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拾是在補課的第五個星期發覺萬常林利用假期時間補課賺錢的目的的——那人不過是想為方凱買一輛跑車——男人愛鞋愛車，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

那個時候段拾還沒有喜歡上萬常林，對於萬常林在休息時間給他看的六輛跑車圖，他想也沒想就選擇了性能又好、性價比又高的大眾尚酷。一個老師能賺多少錢？保時捷和法拉利就別想了。

知道方凱的身份以後，段拾一度感到迷茫。方凱有那麼多的錢，名下的車也很多，萬常林完全沒有必要再為自己購置一輛跑車了，借都能借到一輛不錯的商務車，更何況跑車並不適合他。

想來想去，段拾愣是沒想明白，直到發現方凱和萬常林的戀人關係。

「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裡吧，你的悟性很高，進步很大。還有三個月就聯考了，想好考什麼學校了嗎？」短暫的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萬常林將教材收到一起整理好然後看了眼時間，比以往下課的要早。

聯考時間越來越近了，段拾在他這裡已經補了快七個月的課，兩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問問學生的目標，自己也能給予一些幫助。

段拾也飛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他看向萬常林，抿了抿嘴，「交通大學。」他說。

「交通大學啊。」聽到段拾的回答，萬常林輕輕笑了起來，「是個很好的大學，按照你現在的成績去參加自考是肯定能拿到加分的，聯考的時候穩定發揮可以考上的。」

段拾看著萬常林的笑，臉上的表情也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下來，「嗯。」他點了點頭，然後從書包左邊的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萬老師，這是今天的補課費。」

補課費是一次一教，因為萬常林是好學校的老師，又說過只教一個學生，段父就以兩個小時六百元的價格搶到了這個名額。

段家不缺錢，段拾從小就清楚自己家是做什麼的，他算不上富二代，自然也沒有富二代的架子。

萬常林接過信封直接擺到了一邊的教材上，接著他站起身走到段拾的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小拾，若把你放在我的學校，你一定會是我的驕傲。」

無心吐露出的話語，段拾卻聽愣了，他獃獃的抬起頭望向萬常林，眼中的愛意幾乎要藏不住。不過段拾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方凱走出來了，靠在門邊冷冷的看著他們。

段拾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匆匆說了聲「下周見」便走了出去換鞋。萬常林目送著他走下樓，然後門又被關上了。

這個時候才下午四點過一點，立馬回家的話說不定四點半就能到了，這是一個很尷尬的時間，回到家既沒有到吃晚飯的時間，又不能利用這個空隙做完一套前幾年的數學聯考卷，因為他們家吃飯比較早，五點半可能就開飯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段拾想起了萬常林衣領口的那枚吻痕，他無法想像方凱平時是怎麼對待自己戀人的，也無法想像溫柔禁慾的萬常林是如何承受方凱的粗暴的。他喜歡萬常林，所以方凱的所作所為都讓他感到難受。

如果萬常林能夠和方凱分手就好了，段拾時常會那麼想，可是現實卻告訴他，那兩個人可能已經在一起好幾年了。

段拾是走到公交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交通卡不見的，他回憶了一下，有極大的可能是在背書包的時候不小心從小口袋裡掉落到了萬常林家的客廳里。他身上沒有現金，走回家更加不可能，只有回去拿了。

段拾有些開心，這意味著他又能見到萬常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