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有一個杯子直接被程陽扔在地上砸的粉碎。

顧默柏只是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看的程陽渾身冷顫，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冰冷的眼神，他從來沒有在顧默柏眼中看到過。

「二狗，藥呢？」顧默柏直接在沙發上坐下，除了剛剛那一眼，就再沒有施捨哪怕一個眼神給程陽。

「老大這裡，這個是最好的白藥，保證不要三天，新嫂子就能夠生龍活虎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二狗，也就是那個顧默柏在醫院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小弟，狗腿十足的雙手奉上了一盒膏藥。

顧默柏一抬下巴，二狗立刻獻媚的打開，果然不愧是最好的白藥，連味道都好聞的像是能吃的美食一樣，說到吃的，顧默柏終於覺得自己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嘖嘖，這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都忘了自己現在可是肉體凡胎呢。

「行了，把藥放這兒吧，去弄點吃的，尤其是新嫂子的，要清淡些的。」

新嫂子，這個稱呼不錯，顧默柏笑納了。

「顧默柏！你當我不存在嗎！」終於因為從顧默柏口中親口吐出的『新嫂子』三個字，徹底忍不住了，程陽幾乎是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恨恨的盯著顧默柏懷中那個人，那個到現在，他都沒有見到過真面目的男人。

「行了，小聲一點，有什麼要說的就慢慢說，聽著呢。」顧默柏現在不太想搭理這個叫程陽的，不識時務，不知好歹，還不會看情勢。

真以為現在還是之前那樣呢？整個閻幫除了幫主就是他最大？嘁，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渣，僅此而已。

被顧默柏的話噎的一頓，兩隻眼睛瞪得就好像是青蛙一樣，不可置信的看著顧默柏，這個人，從來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

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這個人就幾乎是直接把他捧上了天，所以，當初那雖然陽光帥氣，做事卻有些畏首畏尾的程陽，才會變成現在這個囂張的無法無天的程先生。

而此刻，當顧默柏那冰冷的眼神，毫不在意的語氣，第一次出現的時候，程陽終於有了一份危機感。

正是這份危機感，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所以，他看到了那個穿著顧默柏的浴袍，而幾乎將整個人從頭到尾全部包裹住的男人，就這樣被顧默柏抱著上藥。

晶瑩剔透的藥膏帶著特殊的香味，顧默柏雖然就著抱著人的姿勢給清明上藥，卻也還記得這是那些人的新嫂子，自然不會讓那些人看到不該看的。

而對於顧默柏的動作，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周圍還有好幾個保鏢的情況下，清明也僅僅只是僵硬了一瞬，就徹底放鬆下來，任由顧默柏施為，只要是顧默柏要做的，他什麼都不會拒絕。

然而，在察覺到顧默柏雖然這般對他，卻也還是攏了攏他身上的衣服，不讓別人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也依舊還是讓清明感動的無以復加。

在經歷過無盡的渴望和絕望之後，即便只是些微的施捨，就足以讓他此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