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雪趕緊拖著肖燦裝作已經和好的樣子，肖燦還是很生氣，不爽的推開了他。

保安一走，只見肖燦又要打人，白立雪便死命的拽著他：「肖醫生，有事我們出了醫院隨你揍好不好，不要在醫院裡影響別人。」

肖燦被白立雪抓著，全身動彈不得，這才知道，原來這小子的力氣其實挺大的，若他剛才還手，哪還有打他的份，也明白了這小子，平常只是看起來溫順了點，但是沒發瘋就別以為他是只病貓。

「你倒是挺替別人找想的啊？昨天打小白龍的時候，你咋不多想想？」

白立雪不知該怎麼說，只能一句句重複著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現在對不起有用嗎？我告訴你，小白龍若真出什麼事，定要你給他陪葬！」

聽肖醫生話說的這麼嚴重，白立雪瞬間嚇傻，忙不迭的詢問老師現在怎麼樣了？

但是，肖燦反而不告訴他了。

「你給我滾，不然我見一次揍一次，我不想看見你，小白龍也不想看見你，你最好給我滾的遠遠的，掃把星！」肖燦邊罵邊把白立雪往樓下推。

白立雪起先還不肯走，但被肖燦推的沒辦法，再推就直接推出醫院外了，只得想點辦法才行。

想了想，他轉身就走，肖燦見狀又憤憤不平，直罵這傢伙沒良心，叫他滾，他就滾？簡直無情無義，垃圾！早走早超生。

自從出現了個白立雪，肖燦覺的自己和教授之間的生活被攪得亂七八糟，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了，最好從此消失！

離去的白立雪回到了自己家中，突然來了幹勁就生火煮飯，吃飽了再把全身洗的幹幹凈凈，好多天不曾打理，今天終於把自己整的像個人。

傍晚的時候，白立雪又去了趟醫院，這回，他小心翼翼的躲著，心想肖醫生不可能一直呆在病房裡。如論怎樣，他都想見老師一面，才心安。

期間，護士提醒了好幾次探視的門禁時間，直到快8點的時候，才見肖醫生離開病房。

白立雪迫不及待的溜了進去，心臟嘭嘭的跳個不停，既希望看見老師，又害怕看見不好的結果。

徐教授穿著一襲藍白條的病服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整個房間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走過遮擋的布簾，只見教授右手臂打了層厚厚的石膏，還在輸液，他閉著雙眼，平靜的臉上布滿了淤青和小創口。

看見這樣的老師，白立雪的心猶如被割了一樣痛，他輕輕的走了過去，在病床旁邊坐下，只是這樣安靜的呆坐著。鼻涕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擦了又流，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不住的懊悔和自責隨著淚水猶如決堤的河流一樣崩潰。

正當白立雪哭的不成人樣的時候，床上的徐教授終於忍不住出聲：「喂，你好吵啊，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徐教授突然開口說話，彷彿詐屍了一般，嚇得白立雪掛在眼眶裡的淚都縮回去了。

「老，老師……原來你醒著的啊……」

「廢話，難不成你以為我死啦？」

「沒……我看見你閉著眼，還以為你在睡覺……」

「閉著眼就是睡覺啦？我那是在閉目養神！」

徐教授嫌棄的瞥了眼坐在旁邊掛滿淚漬一臉驚愕的白立雪，發現他的臉腫了一塊。

「你的臉怎麼了？」

白立雪用舌頭頂了頂腫痛的嘴角，嘴裡的破口還能滲出血腥味，那裡剛被肖燦打的紅腫了起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跟老師解釋才好。

「哼！別告訴我，你發起瘋來，連你自己都打？」徐教授抬起眉毛就是一聲冷笑。

白立雪卻被教授的這句話逗樂了，一邊抹著眼角的淚水邊笑個不停。

「打的好！算是替我出了口惡氣！」徐教授忿憤然說道。

「對對對，打的好，打的好……」白立雪笑的更厲害了，趕緊附和著，笑著笑著，又哭了。

「有什麼好哭的，哭哭哭，哭喪啊？」

「沒，只是看到老師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沒事？你哪隻眼看出來我沒事的？這麼嚴重的傷你看不出來？」

說著徐教授便抽出左手指了指自己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對白立雪訓斥道：「都說打人不打臉，你倒是打的很起勁啊！哪裡不打，專打我臉，本來多帥的一張臉，現在被你打成什麼樣了？說！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太帥了！」

「不是，不是，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錯了……」白立雪倒是不哭了只是傻傻的笑個不停，徐教授看見他笑的那麼開心頓時又覺的不爽。

「笑什麼笑，還有臉笑！幸災樂禍是不是？要是留疤了！我讓你笑都笑不出來！」

「怎麼會呢，老師，你還是很帥啊……」

一聽這話，徐教授總算覺得舒坦多了，連連稱讚：「這句說的很對，你總算是說對了一句。」

白立雪又哭又笑，笑了哭，哭了又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哭還是笑。

有些人的溫柔是看的見的，有些人的溫柔是看不見的。而徐教授給白立雪的就是別樣的溫柔，讓他生平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肖燦可能要回來了。

「老師，探病的時間到了，我先回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他縮頭縮腦的探出房門，確定不不是肖燦，才鬆了口氣，趕緊閃人。

肖燦在白立雪走後沒多久就回到了病房。他一言不發的走近徐教授的病床，疲憊的眼神更顯黯淡，看著剛才白立雪坐過的椅子，陷入了沉思。

「有事嗎？」一向聒噪的肖燦突然啞巴了，徐教授不禁覺得反常。

「沒事，就不能來嗎？」肖燦這句話說的既苦澀，又無奈，徐教授不懂，只一會功夫，肖燦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消沉。

「能，但是你也累一天了，趕緊去休息一會吧。」

本來只是朋友間關心的一句話，此時聽在肖燦耳里卻覺得像在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