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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鏽蝕標記(abo)

    「拆開我的胸腔,你會看見什麼?」
「——是跳動的機械心臟,和你親手刻下的名字。」 ·暴戾瘋批攻×冷冽倔強受
·ABO+機械改造設定,強強對抗 【食用指南】
◆瘋批控制狂×人形兵器,伏特加A×龍舌蘭O ◆主受第一人稱 【高亮排雷】
攻前期強制愛,受不弱但被生理壓制
大量機械描寫 刀偏多

    第十章

    小說: 鏽蝕標記(abo) 作者:昭安 字數:3140 更新時間:2025-07-29 19:22:33

    凌晨四點十七分。

    沈確的呼吸聲在耳邊均勻綿長,帶著輕微的鼻音,溫熱的氣流拂過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癢意。他的手臂還沉沉地橫在我腰上,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即使在睡夢中,指節也微微蜷曲,像是生怕什麼會從指縫間溜走。他睡著時眉宇間的戾氣會淡去幾分,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嘴角放鬆,看起來幾乎稱得上……無害。

    如果忽略他鎖骨上那個被我咬到滲血的牙印的話。

    我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挪動身體,試圖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從他的禁錮中抽離。人造腰椎關節在動作時,發出了極其細微、卻在這絕對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的金屬摩擦嗡鳴,如同舊鐘表內部生鏽的齒輪在強行轉動。

    沈確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沒醒,只是無意識地把臉往枕頭裡埋得更深,發梢還帶著昨晚豪雨的潮濕氣,喉結隨著呼吸輕輕滾動。

    腳下是冰涼堅硬的地板,觸感真實。我赤腳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冰涼的玻璃瞬間將腳底的寒意傳導上來。基地外圍,巨大的探照燈如同沉默的巨人,正緩慢而固執地掃視著黎明前最濃稠的黑暗。粗大的光柱如同冰冷的利劍,一次次刺穿厚重的夜幕,短暫地照亮翻滾的雲層、高聳的圍牆塔樓、以及更遠處軍事禁區邊緣模糊的輪廓,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沒。單向玻璃如同一面巨大的、冰冷的鏡子,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身影:嘴唇帶著被反覆蹂躪後的輕微紅腫,下唇那個細小的破口已經凝固成深褐色的痂;後頸那片皮膚上,邊緣微微翻卷翹起的抑制貼顯得格外突兀——沈確昨晚最後關頭終究還是沒捨得再一次咬破標記,只用犬齒在那脆弱的腺體上不輕不重地研磨碾壓了許久,留下灼熱的刺痛和滿溢的伏特加氣息,然後在意識沉淪的邊緣,含混地拋下一句:「……留著下次。」

    下次。

    這個詞像根刺,突然扎進混沌的思緒。我下意識摸向左胸。再過三個月,這顆剛穩定下來的心臟又得被切開、調整、重新縫合……然後是半年後,一年後,周而復始,直到——

    "睡不著?"

    沙啞的嗓音突然從背後貼上來,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鼻音。沈確的下巴抵在我肩窩,剛睡醒的體溫燙得像塊烙鐵,透過單薄的睡衣傳遞過來。他的手自然而然環上我的腰,掌心精準地覆住後腰那處最敏感的機械介面,用指腹輕輕揉著昨晚被雨水激痛的部位,力道恰到好處,既緩解了金屬接駁處的滯澀感,又不至於弄醒那些沉睡的痛覺神經。

    "「在想什麼?」他的聲音依舊被濃重的睡意包裹,低沉而慵懶,灼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後那片異常敏感的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微卻無法忽視的戰慄,順著脊柱一路蔓延。

    玻璃倒影里,我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他比我高出半個頭,這個姿勢讓他能輕易把我整個籠在懷裡,像是某種無聲的宣告。晨光給我們的輪廓鍍上一層淡藍色的邊,像幅即將褪色的老照片,定格在這個介於黑夜與黎明之間的曖昧時刻。

    "第二次手術。"我聽見自己說,聲音比想像中更平靜,"成功率會更高嗎?"

    沈確的手頓了一下。他的呼吸驟然變得又沉又緩,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某個開關,胸膛貼在我後背的起伏頻率明顯改變了。

    "會。"這個字被他咬得很重,像在說服誰,又像在說服自己,"沈氏醫療新研發的仿生塗層……"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近乎自言的呢喃,手指無意識地在我腰側收緊,布料在他指間皺起。

    "沈確。"我打斷他,轉身面對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如果下次手術失敗——"

    "閉嘴。"他猛地掐住我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指腹深陷進皮膚里,卻又在最後一刻鬆了手,轉而把拇指按在我唇上,粗暴地碾過那個被他咬破的傷口,"沒有如果。"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某種危險的顫抖,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的眼神讓我想起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他的樣子——那種孤狼般的狠厲,彷彿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但現在,這雙眼睛裡多了些別的東西,某種我讀不懂的、近乎偏執的……恐懼?那情緒一閃而過,快得幾乎像是錯覺,卻在他鬆開我時,從他微微發抖的指尖泄露出來。

    "今天實驗提前到七點。"他突然鬆開我,轉身去夠床頭的軍裝外套,背影在晨光中拉出修長的影子,"那個姓周的老頭說有新方案。"他的語氣恢復了平常的冷硬,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控從未發生過。

    實驗室的冷光比往常更刺眼,像是要把每一寸皮膚都照得無所遁形。

    我仰躺在手術台上,金屬檯面的寒意透過薄薄的手術單滲入脊椎。頭頂的無影燈在視網膜上留下青紫色的光斑,即使閉上眼睛,那些光斑也如影隨形。麻醉劑的甜膩氣味鑽進鼻腔,勾出幾分反胃感,喉頭湧上酸澀的液體,又被強行咽下。右臂的靜脈留置針連著輸液管,透明的藥液一滴一滴往下墜,像某種倒計時,每一滴都敲在緊繃的神經上。

    "江上將,請放鬆。"周研究員的聲音從口罩後面悶悶地傳來。他年近七十,是沈確動用了難以想像的手段和人脈,才從涅克斯帝國傾覆後的廢墟深處挖掘出來的「活化石」。他裸露在無菌手套外的手背上布滿深褐色的老人斑和細碎的手術刀痕,作儀器時卻穩得驚人,彷彿那些顫抖和衰老都只是表象。

    沈確抱著手臂靠在牆邊,目光像兩把刀,釘在周研究員顫抖的手上,彷彿隨時準備衝上來把老頭撕碎。陽光透過防輻射玻璃照進來,在他側臉投下細密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映出扇形的陰影,卻照不進他漆黑的眼底。

    "理論上……"周老的鑷子輕輕撥開我胸口的機械面板,露出下面錯綜複雜的神經接駁線,那些閃著藍光的纖維如同活物,隨著模擬心跳的節奏微微顫動,"如果繞過傳統抑製劑的思路,改用生物電模擬原生神經衝動……"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鑷子尖在某條跳動著危險藍光的纖維上懸停,遲遲不敢落下。汗水從他花白的鬢角滑下,在無菌口罩邊緣洇開深色的痕跡。沈確的耐心在這漫長的猶豫中消耗殆盡,他大步上前,配槍"咔嗒"一聲頂上老頭的太陽穴,金屬與骨骼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說人話。"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槍口微微下壓,在周老布滿皺紋的皮膚上留下一個淺坑。

    周老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汗珠順著皺紋往下淌,在手術服領口留下深色的痕跡:"就、就是欺騙性療法!讓機械部件'以為'它們是原生組織!"他突然激動起來,渾濁的眼球里迸發出奇異的光彩,像是將死之人迴光返照的狂熱,"雖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排異反應……但!但是能極大地降低……降低發作的頻率……和強度!至少……至少能爭取到寶貴的時間!撐到……撐到下次核心部件的置換手術!"

    實驗室陷入死寂,只有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是某種無情的倒計時。

    沈確的槍口還抵在老頭頭上,眼神卻落在我敞開的胸腔里。那顆人造心臟在冷光下泛著金屬特有的冷藍色,隨著模擬心跳的節奏平穩收縮,表面的仿生塗層反射著冰冷的光澤。輸液的滴答聲在寂靜中無限放大,像定時炸彈的倒計時,每一秒都拉長成煎熬。

    "多少把握?"沈確終於開口,聲音啞得嚇人,像是很久沒說過話。

    周老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兩……兩成。"

    這個數字像塊冰,沉甸甸地墜進胃裡。我盯著天花板上的紋路,突然想起小時候在長老閣訓練場,那些被我們拿來當靶子的鐵皮人偶——胸口畫著紅圈,一槍穿心就能得分。那時的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這樣一個被標好靶心的活靶子,等待著命運或是誰的子彈。

    "江清晏。"沈確突然叫我,槍口依然頂著周老,眼睛卻死死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樣子刻進瞳孔里,"賭不賭?"

    他的眼神讓我想起昨晚豪雨中的吻,那種近乎絕望的兇狠,彷彿要把每一秒都當成最後一秒來過。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細密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映出扇形的陰影,卻照不亮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沒有再看他。視線平靜地、準確地落在那根被周老鑷子懸停著的、正劇烈閃爍著危險藍光的神經纖維上。它像一條瀕死的、掙扎著發出最後求救信號的毒蛇。

    「賭。」

    我伸手握住周老的鑷子,帶著它精準地戳中那條跳動著危險藍光的神經纖維。金屬與纖維接觸的瞬間,一股尖銳的刺痛如閃電般劈開意識,眼前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我看到的是沈確猛然收縮的瞳孔,和他徒然伸出的、僵在半空的手——

    像要抓住什麼註定抓不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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