他們三日後引以為傲的主力軍過山口的時候將面臨兩面夾擊、腹背受敵，屆時恐怕大明最後一點的兵力連京城門口都沒打進去就要被耗死在荒山裡。

樓熹闔上眼，下令道：「撤軍。」

高成咬牙不甘心地對著桌案猛拍了一記，「狡猾之輩！可、可如若不是……那豈不是錯失良機。殿下，這叫臣等如何甘心！」

「兵不厭詐。我們的國已經亡了，」樓熹見他面露不虞，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明淵已經亡國了，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

「高成，我們輸不起，如果真是這樣，帶來的後果是不堪想的。」

樓熹臨走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年輕的將軍，語氣溫和到了極點，「無謂的犧牲已經夠多了，活著比什麼都好。」

留下高成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樓熹趁夜色遮掩小心地避開守衛，但到了軍帳也已是深夜，他原本想摸黑溜進去，卻沒想到看到軍帳里燃著好幾盞燈。

藏在暗處的文石一把拉過他，生生將他拖了進去，「你去哪了？讓王爺一陣好找。」

樓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文石又忙不迭地去扶他。

文石鬆開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王爺方才發了好大的氣，你自求多福吧。」

樓熹垂在袖下的手緊緊握了一下又慢慢鬆開，提步走了進去。

葉佑見他來了只是抬頭掃了一眼，語氣倒是淡淡的，聽不出喜怒，「聽青元說你下午沒待在軍帳。」幾日戰事吃緊，今晚本是要和幾位副將徹夜議事，結果細問之下才知曉幾位得力的早早就離開去了平陽侯那邊，他這才得了閑過來看看人，沒想到落了個空。

樓熹識趣地跪下去，低頭不語地等待發落。

「拖著一身傷還能出入自如，倒有點本事。還是說，」葉佑抬手像招小狗一樣對他招呼他過去，眼底的冰冷直直地刺向樓熹，「我對你太仁慈了，慣的你無法無天的。」

樓熹正準備起身，抬頭時卻看著葉佑染上冷意的眸子又慢慢跪了回去，膝行到他腳邊，乖巧地把腦袋放在他大腿上，「尋常人家養只小狗也是要牽出去走走的。奴只是躺得厭了出去透透氣，請王爺恕罪。」

「這還賴上我了？」葉佑指尖撫弄著著他的墨發，眉目間確是舒暢許多，嘴上意味不明地說：「我的狗啃上一口別人扔的骨頭也得先看主人臉色，知道嗎？」

葉佑五指合攏，扯起他的頭髮，另一手勾起指尖溫柔纏綿地劃過他的頸脖，湊到他耳邊，「下次再想出去知會一聲本王，我在這裡栓根繩子，也給人瞧瞧本王養的小狗有多聽話。」語氣里已經是十足的威脅了。

他細細欣賞著樓熹白著臉的樣子，親昵地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頰，眼中卻飛速閃過一絲陰翳。

樓熹低低地應了一聲，他敏銳地察覺到葉佑的情緒不太對，垂下眼主動地把唇送了上去，任由男人發泄般地撕咬。

他知道這個模樣的自己更能讓葉佑情動。果不其然，樓熹瞥見男人喉頭滾動了一下，喘息聲也越發低沉，一聲接著一聲，比他以前身邊任何一個服侍他的人都喘得好聽，無論男女。

後面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