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梅梅沒有去很久，買了兩大袋子的吃食，平分到小孩手中，車雨墨也被叫醒拿著麵包漢堡，還是一樣的味道，格外的好吃，長大以後根本就吃不到這種味道的麵包了。

撐著身子靠在沙發上，電視上播著西遊記，車佑弘笑眯眯的吃著東西和車君跟著電視里的孫悟空喊著師父師父。

童趣的聲音驅散了豪雨帶來的壓抑，扎著針的手雖然冰涼的沒有知覺還是讓人覺得心裡暖暖的。看著坐在一邊的車梅梅什麼都沒吃，車雨墨拿過其中一個麵包，遞給車梅梅。

「吃。」

「媽媽不餓，你和弟弟吃就行了。」車梅梅抬頭看了看瓶子，將麵包放在桌子上。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車梅梅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孩子而對車信妥協。

車雨墨並不恨車梅梅，不論前世還是今生，車梅梅的立場只要是一個無知女人都會去做的，更何況這時候的她除了車信給她家用，身上根本沒有一分錢是自己掙的，這也是後來車雨墨和車佑弘長大一點後，她每天早早去採茶葉，賺個幾十塊來補貼家用。

打了兩天點滴的孩子們，在天空放晴的時候，被被允許出門透氣，但是不能亂跑，只能在院子里透氣。

來勢洶洶的禽流感開始帶著一批又一批的生命後得到了滿足，悄然進入了潛伏期，消聲在陰雲之下，等待覆出的時機，而車雨墨等人也迎來第一次單元小考。

如果有人問，讓你重來一次變身學霸站在講台上接受老師的表揚以及接受同學們羨慕的目光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你會怎麼回答？

車雨墨此時就這樣站在講台上，拿著兩張雙百的卷子接受來自老師的表揚，看似面無表情的臉上，其實已經寫滿了尷尬，頂著三十多年的記憶站在這裡和小孩子爭寵，真的讓人沒有什麼自豪感。

「多看書，不懂就問。」車雨墨在吳老師的注視下，幹巴巴的說了句話，行禮之後就從講台上下來了。

「大家要像車雨墨同學學習，考卷帶回去給家長簽名後要收回來，現在講解一下錯的最多的地方……」吳老師回身在黑板上寫上錯的最多的考題。

而車雨墨回到座位上，經過一個月的變動，現在她的位置在教室中間兩排的左邊，進出相對方便，而他的同桌蔣宣軒平時也可以透過中間的小道進出。

將考卷疊好夾在書本裡面，車雨墨拿出本子默默利用上課時間在練字，對於二年級的課本她已經找在讀高中的大堂姐複習過了，並且大堂姐也答應可以在周末回家裡的時候給他進行補習，包括英語。

「墨墨，你好厲害的，蘇珊珊和羅彬都沒有考一百，你怎麼做到的？」

「對啊，對啊，你怎麼做到的？」

「能不能把你的考卷給我們看一下，我好幾題都不動，你好厲害啊。」

車雨墨將考卷遞給他們，只見圍著的人群一下子就散開了，煩悶的空氣都變得清爽多了。

車雨墨走出教師，趴在欄桿上看著操場上活力四射的孩子，走廊里也聚集了不少學生或玩遊戲或聊天。

經過風雨洗禮的教學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滄桑味道，帶著屬於它的歷史堅強的送走一批批學子，又迎來新的學子。

直到畢業後很久很久，這棟老舊的教學樓才被拆了重建，鏈接了隔壁的幼兒園擴大了整整一倍，增加了運動場所和新的宿舍，而幼兒園則換到現在鄉鎮所的位置。

「墨墨，你的考卷能借給我看下嗎？」蘇珊珊跟羅彬走到車雨墨身邊，打斷了她的思緒。

「找她們。」車雨墨回頭對著二人指了指教室裡面圍成一圈的人道。

「你很厲害，明明沒看見你多認真看書，但是卻能超過珊珊拿到第一，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對手。」羅彬雙手插在褲兜里，白皙的粉嫩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車雨墨面無表情的看著羅彬一言不發，耳朵微微發紅，這般可愛的模樣讓蘇珊珊瞪大了眼睛。

「你好可愛啊，墨墨。」蘇珊珊捂著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亮眼，她突然將手伸向車雨墨的臉上。

「啪。」只見車雨墨轉瞬寒下臉目光冷厲，一下子拍開了蘇珊珊的手，只見蘇珊珊肥嫩的小手上迅速紅了一片。

「你幹嘛打人啊。沒事吧？都腫了。」羅彬推了一把車雨墨，拿過蘇珊珊的手看了看，臉色難看。

「不要碰我。」車雨墨看了一眼蘇珊珊的手，轉身回到教室裡面。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幹嘛突然凶人家啊。」蘇珊珊抓住要去攔住車雨墨的羅彬，甩了甩手，還好力度不大，只是蘇珊珊的皮膚太水嫩白皙，只要一點點碰撞都會留下痕跡。

「你看看你這手都腫了，還替她說話，不喜歡別人碰直接說就好了，哪有這樣直接拍掉的。」羅彬吹了吹蘇珊珊的手，看了一眼趴在書桌上的車雨墨，剛剛升起來的喜歡瞬間消失的不見蹤影。

「我的體制本來就是這樣，又不怪她，再說了是我自己沒有打招呼去碰她的，快進去吧。」蘇珊珊將手收回來，推著羅彬回到位置上坐好，羅彬只好去找車雨墨的考卷放到蘇珊珊面前，當她剛剛坐好，上課鈴聲也響了起來。

「謝謝你的考卷，還有剛剛對不起，羅彬太激動了。」蘇珊珊趕在車雨墨離開的時候將考卷放到她的桌子上，白嫩的臉色寫滿了歉意。

車雨墨搖了搖頭將考卷疊好放回書包里，看了看她的手，還有點紅，但是已經不腫了。

「沒事，我體制就是這樣磕碰一下就紅一片。」蘇珊珊注意她的目光，笑彎了眉眼，短髮也帶著一種特別溫和的氣質和她大大咧咧的性子有點不大相符。

車雨墨背著書包，對著等在一旁的羅彬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一如往常那般，一直都是一個人獨自行走著，不主動與人打招呼，也不會主動和人搭話。

「珊珊走了。你在看什麼呢？」羅彬拎著兩個書包對著站在原地發獃的蘇珊珊喊道。

「來了。」蘇珊珊小跑了幾步從羅彬手上接過書包，和她並肩向外走去。

「你不覺得車雨墨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啊？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蘇珊珊看著已經走出很遠的模糊背影問道。

「你管她做什麼？反正也不是很熟，就不要上趕著去跟人做朋友了。」羅彬皺著眉頭語氣略有不善。

「就是……有點好奇吧。算了，我們快走吧。」蘇珊珊挽著羅彬的手，對著她燦爛的笑道。

長河鎮政府位於網吧一條街的對面，佔地面積極大，因為在這個時候長河鎮的監獄就在政府裡面的小花園裡面。

車雨墨每次走路回家的時候都會看著政府微微發愣，小時候每到過年的時候都是一群小夥伴成群結隊的到長河中學和政府裡面去玩，可是小花園裡面是禁止入內的，但是對於小孩子來說，只要穿過鐵門下面的縫隙就好了，而且每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小花園的鐵門是不會被關上的。

對於這個政府是佔據了車雨墨和車佑弘成長時間裡一大不美好記憶，在車信遠走他鄉工作的時候，沒過多久車梅梅也因為六。合。彩賭博行為被抓。

那個夜晚下著雨，車雨墨和車佑弘被二堂姐和奶奶抓著躲在家裡廁所那邊，眼睜睜看著車梅梅被帶上警車被判長達八個多月的監禁教育。

而那之後車雨墨和車佑弘就靠著奶奶的幫助度過了一段不是很美好的日子，包括過年也只是兩姐弟自己在家裡跟著二伯一家過的，車佑弘也是那時候從圓潤的模樣消瘦的不行，可是他們完全沒有辦法。

「轟轟……」突然在耳邊炸響的雷聲將呆愣的車雨墨喊回神，原本還亮堂的天空，瞬間變得陰沉昏暗，低空飛行的蜻蜓，和路邊縫隙中長長的螞蟻爬行著，無一不在訴說著快要下雨了。

車雨墨快步跑回家，書包挎在身上啪啪作響。陰沉的天空讓人心情變得壓抑，車雨墨陰沉著臉，悶頭跑向家裡，天空作響的雷聲不斷，卻久久未見雨落下，似是在醞釀著更大的豪雨。

「姐，姐姐……你怎麼這麼慢啊。媽媽說要下很大很大的雨了。」車雨墨喘著粗氣，將書包放到房間裡面，牽過車佑弘的手走去廚房。

「她人呢？」看著空無一人的廚房，車雨墨低聲問道。

「媽媽去菜地了，不知道又要下多久的雨，怕菜地里的菜壞掉。我幫媽媽燒火的。」車佑弘仰著頭一副求表揚的模樣，逗樂了車雨墨。

「你看著。」摸了摸車佑弘柔軟的發，讓他坐在土灶旁邊的凳子上。

本來還算整齊的房間，被翻的亂七八糟的，桌子上堆放著或整本或一張的紙，一本厚厚的書格外的顯目，車雨墨翻找了好一會直到確定在沒有更多的資料後，才將桌子上的紙張抱了起來朝外走去，對著田地里的身影看了一會，確定車梅梅一時半會回不來，就匆匆向廚房跑去。

「幫我找下音樂書。」車雨墨背對著車佑弘喊了一聲，側過身子不讓他看到懷裡的東西。

「哦，好的。」車佑弘也沒有懷疑，奔奔跳跳的朝房間跑去。在確定鍋里是燒的開水的時候，車雨墨率先將那一本寫著香港六。合。彩的書撕下放進灶膛裡面燒掉。（時間比較久遠已經忘記那時候書面名字叫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