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鴻紂。

季聞瀾略有意外地挑了挑眉，站起來對古鴻紂點了點頭。

「古總。」

古鴻紂淡淡地瞥了一眼季聞瀾，然後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沈澈身上，有些琢磨不透。

他以為不用等多久，沈澈就會自己找上門，卻沒想到，上次見面後，沈澈就像失蹤了一般，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讓他意外，倒也……挑起了他的興趣。

「古總。」沈澈跟著季聞瀾對古鴻紂點頭示意，神情禮貌卻依然生分。

「古先生……」一旁精緻的男生一把挽住古鴻紂的手臂，看向沈澈，雌雄莫變的臉上帶著厭惡，卻在古鴻紂看過來的時候一秒切換為楚楚可憐的模樣。

沈澈有些好笑，看來這個虞畫的演技都用在討好金主上面了。

從第一面起他就感受到了虞畫對自己的敵意，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沈澈還是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虞畫看著沈澈溫潤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猙獰。他的人設是清冷古典風，粉絲很吃這一套，當初他也是靠著這個才勾搭上古鴻紂這尊大佛的，所以在他看到沈澈的第一眼起，他感到了危機感。

沈澈比他自然太多了。

他所有的人設都是裝出來的，可是這個男人，卻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明明只是一個新人，卻比他的風頭還盛，虞畫死死地盯著沈澈，被衣袖遮住的手緊握著，指甲劃破皮肉滲出了絲絲鮮血。

古鴻紂不耐地皺了皺眉，卻沒有當場甩開自己身上的那隻手。

虞畫喜形於色，看向沈澈的眼裡帶著挑釁。

沈澈心下一陣無奈。

「009，一定要攻略古鴻紂？」古鴻紂明顯是虞畫背後的金主，他雖然不排斥攻略，卻很討厭惹上麻煩，之後他和虞畫還有對手戲，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對方鬧僵。

「嗯，一定要。」009意外地堅持。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沒有辦法了。」

沈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兩人挽著的手，就移開了目光，似乎並不打算和古鴻紂有過多的交流。

這也正合了季聞瀾的意思，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聞中低調冷血的總裁為什麼會和沈澈認識，但他下意識地反感兩人的接觸。

古鴻紂的視線，太帶有侵略性了。

或者說，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陣排外的氣勢，沈澈還是很佩服依然緊緊挽著古鴻紂的虞畫的，即使嚇得腿都軟了，面上依然維持著風輕雲淡。

「怎麼，不打算一起吃個飯？」古鴻紂面對沈澈明顯的無視行為，神情又冷了一分。

凍得旁邊的幾桌客人都往這裡看，卻在看見古鴻紂身影的那一刻全都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季聞瀾自然是不能拒絕古鴻紂如此明顯的威脅。

兩張桌子拼到了一起，四個人吃著飯，一時間只有刀叉移動的聲音，詭異地沉默。

桌子上的蠟燭都蕭瑟地顫了顫，嬌艷欲滴的玫瑰此刻也沒有精神地耷拉著腦袋，沈澈安靜地往嘴裡放著肉，沒吃出什麼味道來。

「沈澈，你和季師兄的關係很好嗎？」虞畫第一個打破沉默，也不知是為難還是隨口一問，刀叉在餐盤上劃過的聲音有些尖銳，「季師兄第一次對一個人那麼照顧呢。」

他刻意咬重了「照顧」兩個字，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沈澈和季聞瀾的關係似的。

古鴻紂看著虞畫，沒有出聲反駁，眼底的陰霾卻是顯而易見。

太傻了。

這是沈澈的想法。

這樣的情況說出這樣的話，虞畫的腦迴路還真是獵奇，沈澈都忍不住氣笑了。

季聞瀾皺了皺眉，沒有回答，這個時候越回答越亂。

沈澈也安靜地擦了擦嘴，似乎什麼也沒聽到。

虞畫見沒有人搭理自己，抑制著心頭快要剋制不住的怒火和委屈，看見古鴻紂視自己如空氣的模樣，心臟更是一陣抽疼。

這場詭異的飯，沈澈是再也不想再吃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