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陸漫對著端來咖啡的周茉笑了笑，伸手想要自己將咖啡端下來。

周茉被陸漫的笑容晃了一下，等到陸漫手伸向咖啡杯才反應過來，連聲說：「不用，不用，我來就好。」

說著，周茉急著從陸漫手中接過咖啡杯，畢竟她才是服務員，讓客人自己動手太失禮了。

但，就在這時，兩個人的手一撞，咖啡就灑了一檯面，有些還灑在兩人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周茉頓時慌了，抓過一旁的毛巾就想給陸漫擦身上濺到的咖啡。

周茉心理很慌，曾經在夜店中陪酒的她太明白將液體灑在客人身上會有什麼後果了。別說陸漫身上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衣服，就是看場子的小混混也會不依不饒的讓她賠，可是她那裡有錢去賠呢？

將咖啡撒了一地，還撒到客人身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這份體面還工資高的工作或許也會丟掉。

可能的巨額賠償、丟掉工作的風險、還有自己還不上債的結局，讓周茉眼漸漸濕潤了。

她強忍著淚意，一下又一下，下了死力地去擦灑落的咖啡，像是想要透過這樣的努力將那些該死的灑出的咖啡擦幹凈，將一切還原成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陸漫就站在旁邊，看著周茉徒勞無功，動作。

周茉低著頭，不像讓她心中那麼完美的陸漫看到她狼狽不堪的醜態，這也是她這樣的女人最後的堅持。

就在這時，周茉隱隱聽到斜後方客人的交談。

「哎，老哥，這個月你有福了啊，那個欠著債的妞兒拿不出錢了，那還不是要便宜老哥。」

「便宜個屁，上家早就看好那個妞了，鮮的咱是嘗不上一口嘍，不過……」

那個被稱為老哥的男人咂摸咂摸嘴，說：「不過這剩下的還是可以玩玩的嘛。」

「那可好，那妞正點啊，到時候老哥可別忘了咱們十幾個兄弟，兄弟們有的玩就行，不嫌棄那個破鞋。」

……

聽到這裡，周茉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全身發冷，如墜冰窟。

她聽出來了，聽出來那個被稱為老哥的男人，就是來催她還債的人。

……

「老哥，說起來那妞也是傻，白白還了幾年的債。還是老哥聰明，那妞還不知道她那個賭鬼老爹早就把她賣給老哥了，那妞還錢還了這麼多，都是白白給老哥送錢啊。」

「老哥到最後，是人財兩收啊！」

那個老哥笑了笑，說：「哎哎哎，別這麼說嘛，要是那妞能還還上債，我是真打算放了她的。可誰讓她沒本事，還不上了呢！」

和老哥交談的人一聽也樂了，說：「老哥，這就是你唬我這個青頭了，誰不知道，這債還多少、怎麼還，還不是老哥你說了算。」

老哥嗤笑一聲，話鋒一轉，「不過，何小子可是發達了啊，前兩天他給我牽線賣那個妞的上家，穿的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嘛。這不，前兩天跟我談那檔子事，還非來什麼咖啡店。你說，都TNND是給人當狗，自己幾斤幾兩心裡還沒點數嗎？」

「切，誰說不是呢，當年那小子吃了牢飯，都以為他完他娘的蛋了。哎，誰想到，那小子攀上了上家，這不，鹹魚翻身了啊！」

那人罵了幾句，又說：「老哥，說起上家，聽說他來頭挺大啊！聽說還有什麼……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

提起上家，老哥嘖了一聲，說：「你小子啊，管好自己的嘴。」

老哥像是顧忌什麼一樣，壓低聲音，說：「老哥告訴你，別的不說，就說上家能買幾個人玩死，就不是你小子能知道的人。」

……

周茉攥著毛巾的手越來越緊，這裡和斜後座只有一盆盆栽做隔斷，什麼也擋不了。那些聲音，那些讓她無與倫比噁心的聲音，那些把她拖進地獄的聲音原原本本、一絲不差地傳進她的耳朵里。

周茉低著頭，看著咖啡桌上的咖啡漬，目呲欲裂。

呵，真是可笑，原來她早就逃不掉了是嗎？她就像是落入蛛網的流螢，這麼長時間的拚命掙扎原來都是一個笑話。

還債？上家？玩死人？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那些人，那些人渣，為什麼不去死呢？

「姑娘，你沒事吧。」

忽然，一個好聽的男音問道。

陸漫對周茉說：「沒事的，是我不好要去端咖啡，不怪你。」

周茉怔怔地看著陸漫俊美柔和面龐，眼中的濕意瞬間彙集，驀地落了下來。

陸漫看到周茉居然哭了，有點不知所措地說：「你別哭啊，就是件小事，沒關係的，衣服也不要你賠。你……你放下毛巾吧，沒事的，真的沒事。我和這裡的老闆很熟的，我和他說說，不會讓他為難你。」

看著陸漫笨拙地安慰她的樣子。周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幾天前暗巷中，那個奇怪的人對她說的話。

她伸手擦幹了臉上地淚，說：「抱歉，客人。不管怎樣，這是我的失誤，您能不怪我是我的榮幸。」

「至於老闆那邊……」周茉看著陸漫，說：「老闆人很好的，他不會為難我，頂多按照規矩扣我點工資。」

「而我，」接著，周茉低聲說：「已經不在乎有多少工資了。」

那人說得對，周茉想，這世上，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

咖啡店中發生的一切，自然都落在陸漫的眼中。

這一切，其實都是陸漫的算計。

早在咖啡店中偶遇那個何姓騙子的時候，陸漫就在收集情報，順藤摸瓜一般發現了老哥和何騙子的交易。

了解這一切以後，陸漫很快就意識到，周茉，會是他最好的棋子。所以，他在暗巷中找到了周茉。

而如陸漫所說，他和這家咖啡的老闆關係很好，所以他知道老闆要招收服務員。他不需要直接跟老闆接介紹周茉，他只需要在和老闆的交談中給他暗中灌輸什麼樣的人符合招收標準。

再透過一些渠道讓周茉生出來這家咖啡店應聘的念頭，當周茉出現在咖啡店老闆面前時，咖啡店老闆自然覺得周茉符合標準。

就這樣，周茉成為的這家咖啡廳的服務員。

根據陸漫了解到的老哥和何騙子來咖啡店的規律，陸漫特意選了和老哥極近的位置，特意點了咖啡，也特意，撞灑了咖啡。

就這樣，給陸漫送咖啡的周茉，完完整整地聽到了老哥說的話。唯一不完美的是，今天何騙子沒有來咖啡店。

不過沒關係，看到周茉的眼神，陸漫明白，他的目的達到了。很快，他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存在感＋10（15/100）]

……

「你衣服上怎麼整得？」

來接陸漫的莫里斯看到陸漫身上的咖啡漬，皺了皺眉，問道。

陸漫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說：「沒什麼，服務員端咖啡得時候我伸手了，不小心撞灑了咖啡。」

說著，陸漫撅起嘴，有點委屈地說：「今天真是倒霉，不光被學長放了鴿子，還灑了一身咖啡。」

莫里斯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說：「沒燙到吧？」

「沒，沒事。」

說著，莫里斯已經開車到了家，他停好車，回身掐住陸漫的下巴，勾起唇角，說：「沒燙到就好，至於衣服……回去洗個澡換件就是了。」

看到莫里斯唇角的弧度，陸漫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晃了晃下巴，甩開莫里斯的手，說：「換衣服就換衣服，不過，你可不許亂來……」

莫里斯失笑出聲，在陸漫唇邊印下一吻，一觸即離，又反反覆復地貼近廝磨。

他笑著問：「怎麼才看叫亂來啊？」

陸漫被莫里斯弄得滿臉通紅，卻拒絕不了莫里斯溫柔地吻，他只能在間隙中細細碎碎地呻吟？

「說啊，甜心？怎麼才叫亂來？」

莫里斯往下吻著陸漫嗯喉結，調笑一般追問道。

陸漫卻被莫里斯吻得只能像折耳貓一樣軟糯糯地發出細碎的聲音。

莫里斯的氣息充斥在他的鼻翼，早就讓他不知東南西北了，又哪裡顧得上莫里斯的問題。

似乎是不滿意陸漫不回答他，莫里斯還輕咬著陸漫的喉結像是一種催促，催促陸漫羞恥地吐出他想聽的話。

地下車庫，相對封閉昏暗的車內，氣氛越加曖昧，陸漫的體溫也上升的厲害，緊緊是一小會兒，陸漫就出了一身的汗。

莫里斯的吻，莫里斯的觸碰，和莫里斯調笑一般的話語，都是點燃陸漫的火種。

陸漫覺得，他已經要燃燒起來了。

這可不太妙，這幾天被莫里斯壓榨的厲害，陸漫現在還覺得身體酸痛，要是今天再來一回，他絕對會被莫里斯做暈過去。

這也……太……太羞恥了。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拒絕莫里斯，只要莫里斯用那樣飽含欲與愛的目光注視他，他就覺得自己可以為他付出一切，然後就會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莫里斯吃掉。

他只能指望莫里斯放過他，而不是指望自己拒絕莫里斯。

想到這裡，陸漫只能咬咬唇，忍耐著他的碰觸，說：「莫……莫里斯，不要，不要做好不好，今晚不要做，我的腰還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