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昨天？」許外婆望向窗外，許輪正嗷嗷嚎著抱著那來路不明的小孩，不讓他跑路，本急著要掛電話，心思一轉，多問了句，「他身上有什麼特徵嗎？或者，他走的時候穿了什麼衣服？」

放下手機，許外公抬眼問她：「怎麼了？」

「顧家那小崽子留了張字條離家出走了。」

「啥？」許外公一臉蒙圈，「那你樂啥？」

還能樂啥，有趣唄，許外婆趕緊推了老頭子出去：「把門關上，別讓人跑了。」離家出走？走去哪？走向命運的懷抱？現在的小孩咋這麼有意思呢。

許輪纏著顧良光，直把他撲倒在地：「外婆你可來了，他目無紀律，妄圖臨陣脫逃！」

「哦……小輪子啊，以前你偷跑的時候，外婆是怎麼罰你的？」

「刷、一、個、星、期、廁、所！」許輪眼睛都亮了。

「好，就這麼辦。」

「神經病，我又不是你們家的。」顧良光覺得這祖孫倆都有毛病。

許外婆將顧良光扶起來，笑眼咪咪 ：「你跟我說你家人出差了，過來投奔親戚，親戚是哪家？我通知他們來接你，或者等你刷完廁所，讓輪子外公送你回去，別客氣，鎮上人不多，咱剛巧都認識。」

顧良光心頭咯噔，要是編個人出來就露餡了，想了想：「他、他們搬走了。」

「哎呀，那你一個孩子在外面晃來晃去多危險，不如這樣，小輪子剛好缺個伴，你暫時留在我們家，等你家人出差回來，再接你回去，怎麼樣？」

「不用，我可以住朋友那。」

「也行啊，朋友電話多少？幫你聯繫。」

完了，說多錯多……「算、算了吧，他們也麻煩。」

許外婆突然壓低聲音：「你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怎麼可能。」顧良光胸口直打鼓。

「哈哈，我隨便說說的，怎麼可能呢，那就這麼定了啊，先進來吃飯。」許外婆拍拍他的肩，轉身進屋。

顧良光擰起眉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怎麼好像……掉坑裡了？

刷廁所~刷廁所~許輪內心無比同情，眼裡極度愉悅：「在我家有兩條鐵律，第一條，老太婆的話不能違抗，第二條——」他一本正經地補充，「許輪的話不能違抗。」

顧良光懶得理他，望向許外公鎖好的大門，目光幽幽。

「走啦，先吃飯。」許輪硬是將顧良光拽了進去。

飯桌上，顧良光默默吃著一言不發，心裡盤算偷跑的事。

許輪夾了兩塊肉給他，語重心長：「阿光，你可不能自暴自棄啊。」

顧良光不解地抬起眼。

「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還不吃肉，覺得自己到此為止了嗎？不不不，你還年輕，人生充滿了希望。」

沒頭沒腦的，「到底在說什麼？」顧良光沒好氣。

「你的身高啊。」好不容易逮到個比他矮的，可不得好好嘲笑一番。

顧良光動作生生一頓，咬緊後槽牙，「急什麼，父母的資質擺在那，倒是你，封頂了吧？」

誰說的，他媽一米六，他爸一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