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猙獰
小說: 反誘為上 作者:大妖 字數:2061 更新時間:2024-05-06 06:20:52
葉佑連著幾日都照著規矩去啟祥宮請安。
「母妃今日身子可好?」
張貴妃瞥了他一眼卻是不答,「怎麼皇上忽然留你在宮中?」
葉佑端坐在下方,不卑不亢道:「父皇自有父皇的意思,哪是兒臣能夠隨意揣測的。」
張貴妃聞言卻是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話里話外敲打著,「你是養在本宮膝下的兒子,需知你我任何利益都是綁在一起,」她微微皺起眉,帶著些許不滿,「你當真不知?皇上連著五日未曾到本宮殿里了。」
皇帝從沒這樣疏遠過她,她上回去求見連人影子都沒見到就被擋了回來,只推說今日天氣炎熱,身子不爽利。
張貴妃才入宮不到六年便坐穩了妃位,寵冠後宮。她知進退懂分寸一向深得聖心,又背靠張家一族,風頭一時無人能及。後宮遲遲不立後,這些年都是由她代掌鳳印,位同副後。
葉佑神色如常,「父皇最是寵愛母妃,興許過幾日便好了。」
張貴妃心裡不大是滋味,皇帝雖也沒有翻其他嬪妃的牌子但對她一下就冷下來了。前幾日又是三年一次的大選,後宮裡又陸陸續續添了好些個新人,一眼瞧去模樣都是水靈的,她感到威脅之餘皇帝捉摸不定的態度更讓她不安。
恰有貼身大宮女進來,她慌裡慌張地走到張貴妃身邊,從袖中抽出信紙雙手遞過去。
張貴妃一目十行地看,臉色扭曲了一下,譏笑一聲將信紙扔在地上,「說到底男人慣是如此,喜新厭舊。弱水三千,總是想去再舀下一瓢更清透的。」
葉佑皺了一下眉,加重了語氣,「母妃請慎言,背後妄議皇帝可是重罪。」他這些年眼看著這個女人被父皇慣得越發驕縱,卻毫無辦法。
張貴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時辰不早了,本宮也乏了。回你住的地方好好待著,皇上有什麼動作第一時間派人來告訴本宮。」她這個兒子幼時養在那個女人殿里,嘴裡喊著那人母後,她每次遠遠地看著他笑得甜甜地撲進那個女人懷裡的時候,就恨不得剛生下來掐死這個孩子。
她那時位份低微,一個月能見上皇帝一面就是天大的寵愛了,其他的她是一點都不敢肖想,兒子被搶走她才漸漸明白活在後宮裡不爭不搶的下場就是任人欺壓。
後來那個女人死了她才得以把這個兒子養在膝下,這時候卻發現葉佑跟她一點兒都不親,起先連句母妃都不肯叫,關在柴房裡連著餓了五天才氣息微弱地叫了一聲。
「阿潛聽話,」葉開霽憐愛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命令道:「張嘴。」
樓熹抬眼冷靜地問他,「為什麼?」
葉開霽看著他惡劣一笑,「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俯身在他耳邊低語,「父皇喜歡你啊。所以,要乖一點。」
樓熹被捏著下巴強制性地張開了嘴,在男人越來越粗暴的動作間一時有些走神。
他最開始在大殿上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明明一切不是這樣的。葉開霽沒有現在的暴戾,雖為帝王氣質卻是很溫和,會教他的習字,教他箭術、騎術,甚至是有些涉及政論,後來更是不顧眾議將他教養在養心殿,對他更是百般好。
他都一一記著。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咽下去。」葉開霽冷冷說了句
樓熹緩緩閉上眼。
良久之後,嘴裡的東西慢慢抽了出去,帶出一縷白濁,滴在床上。
他想,或許不是變了,只是時間長了人就忍不住慢慢露出了本來猙獰的面目。
起初,葉開霽對葉佑明裡暗裡的請示視而不見,後來被人煩得索性連面都不見了。
直到秋狩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才不得不允了葉佑。
葉開霽勉強壓住眼底的煩躁,淡淡開口:「在宮裡住得可是不習慣?」
葉佑規規矩矩一禮,嗓音溫和,「父皇說笑了,兒臣自幼在宮裡長大,哪會有不習慣一說?」
他自從住進宮中,已經將近十天沒有收到王府的任何消息。
葉佑後來冷靜下來了才漸漸意識到樓熹對他而言似乎比他想像中更重要一點。
其他的他也懶於費心思再去想了,只是回想起那些天他在樓熹身上犯的瘋勁隱隱有些悔意。
那人要走他把人綁在身邊好好教導就是了,反正最後只會是他的,何必將人往死里折騰。
葉開霽點了點頭叮囑了兩句有關秋狩的事宜便揮手讓他走了。
葉佑一路上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到了王府便看到了劉管事,他略一抬頭,邊走便問道:「他怎麼樣了?」
劉管事還在吩咐著下面的人去備些吃食,見狀緊跟其後,「回王爺,樓公子身體已無大礙。照王爺的吩咐還在下面待著。」
葉佑忽然想起一事,「宮裡還派人來過嗎?」
劉管事略一低頭,「皇上的人只來過一次便離開了,在這之後未見有人來過王府。」
葉佑眼底帶了幾分疑慮,他原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樓熹,「上藥了嗎?」
劉管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那位樓公子,「……沒有您的吩咐,下面的人都是不敢的。」
葉佑沉默片刻,走到那扇門前又猶豫著停了腳步,「去備些上好的傷藥,順便讓小廚房溫一碗粥。」說話彷彿怕自己後悔一樣快步走了進去。
樓熹聽見響動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後不作聲地把頭垂了下去。
葉佑心裡那點火蹭蹭地往上冒,「幾日不見脾氣見長,看來是地室的滋味沒嘗夠本。」
樓熹緊了緊手,低聲道:「王爺,奴知錯。」
「……在想什麼?」葉佑快步上前用力扣住他的下巴,抿緊唇若有所醫地打著他的眼,不知是不是錯覺恍然之間他似乎見著這人眼底沉著一層類似陰翳的神情,他用手摩挲著樓熹幹澀的唇,兩指夾住猩紅的舌玩弄了好一番才開口,「可是不服?樓熹,你是本王的人,是賞是罰都得感恩戴德地好生受著,聽懂了嗎?本王這裡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往後再讓我聽到這些話,我就把舌頭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