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怎麼樣？」

「方盛然，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方航用著質問的語氣，卻又在看了咖啡廳一眼後偷偷鬆了口氣。

「我以為你見到他會非常高興。」

「那是以前。」

「那現在就不高興了？」

方航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應答。

高興嗎？一開始是高興的。

不高興嗎？大概是見面後卻不知說些什麼，總是尷尬得讓他覺得還不如不見。

「嗯？」

方航回過神，故意錯開了話題，目光四處飄蕩著，一面催促著說：「好好開你的車……否則今天就給我搬出去。」

方盛然揚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掛檔、松剎車、踩油門，動作一氣呵成。

「喂喂喂！」方航嚷嚷著，「你好歹打一聲招呼再開！」

方盛然無辜道：「只是因為你的車我開不習慣……我可是從不給人做司機，知足吧。」

「嘁。」方航嘖嘖嘴，輕哼一聲道，「分明就是技術不過關……還怪車。」

「是麼。」方盛然又猛的踩下油門，車子如同閃電一般一下子竄了出去，「我技術好不好，你還不知道麼？」

方航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轉過頭去，方盛然更是狂妄地咧開了嘴角，就連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變得極度曖昧。

「知道個屁！」

「要麼我就受個累，回去再體驗體驗？」方盛然說著，還不忘曖昧地朝著他微微傾斜。

「方盛然？！」

「嗯，我在。」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

「哪麼？」

「……」臭不要臉！

看著方航臉頰上漲出的紅暈，方盛然心花怒放。方航是個難得害羞的人，卻在這些日子以來頻頻臉紅，這也算是兩人之間關係的一大進步吧。

「方盛然！」方航看著後視鏡，突然驚叫起來，臉上的紅暈也逐漸退去，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變得非常緊張。

「怎麼了？」方盛然降低了車速問道。

方航的雙眼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後視鏡，微微蹙起了眉頭：「那輛黑色的吉普車，好像一直在跟蹤我們。」

一瞬間，方盛然的臉色變得冰涼，抬眼瞅了後視鏡一眼，輕笑一聲，在路口飛快地轉動著方向盤。

「嗞——」輪胎摩擦著地面拉出幾道黑色的印跡，發出的刺耳聲音長長拖著，讓方航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抓緊了座椅。

那輛黑色的吉普車立刻踩下了剎車，在短暫的停歇後也跟著打了方向繼續跟了過來，似乎還不知道方盛然已經察覺。

「方盛然。」方航突然害怕起來，臉色也霎時間變的蒼白，「怎麼辦？」

方盛然戲笑著說：「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彎腰過來抱緊我。」

「都什麼時候了！」

「放心。」

車子開到荒僻的公路上，方盛然急急地打著方向盤，剎車拖出長長的尾音，車子在一個甩尾後停在了吉普車之前，正正噹噹地堵住了他的路。

方航才從這場刺激的「飆車」中回過神來，撫了撫胸口，而方盛然已經打開了車門，一隻腳踏了出去。

「喂你幹什麼？！」方航拉住了他，咬著牙道，「還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這樣很危險。」

「要真有什麼危險，你這麼擔心我也值了。」方盛然輕飄飄地瞄了吉普車一眼，對著方航一笑，下了車。

「喂，方盛然！」方航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忙不迭地跟了過去。

方盛然站在吉普車的窗口，冷喝道：「李盛爾除了讓你們跟蹤，還讓你們做什麼？」

李盛爾？方航疑惑地走過去，只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很耳熟。

吉普車的副駕駛上下來一個人，對著方盛然連忙鞠躬道：「大少爺……二少爺只是想讓我們保護你的安全。」

「笑話。」方盛然冷笑一聲說，「方家什麼時候出了個二少爺？」

那人只是又深深地哈了腰，不再說話。

「我的安全不需要他派來的人保護，都給我滾，再被我發現一次，就連同李盛爾一起從公司滾蛋！」

「是……是……」

那人又上了吉普車，倒轉了方向越行越遠。

方航站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大少爺二少爺的，這H·S的方家難道不止一個傳人？

「走了。」方盛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慍怒還未消，口氣也不算太好。

方航像個木頭人一樣，機械地上了車，又忍不住問道：「李盛爾是誰？」

方盛然明顯得眉頭一蹙，神情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發怵。

「這些事情，以後我會告訴你。」

「以後是什麼時候？」

方盛然轉過頭看著他，不知何時，他那一雙眸子里又嵌滿了愛意：「等你答應我的時候。」

「……」

方航別過頭，心裡頭嘀咕著：不說就不說，還不稀得知道呢！

李盛爾坐在辦公室里，看著趕回來彙報情況說自己被方盛然發現了的那人就是一頭的火，他面前的辦公桌已經換了新的，卻又有一種想要砸了它的衝動。

「我怎麼養了你們這一群廢物！」李盛爾氣得直喘，死死地咬著下唇，在他那不大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說了多少遍，小心行事，你們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那人一直低著頭，垂頭喪氣：「李總，對不起……我沒想到那車上還有一個人，興許是他發現的也不一定……」

李盛爾終究忍不住，朝著那人的腿踹了一腳：「什麼叫沒想到！什麼叫不一定！」

「對……對不起，李總。」

李盛爾雙手叉腰站在那裡沉沉地呼了一口氣，冷冷地問道：「那車上的另一個人是誰？」

「好像……好像是方氏的方航……」那人又不確定地壓低了嗓音道，「我看他和電視新聞里那個很像……」

李盛爾覺得，如果自己是一顆炸彈，也許早就被這幫廢物給氣炸了，閉了眼，隱忍著怒氣揮揮手：「滾，給我滾。」

「是……是……」

「回來！」

那人站在門口一顫，又回頭哈著腰。

「去給我弄清楚，車上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方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