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繫好了田科北後天吃飯，到時候你得跟我一起去，城林那塊地我交給你負責，也算是認認人，免得到時候他專門來找我。」

「之後隨便你怎麼做，我知道你有分寸，不過就算把城林這塊地弄垮了我頂多也就心疼一下……」李瑞站在桌前敲敲辦公桌面，不滿道：「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蕭哲冶眼珠子一瞥，看了他一眼，繼續轉回來對著電腦蹙眉出神。

李瑞一看就驚奇了，把辦公桌前的椅子拖過來坐在他旁邊歪著頭看他，蕭哲冶嫌棄地用他剛剛放在桌前的文件推開他的大腦袋，皺著眉道：「我知道了。」

李瑞把頂著自己腦袋的文件拿下來，「我從來沒見你在工作的時候還會發獃，你就不能讓我圍觀一下嗎？」

蕭哲冶這回都懶得理他了，把文件拿過來，翻開準備開始看裡頭的資料，一副趕人的意味不言而喻。然而李瑞可不為所動，一臉猥瑣的好奇，「想你心上人啊？」

蕭哲冶翻文件的手一僵，李瑞看他這樣頓時覺得有戲，不由把椅子又拖拖，離他更近，「你以前可從沒因為你心上人忘記工作啊，怎麼？該不會你直接找對方說了吧？」

比直接說還糟糕。

蕭哲冶想起來昨晚自己幾乎是落荒而逃跑進客房，而沒有顧得上沙發上的謝言臉上就一陣發黑，也沒注意到李瑞臉上越來越感興趣的表情，「難道你直接把人給上了？」

蕭哲冶倏然轉頭瞪他。

「唔。」李瑞看到他黑沉沉的眼珠子頓時心裡有些發虛，「喂，我說你不是吧？」

這回蕭哲冶總算開口了，「沒有。」

李瑞眼珠子一轉，小心開口，「那……你是直接和對方挑明了？」

蕭哲冶臉色黑沉沉的，李瑞手撐下巴看他這臉色，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答案。估計挑明了被直接拒絕了吧，畢竟蕭哲冶不止一次和他說過對方是直男，雖然那是每次在喝醉之後才說的，於是好心地開口安慰他的朋友，「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你暗戀人家這麼些年也該消停了，現在這機會正好，他知道了也拒絕你了，把心收收找下一春唄。」

「你看你條件都擺在這兒，不說平時我們出去多少人想趁機把人送你身邊，就說現在，又有多少人都盯緊你枕邊的位置蠢蠢欲動了？」

蕭哲冶說：「他沒拒絕。」

「而且我哥的朋友都對你暗示……啊？！」話說一半的李瑞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些什麼，頓時怪叫一聲，「他沒拒絕？！你不是說他是直男嗎？！」

蕭哲冶瞥他一眼，想著他在這兒文件鐵定看不下去，而且現在他也沒有心思看了，就把眼前的文件收拾起來，邊和他說：「他是。」

李瑞皺起眉毛，「怎麼回事兒啊？」

蕭哲冶動作不停，在李瑞不耐煩想把文件都隨意堆一邊之前把桌面都收拾完後才說：「他問我是不是喜歡他，然後說我們試試。」

「……」為蕭哲冶這簡潔的概括默了一下，「你確定他是直男嗎？」

然後也不等他說話就自顧說，「你看啊，恐同即深櫃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並不是直男？只是表現的很直男？」

「然後或許他是在等你主動和他挑明了？」

蕭哲冶拿著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他，「你以為我分辨不清楚？」

想想也知道自己天真的李瑞有點憂愁地垮下臉，「也是哈。」

蕭哲冶卻沒再理他，而是隨口招呼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李瑞反射性地轉頭看窗外，大樓外頭艷陽高照，他抬表一看，下午兩點半，距離他拿文件來給蕭哲冶順便喊他一起吃飯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但是這也掩蓋不了現在並不是下班時間，從未在上班時間先回去的蕭哲冶，居然說先回去了？？？

李瑞直到蕭哲冶身影消失在門後才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奪門探出腦袋沖他喊：「你早退啊？！扣你工資啊！」

蕭哲冶不為所動地摁下高層專用電梯，把李瑞的喊聲扔在腦後。

秘書辦的人紛紛探頭過來，「董事長，怎麼了？」

李瑞揮揮手，「沒事兒，幹自己的活去吧。」然後轉身也回了自己辦公室。

回了自己辦公室的李瑞摸著下巴想了想，掏出手機找出哥的電話，等他哥接通了後也沒等他哥說話就已經頗興奮地先開口說：「哥！阿哲春天到啦！」

[誰春天到了？]

李瑞一聽到這個聲音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有點傻眼了，「周……周哥？」

[是我，你哥去拿吃的了，我問你，你說誰的春天到了？]

李瑞心裡默默寬條淚，讓他手賤打這個電話。

蕭哲冶從公司離開後就直接回家了，他想和謝言好好談談。

打開家門的時候屋裡一片安靜，他在玄關站了一會兒才開始換鞋。

接著他先是去廚房看了一下，沒人，去客房看了一下，沒人，繞到樓上主卧，推開門，窗簾被拉開，窗戶大敞，陽光正透過窗戶爬進來落在地板上。

重點是，裡頭沒人。

蕭哲冶站在房門口，細細地掃過主卧的每一個地方，安安靜靜，和他平時出門回來之後沒有任何分別。一種莫名的恐慌揪住了他的心，蕭哲冶反身又去了他的書房，裡頭依舊沒人，把能看的都看完之後，蕭哲冶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

平時覺得不算特別大的屋子，一下子空曠的可怕，這讓蕭哲冶又一次的產生混亂，謝言是不是其實沒出現過。

蕭哲冶閉了閉眼，兩手撐著額頭將額前的碎發通通往後捋，捋了個背背頭，昨晚被撞過的腦後隱隱發疼，似乎在提醒他這一切並不是夢。或許謝言是因為昨晚他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對他沒有興趣，也為了不讓彼此因為昨晚的事情都覺得尷尬而在今天選擇離開……

蕭哲冶緊咬牙關。

如果，他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