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風向變了。

自從皇上對墨訣態度顯而易見的偏護後，原本對他冷嘲熱諷、甚至暗中使絆子的宮人們，皆變得謹慎許多。再也沒有人當面挑釁，連眼神都恭敬了許多，稱呼他時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改了口——娘娘。

墨訣對此並未多言，只是表面波瀾不驚地接受了這場宮廷規則的變化。

可宮人們的沉默，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願意臣服——東宮之內，仍有一人不甘心。

深夜，偏殿內燭光微弱，映照著男子陰沉的臉色。

周延攥緊手中的絲帕，指節泛白，咬牙切齒道：“憑什麼？”

自從上次在池塘邊失敗後，他本以為墨訣遲早會被貶斥，卻沒想到皇上竟半點責難也無，甚至越發親近。那些曾對墨訣抱有敵意的人，如今竟開始低聲下氣，甚至還以「娘娘」尊稱。

這讓周延如何能忍？

“一個亡國的罪人，也配？”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扭曲的嫉恨，手中的絲帕幾乎要被撕碎。

旁邊站著一名年長的內侍，聽了他的話，低聲道：“周公子，您可莫要衝動，這宮中形勢已變，若是再出什麼意外……”

“笑話！”周延冷笑，眼中滿是輕蔑，“難不成我還怕他一個病秧子不成？”

內侍微微皺眉，仍想勸說，卻見周延已不耐煩地起身，語氣陰冷道：“他不過是仗著皇上的寵愛，這寵愛能持續多久？等皇上厭了，他還能有什麼倚仗？成天在那裝清高！”

他猛地一揮袖，燭火被帶得搖晃起來，投下他怨毒的影子：“墨訣……你且等著！”

翌日，天氣晴好。

解云舒原本打算與墨訣一同到御花園走走，順道賞些難得的秋景，況且墨訣身體還沒養好，暫時不要去太遠的地方好了。然而，剛要啟程，便有太監急匆匆前來稟報：“陛下，東宮那邊出了點事”解云舒眉頭一皺，視線下意識地看向墨訣。

墨訣立在一旁，聽聞此言，只是輕輕垂下眼睫，神情波瀾不驚，彷彿早已習慣這種變故。解云舒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收回視線，語氣不耐：“什麼事？”太監小心翼翼地道：“周公子……昨夜在東宮鬧了些不大不小的事，還有幾個宮人牽涉其中，奴才不敢擅自處置，特來請示陛下”

解云舒冷笑了一聲，語氣淡淡：“他還真是不肯安分”

墨訣靜靜地看著解云舒的側臉，沒說話。

“我去處理，”解云舒側過身，微微放低語氣：“今日……恐怕要改日了”

墨訣神色如常，只輕聲道：“陛下事務繁忙，無須為了臣分心”

解云舒聽出他語氣中的疏離，目光微微一沉，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抬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隨即轉身離去。

墨訣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微微皺起了眉。

「周延…上次那個男寵啊…果然就他不服氣，只是…這挺難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