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嗆啊，你能把房間整理了我也讓你住那間，你要是不嘮叨我也願意下去吃飯，你若是不想留宿，我巴不得你趕緊滾！」

肖燦心中不悅卻也無言反駁，這說來說去難道還怪自己？反正他是不想滾出去，這麼多年死纏爛打在小白龍身邊，臉都不要了，還在意這些？

於是他只好趕緊換個話題，藉機又無賴的坐了回去。

「剛才在下面，我問那小子喜歡你嗎，你猜他怎麼說？」

「當然是喜歡我，這還用猜？我這麼帥這麼優秀這麼有才，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而且他還是我的粉絲。」

「你還真有臉說？」

「我在陳述事實。」

「好，很好！你們一個自戀，一個迷戀，簡直絕配！」肖燦這句話是滿嘴的醋味，可那又如何？小白龍早就明裡暗裡拒絕過他無數次，還不是他自己窩囊，既不敢坦白，也不願斷開，守著十幾年的友誼無法放下。

「你什麼意思？」徐教授用腳趾頭也感覺到這話不對味。

「你什麼意思？」肖燦也不甘願的回了句。

「我沒意思。」

「我有意思！」

「我都沒意思。」

「喂，難得碰上一個任打任罵的，你就不考慮考慮？」

「他太高了，我有壓力，而且他是個直的，又是個處，小屁孩一個，太JB麻煩了，你喜歡，你咋不考慮考慮？」

說的好像你自己不是處似的，三十多的老處男還介意十八歲的雛……雖然肖燦在心裡嘀咕，但聽小白龍這麼說，可謂高興的不得了。

肖燦從未想過這麼孤僻的徐教授除了自己以外，還有誰可以容的下他，又有誰能走進他的心裡。

肖燦和徐教授的交情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過，徐教授對肖燦的依賴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割捨的掉。

肖燦喜歡徐教授，徐教授離不開肖燦。這就是他們目前的關係。

「最近有吃藥嗎？」肖燦得到了個滿意的答覆，這才溫和了點口氣，擔心的問道。

「有。」

「每天半粒？」肖燦沒想到小白龍最近還挺配合的，就算是因為白立雪的關係，只要小白龍能好好治病，他怎樣都甘願。

「嗯。」

「過幾天，等驗血報告出來了，我再給你開新的。」

「為什麼非要我驗血？你不是說我是精神病嗎？精神病靠驗血能驗的出來？」

「驗不出來。」

「那你到底要我驗什麼？

「維生素D。」

「你怕我骨質疏鬆？

「不，維生素D對情緒有很大的影響，大量缺乏會導致情緒抑鬱，雖不是直接治療你的病，卻有很大的幫助。」

「那我直接補點維生素D不就行了。」

「不行，沒有確定缺乏維生素D，不可以隨便亂補，否則會引起其他疾病。維生素分水溶性和脂溶性兩種，水溶性維生素每日代謝，多餘的隨尿液排出，攝入不超每日的量就沒事，像維生素C。脂溶性維生素卻不會，除了每日正常的消耗之外，多餘的會存入肝臟累積在體內，不可過量補充，像維生素A和D。」

「營養也不是攝入的越多越好，過剩會導致很多疾病，所以不是所有維生素都可以像維生素C飲料那樣喝……」

「我覺得我的病肯定是某樣東西過剩造成的。」徐教授不耐煩的看向肖燦。

「什麼東西？」

「你！」

……

在接下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白立雪基本沒有接觸到徐教授，他們的時間多大是錯開的，白立雪忙碌於他的考試。

自從肖燦回來了，徐教授的房子就像就成了三個人一起合住的。

肖燦三天兩頭就往小白龍家裡跑，沒事跑，有事更使勁跑。徐教授不是被肖燦拖出去外面，就是兩人一起在二樓，連白立雪唯一在家的休息日，徐教授都被肖燦這個大裝備給綁定了。

白立雪只覺自己像個活脫脫的大燈泡，尷尬的很。

直到接下來有個十天長假，白立雪不敢在徐教授這裡多打擾，於是決定回老家去看看外公。

林宿也要回家一趟，兩人便正好結伴同行。

外公在電話里知道外孫要回來了，不知道有多高興，本來不苟言笑的一個人，每天出門都帶著笑臉，跟天上掉寶了似的，鄰里的人都知道，一定是白立雪要回來了。

白立雪不在家的日子，外公都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住在老家的房子里。

房子是當初外公和外婆結婚時建的，一磚一瓦的錢都是夫妻兩自己掙的。

外公是市裡的幹部，在那個年代，每月的工資不過幾塊，剩下的全靠外婆養豬慢慢攢起來。後來文化大革命，外公為了避風頭躲到東北參軍，過了兩三年才回家裡。

外婆操勞過度，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後來還沒見著女兒出嫁就走了。外公痛苦萬分，即使生活安定了，也沒續弦。再之後，沒想到女兒也走了，只留下外孫一個，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孩子養大。

都道天下難為父母心，可是為了白立雪，外公是包了父母該做的活兒，六十多歲的人，一手把孩子撫養長大是多麼的不容易。

白立雪小的時候，外公是陪著風雨無阻的騎腳踏車送他上下學，晚上還得教他做作業。

外公嚴厲的很，一字一行都不能寫歪，工工整整，就好比他的為人。

白立雪從小就沒少挨罵過，但比起同鄉的孩子，他已經是夠聽話夠懂事的了，知道外公那點退休金生活不容易，從小什麼東西都是省著用。

只要鉛筆還能寫，無論多短都還要接著用，筆盒是用壞了修，修好了再壞再修，書包帶斷了不知多少回，鞋底脫膠無數次，每次都是外公親手縫上的，就連衣服破了都是一針一線補起來的，七八年下來也不捨得換。

難得買件新衣服都是大號的，袖子和褲腳要挽了再挽，白立雪長的快，這樣就可以穿好幾年了。

至於玩具什麼的更別提了，就連地攤上的小玩意，對白立雪來說都是擁有不起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