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的時候，季洋還處於蒙蔽狀態，有那麼一會，他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辦，該怎麼辦？

「哎！1號，趕快出來，要鎖門了。」副監考站在門口不耐煩的喚他。

季洋猛然回過神來，他才發現教室里的考生都已經走光了，身後的呆毛獸人也不見了，一股憤怒從心底油然而生，他收拾好東西，悻悻然出了教室。

「羊，怎麼這麼慢？」已經等在門外的劉暢習慣性的去攬他的脖子，季洋卻躲開了。

「他們幾個呢？見了嗎？」

「那幾個？」劉暢被問的有點蒙。

「借你火的那些個。」季洋十分陰鬱地說。

劉暢這才發現季洋面色不善，「下樓去了，估計已經出了校門，你找他們幹嘛？」

季洋沒理他，飛奔下了樓，朝著校門外追去。

「喂，羊，你等等我！」劉暢趕緊撒丫子跟上。

育才中學迎門進來就有一個人工噴泉，跑到那裡的時候季洋追上了他們，或者說人家壓根沒走。

『飛機頭』與『光頭強』無所事事的蹲在水池邊閑聊，卻不見了人被監考老師叫做凌宇丞的傢伙卻不見了蹤影。

「他人呢？」季洋衝過去就問。

「誰？」二人沒反應過來。

「你們一起的，和我同一個考場的那個。」季洋的語氣已經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沖，話都是吼出來的。

「哦。」兩人恍然大悟才想起他是誰似的說道，「丞哥去辦點事，聽他說你們考試作弊被抓啦？不過你也別擔心，丞哥會解決的。」

看他們一副嬉皮笑臉無所謂的樣子，季洋更是火冒三丈，「我別擔心？你他媽以為他是誰？能解決？卷子都被沒收了，還怎麼解決？」

「靠！你他媽沖誰呢？嘴巴給老子放幹凈點！」『飛機頭』猛地站起，居高臨下的瞪著季洋，指頭戳著他的眼窩惡聲惡氣的警告。

季洋正想回嘴，一道聲音笑呵呵地插進來，「喂，聊啥呢？」凌宇丞來到幾人身旁，首先拍了拍季洋的肩膀，「今天的事對不起呀，意外意外，卷子我會給你要回來，不會讓老師給你記過的。」

季洋猛地甩開他的手，「還怎麼要回來，那老師已經把我們的去上交了，其他人的都被拿去裝訂密封了！」

凌宇丞偏頭看他，「你別管我怎麼要，反正不會通報你作弊不就行了？」

季洋鼻孔里哼了一聲，冷笑道，「你以自己是誰？你以為監考老師是誰，你爸還是你媽？你他媽以為學校是你家開的啊？！」

回應季洋的是朝著他下巴砸過來的一拳，「你他媽沒完沒了是吧！」

季洋脖子後仰，麻溜躲開，他反射性的摸摸下巴，更加口無遮攔起來，「你腦子是不是有病，自己抄不行，還給別人抄！腦子進水了還是忘帶了……」

「我艹尼瑪！」『光頭強』首先受不了飛起一腳打斷了季洋喋喋不休的謾罵。

凌宇丞寒著臉一把扯住季洋的脖領子，「搞事？想打架是吧？好，走！」

他拽著季洋往操場後面拖。

打就打，誰怕誰！季洋跟著他走，他心裡正窩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呢！

季洋是不怕這三隻混混的，雖然他和劉暢兩個人，但是他的四叔是當兵的，從他的手裡季洋學過兩下子，對付一兩個這樣的小混混完全沒問題。

還有劉暢，在學校打架也是出了名的，別的不說，就他那塊頭本身就是一種強悍的實力，誰要是被他壓在地上掄一頓拳頭，回去估計臉腫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往後操場走的時候，只有『飛機頭』和凌宇丞兩個人，『光頭強』沒有跟上來，季洋以為他是去找傢伙了，沒放在心上。

結果，從後操場被凌宇丞拽進男廁所之後，季洋與劉暢同時傻眼了，這裡聚集的人數至少不下二十人，『光頭強』就站在其中。

原來他是去叫人了，丫的！大中午的沒走的人怎麼有這麼多？季洋一陣心虛。

「現在你給阿丞道個歉，這件事咱就算過去了。」『光頭強』叼著根煙過來對他十分友好地說。

「我呸！」季洋咬著牙逞強，在這麼多人面前認慫，他丟不起這人。

「靠！」不知誰罵了一聲，緊接著密密匝匝的拳腳就都一股腦兒招呼在了他的身上，混亂中他聽到了劉暢憤怒的嘶吼聲。

季洋抱著頭蹲到地上，盡量護住臉，這個時候不能還手，一還手，被揍的就越凶。

挨打挨了大概有五分鐘，見他蜷縮在地上一聲不吭了眾人才停了手。

季洋被人強行揪著後腦的頭髮仰起頭，他明顯感覺到鼻頭髮脹，隨即有一股熱流從鼻孔里涌了出來，流過嘴唇，從下巴流到校服的領口內。

站在一旁的凌宇丞抱著胳膊蹭過來得意洋洋的看他，「怎麼著，橫呀，怎麼不橫了？」

季洋被人壓著半跪在地上，他抬起眼從下往上看。

眼前的這張臉笑得很是混賬，他嘴角撇出的那浪里浪氣的欠扁笑容讓季洋只想到這麼一個詞。

一個欠艹的傢伙！

「呸！」他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了凌宇丞的襯衫上。

凌宇丞顯然被噁心的不行，登時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他冷笑著脫掉自己的襯衫，光著身子把它擰成了麻花狀，然後惡狠狠的往季洋身上抽去。

「再吐一口我看看。」他被抓著頭髮從地上扯起來，臉上挨了兩個大耳刮，「剛才不是挺拽的嗎，啊？！」

季洋被揍得暈頭轉向，鼻血漫過嘴巴灌入領口，他知道現在認慫求饒或許可以減少挨揍，可是看著上方這張囂張得意的臉，他鼓了鼓腮幫，呲開一排血氣森然的牙齒，十分挑釁的一笑，然後在對方驚愕的眼神中又朝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媽的！誰慫誰是狗_操的！

「靠！你有種！」對方徹底被激怒了，雨點般的拳頭不由分說的落將下來，地上的人兒躲，他便用腳踹。

有好幾腳都踢到了大腿根和襠部，季洋疼得直抽搐，連嘴裡的哼哼聲都弱了很多。

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下，因為鼻血流到了嘴裡的緣故，他無法開口，但季洋的一雙眼睛卻瞪圓了咬住凌宇丞恨不得從對方的臉色咬下一塊肉來，他在心裡忿忿地想，「媽的！果然欠幹！」

直到季洋不再瞪他，眼神變得不再兇狠凌厲的時候，凌宇丞最後照著季洋的腦袋抽了一「麻花」方才住了手。

季洋被揍得神情有些恍惚，看人都是重影的，凌宇丞在眼前晃得叫他又想罵人，可是嘴裡唔噥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感到腰間踩上了一隻腳，季洋痛得哼了一聲，身體也跟著一顫。

「喂，記住，我叫凌宇丞，育才中學高二八班，想挑事，隨時來找我。」凌宇丞踩著季洋的後腰，低頭湊近他把話撂下，隨後便招呼一聲，帶人揚長而去。

「羊！」劉暢奔過來，把季洋從地上扶起，「怎麼樣？還行不行？」

季洋半天都沒緩過勁來，他靠著牆蹲了好半天才伸手抹了一把鼻血問，「有紙嗎？」

「給。」劉暢趕緊把剛拿出來的衛生紙遞給他。

季洋接過去，胡亂一擦，揉了兩團就塞在了鼻孔里。

「羊，你沒事吧。」劉暢有些擔心的問，他看季洋蓬頭垢面，滿臉胡血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凄慘。

季洋白了他一眼，拿自己的校服把臉擦了，沒好氣道，：你被這樣揍一頓試試！唔！我的腰！」

「壞啦？」

「壞你個二大爺！」季洋呼過去一巴掌，「扶我起來。」

劉暢把他攙起來，季洋疼得齜牙咧嘴嘶嘶直抽氣，可具體哪兒疼他感覺不出來，好像渾身上下沒一處地方是好的。

「怎麼辦？你這樣能走麼？要不我背你出去找大夫看看？」

季洋搖搖頭，吸了口氣，「沒事，緩一會就好了。」

兩人又在廁所里呆了十多分鐘，季洋終於緩過來，他動了動胳膊抖了抖腿確定都沒傷到骨頭之後，開始慢吞吞的彈自己身上的塵土和白灰。

劉暢上來幫他把後背上的土拍幹凈，他的情況要比季洋好很多，挨了幾腳就被人壓在地上制住了。

「羊，這事怎麼弄？要叫人麼？」

季洋把浸透了血的兩隻紙球扔進便池裡，然後挪到水池邊洗了把臉，捏著水龍頭惡狠狠道，「這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