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南風篇（二）

「你你你，究竟幹什麼了？！」當序南風把李一彥帶回幫會領地的時候，清明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孩子……哪兒來的？！」

「我帶回來的啊。」序南風無所謂地說道，「你看，現在幫眾就有了三個了，你不是說你想把幫會發展光大嗎，現在我這個幫主就帶個頭咯。」

清明一臉吃了翔的表情。

「少俠是怎麼……想進幫會的？」清明很不好意思，她更沒好意思問少俠你為啥想不開，她看著面前這個青年，青年身上的穿著看起來不是很好，一看就知道是窮人家的孩子。清明嘆口氣，朝他笑笑：「既然來了，那就當你是一家人了，儘管這邊比較破舊，但是養活幫眾是沒問題的。」

李一彥抬眼看著幫會領地。

房屋好像有些年頭了，很舊。他本以為序南風這麼任性，身後應該是個挺大的幫會做支撐，但沒想到，所謂的幫眾只有他面前的一男一女。

「我叫清明，來自苗疆五仙教，那個把你帶回來的人是序南風，是個丐幫。你呢？」清明友好地問他，「沒必要很拘束的。」

李一彥搖搖頭。

「很抱歉，我來幫會的原因，不是因為想來，而是不得不來。序南風不僅侮辱了我，而且打傷了我的師姐，逼我來到這裡，」李一彥面無表情，這話聽得清明臉上一僵，「總有一天，我會變強，打敗序南風離開幫會。您不要太在意我。」

聽後，清明只覺得心裡面小火苗躥得呼呼的。

序南風你個傻×——！！！！

然而清明的咆哮並沒有什麼卵用，序南風依舊是我行我素，浪的飛起，逮著機會就撩妹，完全沒有作為一幫之主的覺悟。李一彥來到幫會之後，還就真的安心在幫會裡住下來了，並不覺得有半分的不妥。這讓清明感動得淚流滿面，這孩子，心也是大呀……

生活還是要一天天地過，吵吵鬧鬧的，三個人卻也過到了春節。這一天清明起了個大早，把李一彥和序南風都揪了起來，一人塞了一把掃帚，勒令兩個人收拾衛生。她自己拿了春聯和福字貼在門上，一派喜慶。

李一彥是個老實孩子，清明看得出來。清明給他安排好任務之後，他就認認真真地去打掃衛生了，一句話都不多說。而旁邊的序南風……

清明真想一笛子抽死他。

只見幫主大人在旁邊找了個舒服的草堆窩了進去，還翹了個二郎腿，嘴裡叼了一根草，還在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清明實在氣不過，走過去抬腳在他身上踩下好幾個腳印子：「給我起來！幹活！」

清明覺得再這麼下去她身為苗疆女子的溫婉就蕩然無存了。她表示很鬱悶。

沒想到某個幫主居然裝死，大字平躺在草堆里。

清明差點沒被一口老血嗆死。

「算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清明沒辦法了，序南風流氓也就算了，難道要讓清明這個女孩子也要跟著他一起流氓嗎？

……她以後還要嫁人呢。

清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序南風這才掀開眼皮兒，四下瞅瞅，確定沒人以後才翻了個身站起來。

誰說他不幹活的？打掃衛生這種低級又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就交給李一彥來幹就好。作為堂堂的幫主大人，他可是要去做高難度的事情——

揚州。

「沒有錢就想喝酒？！給我滾出去！！！」

序南風抱著兩壇酒美滋滋地從酒肆里走了出來，身後店家還不停咒罵：「哪裡來的臭叫花？下次別讓我看見你！」

下次？那下次再從你家多順幾壇好了。序南風在心中盤算著，別人越不想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做什麼。這可是他的原則。

正思考這兩壇酒回去怎麼分，序南風忽然覺得腿上一沉。

…怎麼回事？難道是遭人暗算了？

他低頭一看。

一個拖著鼻涕、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女孩正抱著他的腿，眼巴巴地看著他手裡的兩壇酒，那種饞相讓序南風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打算把她的小手掰下來。

不過小鬼看起來挺瘦的，勁兒倒不小。序南風蹲下來，把酒罈子放在他身側，好笑地看著這個小姑娘：「小鬼，你爹娘沒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抱陌生人大腿嗎？」

「你我都是丐幫弟子，怎會一點都不顧兄弟情誼呢！」結果小鬼一開口，差點讓序南風噴出來，序南風咳了兩下，看著面前小姑娘一臉裝老成的樣子，他狠狠捏了下小姑娘的臉：「這些都是誰教你的？」誰這麼缺德，好意思荼毒大唐未來的花朵？

「無師自通。」小姑娘揚起臉，剛剛被序南風捏的地方全都紅了，可她硬生生地把眼淚給憋回去，非得在序南風面前裝的很厲害的樣子。序南風覺得他憋笑要憋到內傷。

「你是誰家的娃？爹娘呢？」序南風認真地看向小姑娘，「小女孩可不要隨便亂跑，快點回家吧，不然你爹娘要著急了。」

清明要是看見他這個語氣說話，非得嚇傻了不可。或許是這姑娘年紀太小，讓序南風動了惻隱之心；亦或許，是因為小姑娘說的那句，「你我都是丐幫弟子，怎會一點都不顧兄弟情誼」直直地戳了他這顆在江湖上浪蕩多年早已不知江湖情意為何物的猥瑣老男人的心，序南風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了不止八個調。

「早沒了。」

「對啊，回家…啥？」

「我說我爹娘早沒啦！」丐蘿一臉小大人的樣子，「丐幫弟子，天地之大，四海為家，到處都是家人，拘泥於小家又怎麼可以呢！」

「……。」

「好吧，四海為家，這話說的真不錯。就讓我看看你這小鬼的實力。」序南風拍拍手站起來，對著髒兮兮的小姑娘勾勾手，「放馬過來。」

小姑娘絲毫不懼怕她與序南風之間的力量懸殊，抽出小竹棍就向序南風衝過去。序南風笑了一聲，一把抱起小姑娘飛到了空中。

「呀——！！」

「還想決鬥嗎？不怕我把你給扔下去？」

她尖叫出聲。姑娘的年紀還是太小了，儘管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她的內心還是一個小姑娘。被序南風這麼一嚇，她一把摟住序南風的脖子哭了出來：「師父啊啊啊啊啊我不敢了啊啊啊啊啊師父饒命啊——！！！！」

「嗯？什麼時候拜的師？為師怎麼不知道呀？」序南風還是要逗逗她，故意揚起尾音。

「嗚嗚嗚我不管，我就是你徒弟了，師父父不要殺我……嗚……」小姑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全擦序南風身上了，小手還抓著序南風胸前的衣服不放，小臉憋的都脹紅了，「師父父饒命嗚……」

序南風笑，抱著小姑娘落了地。

「你叫什麼名字？」

「汀之…」小丐蘿吸了吸鼻子，看得序南風心裡那個愧疚啊。他伸出大手在小女孩臉上胡亂抹了一把，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拎起兩壇酒：「那跟師父父走吧。」

小姑娘變得特別乖，她趴在序南風肩膀上，小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嗚，嗯。」

序南風心情大好。

當清明看見序南風抱回了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一彥聽見動靜也跟了出來，看見序南風懷裡的小女孩，他臉色特別難看。

「你的私生女？！！」

「你把哪家人家殺光了？！」

清明和李一彥同時問到。

「我說，你們倆能說點好話嗎？」序南風翻了個大白眼，「看好了，這可是大爺我的寶貝徒弟！」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看李一彥和清明。

清明把小姑娘從序南風懷裡抱出來。小姑娘不怕生，乖乖讓清明抱著，跟剛才在序南風面前的囂張的樣子判若兩娃。清明摸摸小姑娘的腦袋：「乖，清明姐姐先帶你去洗個澡，看身上髒兮兮的，來。」李一彥看看小姑娘，又看看序南風，默不作聲地去幫著收拾柴火了。

「喂喂，你們倒是管管我啊，幫主我可是去給你們搞了兩壇好酒啊！」序南風不樂意了，這兩大一小居然沒有一個管他的！

「把酒放桌上吧，你給我滾去幹活去！晚上沒你的飯！」清明的聲音從廂房傳來。這下輪到序南風委屈了：「為啥我沒飯？」

不幹活是不行的，為了晚上的伙食，序南風只好慘兮兮地燒火。

哎~風蕭蕭兮易水寒~

不過撿了個小徒弟，這倒也不錯呢。

燒火的時候，序南風這麼美滋滋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