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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自證

    (重生文) 自尊心強偏執受X前冷漠後情深重生攻) 人人見到原屹都會尊一句『原少』,可背過身就會笑他『奇怪』。 起初是原少身邊總帶著一個面容溫雅卻氣質憂鬱的人,說是小情人卻沒見原少疼愛過他一下,倒像是對瘟神似的。原少對著那些騙他花錢的女郎還會給個笑臉,卻對想扶他一把的這個小情人,潑了一臉的酒。 然後人們想這大約是原少的小仇人。有人試圖對這小仇人動手動腳,卻被原少陰著臉打折了腰。 再後來,大家知道這個人叫程述的時候,他已經不會哭,也不會笑了。因為他死了。 原少在最遲的時候收到了一份告白,可他就算把真心剖出來,也再也換不回那個聲音了。 程述:「我在水深火熱,你在隔岸觀火,你不愛我,也別救我。」 原屹:「再來一次,我寧願錯過你,也不要你成為我的過錯。」

    第九證 瘋傻(上)

    小說: 無法自證 作者:世味煮茶 字數:2235 更新時間:2019-04-26 09:26:53

    原屹很艱難吐出一口氣:「這就是他...不肯說真相的原因?溫之存,這理由,我不能接受!」

    溫之存白了他一眼:「原屹,依你的性格,如果當時就知道那人是杜旗,你一定會拿把刀去殺人,對不對?」

    原屹不說話,因為他反駁不了溫之存的話。

    「程述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他是為了你才緘口不言的!別說是當時的你,就算是現在,你我都不一定有能力對抗杜家的勢力,與其得不償失,他不如忍氣吞聲......保下你。」

    那一天是什麼樣的光景,溫之存當然不會忘記。他始終記得,程述滿眼的眼淚都像是兜不住一般,斷裂的珍珠一樣往下掉,他手裡拿著一張支票,都快捏皺了,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發抖。

    他是真的失望和絕望,對自己說:「之存...這世道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當時溫之存一腔憤恨也不比程述少,他拉起程述的手就要去討個公道,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學了這麼多年的法律全他媽是放屁,毫無用處。

    可是程述推開了他的手,他說:「算了。」

    算了。

    一個受害者說算了,那是怎樣的掙扎?

    可惜那個時候,溫之存沒有聽出來,程述那個『算了』的意思,只是說『暫時』算了。

    他眼見著程述去了原屹身邊,只是原屹冷落他,忽視他,能不跟他說話就不會開口。

    「他從沒有動手打過我,可是我身上每一道傷都冠著他的名義。」程述曾這麼說。

    程述生病發燒的時候,一個人暈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是溫之存打了好幾通電話他沒接這才發覺不妙;程述在颱風天去錄音棚里配音的時候,被大風刮下來的廣告牌砸了手臂,原屹也沒有接他的電話;程述聽說原屹喝醉酒的時候,跑去找他,卻被攔在會所外頭,因為原屹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跟保安回了三個字說『不認識』......

    他有多疼,看得最清楚的是溫之存。

    原屹喃喃道:「他應該站出來的,他該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相信你一個剛踏出校門的大學生能替他扳倒權勢之家,還是相信一個只會啃法律條文的我能替他力挽狂瀾?原屹,那個時候你做了什麼啊...你除了深陷在自責和傷心之外,根本沒有看到程述的求救。只要多看他一眼,哪怕就是一眼......他也不會這樣一步一步走到絕路上去!」

    「你以為他沒努力過嗎?你錯了,程述曾跪在警局門口,卻被一個不忍心的年輕警察勸了句『忍了吧』;他私下裡跑了多少個律師事務所,每個人一聽到杜家的名號,就把他趕了出去;他只是試著想要反抗,家裡的親戚就催了命一樣求他,讓他不要拖他們受罪;甚至就連他的父親,都嫌棄地說他『勾三搭四、自己下賤』、說他『活該』!」

    溫之存說得大喘氣,彷彿壓抑了很久的憤懣無發泄之地,走到桌邊,拿起案頭的那本法典,都快翻爛了。

    這是他曾經的信仰,也是他如今的笑話。

    人活在世上,最好平平安安、默默無名地過一輩子,不要惹上任何麻煩,一旦禍患纏身,你就會發現,你活得如螻蟻一般,這世界的黑暗能徹底吞噬你。

    他罵著原屹,也是在罵著自己的無用。

    原屹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他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幾乎無法消化。他眼裡寫滿了惶恐無助,指尖都麻麻的。

    他彷彿看到愧疚中爬出一隻鬼,一隻惡鬼,猙獰著笑著愚昧無知的自己,嘲笑他做的傻事。

    「他瞞我也就罷了,你呢,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也瞞著我?!溫之存,你是故意的嗎?你就是存心要做這個好人?」

    溫之存很會在他傷口上撒鹽:「好、好,我當好人?我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吧,過去的這段時間,程述有無數次動搖過想告訴你真相,卻一次次咽了回去,是因為你曾經說了一句話。」

    「一....一句話?」

    「咱們初相識,聚會喝酒那會兒,我問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和程述呆在一起。你還記得你的回答嗎?」

    電光火石腦中一閃,記憶迅速倒退。當時,原屹和程述剛剛做了朋友,天天是形影不離的,原屹不是個一貫熱情貼人的人,卻對程述格外友好,看出來原屹一點心思的溫之存當著面這麼問他。

    在酒桌上,原屹咽了口酒,笑著給了程述最高的讚譽:「我就喜歡他那點不染塵埃的樣子,聲音幹凈,人也幹凈,像玻璃杯里盛著冰水,剔透清靈,讓人心火全消。」

    這句話,原屹說得真心卻也隨口,程述卻記到骨子裡去了。

    以至於噩夢發生之後,每次看到原屹的臉,『幹凈』兩個字就像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靈魂深處。

    很臟。

    不幹凈了。

    這不是什麼所謂的貞操觀,這隻是自我嫌棄,算是創傷後遺症。厭世、自棄、抑鬱、躁狂......很多陰暗的情緒夾雜在一起,把程述的單純一口一口吞沒。

    原屹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拚命搖晃著溫之存:「他在哪兒...你叫他出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終於問到了這個問題,溫之存眼圈紅了紅,扶著桌子啞笑了一下,彎下腰:「你想見他?原屹......我也想見他,可惜了,你這輩子是見不到了。」

    嗡的一下,腦子轟鳴一聲,四肢百骸都是一麻,原屹盯著溫之存的嘴,好像五感都在消散。

    那唇形一張一合,吐出了最殘忍的話。

    「昨天的報紙,你看到了吧。和杜旗一起死的另一具屍體,就是程述,不用懷疑我的話,因為...我已經第一時間去認過了。」

    死。

    屍體。

    原屹覺得有人在硬生生把自己的肋骨抽出來一樣疼,他瞪大了眼,心臟猛跳,好像魔鬼的爪子在揪自己,一道道爪痕勒在心上。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掐著溫之存的手臂:「你說什麼?他...他怎麼了?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傷得了杜旗,你一定是弄錯了!」

    溫之存神情悲憫,望著原屹,一點希望也不留給他:「屍體還在警局躺著,不過我想你就算去看也認不出來了。因為警察趕到的時候,疽蟲都爬出來了,老鼠蟲子都在啃腐肉。我離開的時候讓程述乖乖等我回來,卻沒想到他會做傻事,還是這麼慘烈。」

    這描述寥寥幾個字,卻足夠讓原屹想到血淋漓的場景,那麼鮮活,那麼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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