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人間四月芳菲盡』的芳菲？」雲曄笑著問道。

芳菲拍著手驚呼一聲，「原來你也知道這句詩哇，我生的時候正好是四月，我娘特意請教書先生給我取的名字，就是『人間四月芳菲盡』的意思。」

雲曄讚賞的點點頭，「好名字！很適合你。我叫雲哥，雲朵的雲，哥哥的哥。」

芳菲捂著嘴笑呵呵道：「你這名字好占人家的便宜呀，怎麼能讓人叫你哥呢？」

雲曄笑嘻嘻道：「是嗎？不知道能不能佔到芳菲姑娘的便宜？」

「呸！」芳菲啐了他一口轉頭就走，「不正經。」

雲曄跛著腳追過去，「芳菲姑娘你等等我，我是開玩笑的。你要回岩嵐寨吧，我們一起吧。」

芳菲疑惑地看他，「你也是岩嵐寨的人？」

「是啊。」雲曄抱著小狗笑眯眯道：「我在陸宅和宋先生一起教小孩子讀書。」

「啊！原來是你！」芳菲一下子笑開了，「我家阿弟說他們新來了個先生嘞，可會講故事了，跟他們講了好多故事呢，學生都很喜歡，原來是你哇。」

雲曄一隻腳輕一隻腳重的走，稍微有點費力，點頭笑道：「是我，芳菲姑娘喜歡聽故事嗎？我也可以講給你聽啊。」

芳菲不好意思摸著耳朵道：「可以麼？會不會打擾到先生哇？」

「不會不會！」雲曄巴不得有個人能跟他說說話找他玩，「只要學生都下學了，我任何時間都有空，你可以來找我。」

「那好哇，先謝謝先生了。」芳菲抿著嘴笑。她看雲曄走得困難，幫他把小狗抱過來，「先生我幫你，你腳看起來有點不方便。」

「謝謝。」雲曄也沒有推辭，直接給她了，「你不用叫我先生，直接叫我雲哥就好。」

芳菲摸著小狗的後背道：「你也不用總是叫我姑娘，喊我名字就好嘞。」

「好嘞，芳菲。」

來的時候是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就有個能說話的伴，雲曄的心情特別好。倒不是說他有多喜歡芳菲，只是他習慣跟人家女孩子玩在一起，跟男子比起來，他更和女子親近的來些。或許是從小就被當成女孩養的緣故，他的身邊永遠圍繞著一群小姑娘，幾個人聚在一起談論胭脂水粉，當下流行的服飾和頭飾，哪家公子俊郎，那家公子有才華。雲曄話又多，很容易跟她們打成一片，慢慢的，看見一個女孩子他就忍不住上去跟人家說兩句話，聊聊天。更何況這個芳菲還是岩嵐寨的，以後說不定常常見面，他就有人說話了。

天知道這個陸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管跟誰說話都不理他，陸明彥又是個悶葫蘆，問他就說兩句，不問就一聲不吭跟個啞巴一樣，無趣的緊。

雲曄身上最後僅剩的一文錢買了兩個糍粑，他和芳菲一人一個，邊走邊吃，說說笑笑的往寨子的方向走，半途上碰見陸明彥。陸明彥不是一個，他身後還跟了周昶等一幹人，腰間懸著一把長劍，看著像是要跟人幹架。

「嘿，陸明彥你去哪裡？」雲曄朝他揮揮手。

芳菲也跟著打了聲招呼，「寨主。」

陸明彥對著他頷首，「我去巡山，你趕緊回去，腳傷了就不要多走路。」

「我知道。」雲曄把今天買的小黑狗舉起來給他看，「你看，這是我買的小狗，是不是很可愛？」

陸明彥打量了那隻狗好一會兒，評價道：「真丑！」

「沒眼光。」雲曄白了他一眼，「芳菲我們走。」

這時周昶叫了起來，「芳菲，你怎麼跟這小子認識？」

芳菲挽了下耳邊的碎發笑道：「雲哥他買了我家的狗嘞，說了兩句話就認識哈。」

周昶看著有點急，似乎是想衝過來，礙於陸明彥沒動他也沒敢動，咋咋呼呼的嚷道：「芳菲，這小子壞的狠，你不要跟他走得那麼近啊。」

芳菲疑惑不解的看著雲曄。

雲曄聳聳肩，做出一副受傷無奈的表情，「周昶不喜歡我，所以他會這樣想也沒辦法。要是你也這樣覺得，我還是先走了吧，以後不要往來了。

「我沒有。」芳菲拉住他，然後瞪了周昶一眼，「周昶，你怎麼能這樣說雲哥，他人很好嘞，你真討厭。」

周昶越發急了，「芳菲，我說的是真的，這小子壞透了，你不要和他走得那麼近。」

芳菲充耳不聞，「雲哥，我們走。」

雲曄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好，回寨子了。」

他抱著小狗和芳菲離開，轉身跟陸明彥道別的時候對著周昶做了一個鬼臉，「陸明彥我和芳菲就先走了。」

周昶氣得要死，指著雲曄道：「大哥，你看。」

陸明彥勾唇笑了下，輕飄飄的瞟了周昶一眼，「要是怕人被拐了就趕緊追啊。」

周昶一下子紅了臉，低著頭吭哧道：「我……我這不是……不是沒準備好嗎？」

陸明彥哼笑一聲，「到時候人沒了別哭。」

周昶的臉立馬垮了，悶聲不吭說不出話。

雲曄抱著丑不拉幾的小黑狗跟芳菲道別，然後進了陸宅回到自己的房間。小狗身上有點臟，畢竟這裡都是當土狗養，看門守家的。雲曄沒養過狗，他看別人養過，都是抱在懷裡寵著的，他不知道該怎麼養，就先給小狗洗了個澡，用布巾擦幹放在床上。

洗過澡的小狗全身濕漉漉，一捋一捋的黑毛黏在身上，本就生的難看，這麼一來就跟落水狗一樣，越發難看了。黑黑的小眼睛下垂，愁愁苦苦，又呆又傻，歪著腦袋看雲曄。

雲曄摸著它的腦袋，小狗很乖順，小小的耳朵向下耷拉著，似乎很享受他的撫摸。

「雖然丑是丑了點，但是主人我不嫌棄你。以後你跟我混，你吃骨頭我吃肉，保證把你養得好好地。你還沒有名字吧，那我就賜你個名字，以後你就叫旺財，知道了嗎？」

旺財像是聽懂了，腦袋在他的手心上拱來拱去，喉嚨發出討好的嗚咽聲。

雲曄嘿嘿笑了兩聲，「真乖！不愧是我看中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