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米見他的表情有些怪異，疑惑地問道。

程昱微微皺眉，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在夢裡出現過多少次的女孩，向後退了幾步。

「你到底怎麼了？」小米走過來想要抱住他，卻被他猛地甩開了，「你怎麼躲著我？」

「小米，我愛你，可、可你並不是真的。」

小米吃驚地看著他，急忙將他的手拿過來往自己的身上摸，「你來看看，我的每一寸皮膚都這麼真實，為什麼說我是假的呢？難道你和我在一起不福祉嗎？」

程昱「呵呵」地苦笑著：「我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談『福祉』二字。」

程昱用力拉開窗子，一股涼風吹來，兩個瘦弱的身影顫動著。

「你要幹什麼？」小米驚恐地看著他，「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程昱苦笑著，雙眼閃爍著晶瑩的淚滴：「短時間虛假的福祉，稱不上是福祉，何況還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小米焦急地伸出雙手撲了上去，卻眼睜睜地看程昱從摩天輪上一躍而下，下落的速度帶動著刺耳的風聲，「嗡嗡嗡」的十分不舒服，眼看小米哭著在上面伸出手，自己卻離她越來越遠，內心針扎一般的疼痛，想必這次就是真的再見了，不對，其實早就已經說過再見了。

剎那間，程昱猛地醒來，前方一股涼氣吹來，一個滿眼血色，有著長長墨紫色淚腺的鬼出現在面前。他瞬間向後彈起，那鬼消失不見，想必是趁他在睡夢中吸食他的精氣。程昱想想還是一陣後怕，要是再醒不過來，他一定會迷失自我變成行屍走肉，然後笑著在樓上往下跳。

程昱喘了一口粗氣，見亓官玉正低著頭坐在那裡還在睡著，此時忽然發現列車緩緩停了下來，終於到站了！程昱立即向門口跑去，在要出去的瞬間停下腳步，回頭想了想，走過去將亓官玉也背下了車。他把亓官玉扶到牆邊坐下，能不能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出了捷運，他應該不會徹底迷失自己，而且也一定會猜到是自己救了他。

程昱深深舒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真的很爽，只是經過這麼一折騰，自己變得渾身無力，走路都搖搖晃晃，隨時要倒在地上。

等出了捷運口看到早上的日光，程昱吸了一口氣，彷彿獲得新生，然而此時他再也走不動了，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等休息一會兒再走，只是沒想到，他竟遠遠看到一個人向這邊走了過來。此人走路稍微有些踮腳，樣子十分可愛，而且身材適中，五官生得十分精緻，只是眉毛有一點兒淡，而且還是單眼皮，感覺稍微有些痞氣，一雙眼睛彷彿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

程昱忽然笑了，順勢倒在旁邊假裝暈厥，如果沒看錯的話，此人正是上次跟在傅桓身後，被叫做汪小張的「驅鬼先生」。

此時汪小張心裡這個鬱悶啊！從胡秋季那邊聊完事情，直接被胡秋爽拉著一起吃了晚飯，結果等回到傅桓那裡，發現傅桓把門給鎖上了，愣是把他關在了外面，而且打電話還一直都是關機，明顯是故意為之，弄得他跑去江北區，找朋友強子借住了一晚。

因為早上強子要去上班，汪小張一個人又沒什麼意思，就早點兒出來了，還倒了一趟車才到這裡，如果一會兒傅桓還不讓他進屋，那就別怪他不夠「紳士」了。想到這裡，汪小張忽然看到前面捷運口躺著一個人，此人皮膚白凈長相秀氣，穿的也很時髦，重點是他好像看到過這個人，仔細一想，不正是傅桓的好朋友嗎？聽說好像叫個程什麼的……

汪小張急忙跑了兩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倒在捷運口，但現在天氣漸諒，一直躺在這裡肯定不行。他蹲下來拍了拍程昱的臉：「喂，醒醒，你醒醒啊？」

程昱沒有半點反應，難道真的是因為什麼狀況暈過去了？要不要打120啊……他又一摸程昱的額頭，皺了下眉，我去！竟然這麼燙。

「喂！快醒醒！」汪小張用力抓著程昱的肩膀，如果實在叫不醒就只能打個120了。

程昱在心裡直嘆氣，這是對待病人該有的力氣嗎？他慢慢睜開眼睛，虛弱的樣子將「病態美」體現的淋漓盡致，並且哽咽著說：「好難受……」

「難受，是身體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不用了。」程昱慢吞吞地坐起來，「你把我送回家吧！我告訴你地址。」

「這個……」汪小張在心裡犯了嘀咕，他到是沒有別的什麼事，只是覺得這麼做有點彆扭。

「求你……」程昱眨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滿臉委屈難受樣子，「你幫我送回家就行，我現在渾身無力，站起來都費勁。」

「好吧！」汪小張想了想，實在是沒什麼辦法，要是以後他跟傅桓一說，傅桓又得拿他試問，怪他對自己的朋友見死不救。

程昱笑著說謝謝，汪小張過去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你還真輕啊！」

「沒辦法，吃的也不少，就是不長肉。」

汪小張抱著他來到路邊，直接叫停了一輛計程車，先把他抱到後座，自己到前面坐。

「有輛自己的車該多好。」程昱靠坐在車門邊，輕聲輕語地說道。

「不會開。」汪小張側過頭，「沒時間學車，而且也覺得不安全。」其實他也不是沒錢買車，常年驅鬼驅邪的，掙的錢不比白領的少，只是真的覺得不太安全，就算你對自己的駕駛技術有自信，可你對別人開車有自信嗎？買輛車還講究牌子和性能，還得定期去做包養，他連自己都懶得搭理，還去照顧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