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篇（九）

「想教訓我，你還是等等吧。」

斯言的力氣並不大，可是卻讓四喜動彈不得。從手腕和腳腕處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斯言歪了下腦袋，腳尖戳了戳四喜的胸口，「傻四喜，你忘了你的手筋和腳筋里都種的蠱了？」

「行，那你想做什麼我不幹涉，這總行了吧？」四喜低頭看了看按在自己胸口上的腳，指甲圓潤而飽滿，不得不說正妹哪兒都是那麼賞心悅目，雖然她知道現在這個時間考慮這個並不是很合適。斯言聽了這話後似乎很滿意，慢慢把腳收了回去。四喜鬆了口氣，趁著手腕和腳腕沒有那麼疼的機會，一個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待會兒小二會來送吃的，你吃過飯就早早休息吧。」四喜把衣服整理了下，背對著斯言說道。

斯言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四喜話中的某些訊息：「那你呢？」陽光從小小的窗戶外射進來，投在有些髒了的牆壁上，一片污濁。這個客棧似乎是很少有人來，屋子裡卻被打掃的幹幹凈凈，可是剛剛四喜居然在空氣中看到了浮塵。「我出去一下。」

話畢，她就像逃一般，匆匆離開了客房。

她不否認她在逃避著什麼，其實一路上若是要殺斯言她早就可以下手，只是心裡面似乎有那麼一根弦一直阻止著她的行動，四喜也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和當初看見那個萬花谷的姑娘不一樣，看見她的時候四喜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可是當看到斯言的時候，四喜卻覺得，整顆心都和她連接在一起，斯言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那麼觸及她的心神。四喜搖了搖腦袋，想讓自己冷靜一點，可是頭卻更疼了。

——這會兒玩笑可開大了。

四喜在外面遊盪了許久，等到月亮已經掛到高高的樹梢上時，她才終於溜達回去。推開門的時候，燭火還亮著，四喜以為斯言這麼晚了沒睡還嚇了一大跳。仔細看看才發現斯言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桌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四喜湊近了一看才發現是沒動過的飯菜，兩副筷子擱在桌上，斯言居然一口都沒動。四喜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女子居然是靠在牆上側身睡過去的，身旁留了很大的一塊空地方，好像是為誰準備的一樣。

四喜突然就覺得，心臟就像被誰狠狠地揪了一下，一直在顫抖個不停。

她將斯言抱到床中央。斯言在她走了以後穿上了褻衣褻褲，只是現在四喜覺得它們是個麻煩，她將雙手撐到斯言頭髮的兩側，從她的耳垂開始，含住了用牙齒一點點廝磨著。睡夢中的斯言似乎被弄疼了，發出不滿的哼聲。自耳垂向下，四喜的嘴唇略過了斯言的脖子，咬住了她的鎖骨來回舔舐，再向下一些，便是斯言高聳的胸脯。斯言被她弄醒了，有些迷迷糊糊地：「嗯？」看清楚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卻又不敢相信一樣，「四喜……？」

借著模糊的月光，斯言看見了四喜的眼睛。

獵犬一樣的，帶著野性和慾望，像是要把她吃幹抹凈一樣。

「四喜……你……唔……」斯言剛要開口，就被四喜咬住了嘴唇。四喜像是把這幾日極力壓抑著的痛苦都還給她一樣，手指在她身上遊走著，舌頭用力地在斯言的口中翻攪。斯言的目光有些渙散，她摟住四喜的脖子，像安撫一個小孩子一樣，撫摸著四喜的頭髮。

身上被四喜吻了個遍，還留著不少的牙印。斯言的衣服已經被剝的幹幹凈凈，四喜將腦袋埋進她的胸脯之間，深深地吸了口氣。斯言還沒說話，下一秒她就被四喜抱著坐到了她的腰上。

四喜的手指進去的時候，斯言像是很痛的樣子，呻吟聲聽得四喜有些面紅。四喜沒有什麼經驗，只知道一個勁兒地深入。呻吟不斷地從斯言口中流出，她趴在四喜的肩上扭動著腰肢，魅惑的聲音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不一會兒兩個人的身上就都出了汗，四喜一點點將斯言脖子上的汗水舔幹凈，又把她的腿分得開了些繼續戳刺著。

斯言很主動，是和萬花谷的姑娘截然不同的類型。她們做了很多次，直到最後兩個人都累倒在床上。斯言一沾枕頭就昏睡了過去，四喜把她濕漉漉的頭髮都撥到了腦後，嘆了口氣將斯言擁進了懷裡。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重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選擇和斯言相遇的時候，兩個人不會有如此糟糕的開場？

……

…

第二日四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懷裡的人已經不見了。四喜掙扎著爬起來，突然覺得頭一暈，她心說不好——莫非是斯言趁她卸下防備的時候給她下了蠱？？

心下還在防備之時，忽然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嘩嘩的水聲，聽起來像是在洗澡。四喜鬆了口氣，在心裡暗嘆自己的敏感，諒她現在就算要跑，也跑不遠的——畢竟外面還有著想要她命的突厥人。忽而又想到昨晚上的事，更要命的是自己先去主動招惹的人家姑娘，女人的體香現在還在鼻邊殘留著，四喜的臉又刷地一下就紅了。

……精蟲上腦啊。要了命啊。

不對，她又不是大老爺們，精蟲上個屁。

聽到身後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四喜把手枕在腦袋底下，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洗完了？」

「嗯。」斯言撥了撥濕漉漉的頭髮，「你要不要……也去洗洗身子？」

她坐在床邊，卻讓四喜有種難言的壓力。四喜盯著門上面的那個牆角好一會兒，看著落滿灰塵的蜘蛛網，她想了想還是算了：「不用，等到會蒼雲大營的時候我去洗。今天再走一路估計就好到了。」

「……嗯。」斯言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喜是悲，四喜下了床，在經過斯言的時候，女人身上的體香又一次鑽進了她的鼻子里，逗得她心裡癢癢的。她將玄甲穿好，看著床邊的斯言：「收拾好了就走吧。」

在看向斯言的時候，四喜的眼睛正好對上了她的，只是斯言眼睛裡的一些東西，四喜覺得一點都沒有看懂。或許，她也沒有什麼看懂的必要吧。

她們今天必須要趕到蒼雲大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四喜最快地安下心來。因為是從西面逃出突厥營地的，這樣回到蒼雲的話就需要繞很大一個彎，四喜早早地就扯著斯言出了村莊，決定冒個險從中間的山上穿過去。

山上偶爾會看見幾許炊煙，草木植被也比較茂密，就算有突厥人來也不會擔心被捉到的問題——畢竟打不過還可以跑啊。斯言在前面走著，四喜怕她摔倒了就跟在她的後面，一路上心理鬥爭了許久，異常糾結。

一方面想早日回到蒼雲大營來打探李慕卿的消息，慕卿的下落究竟如何這是她最為關心的；但是另一方面，若是回去之後，她必定要親手來了結斯言，再向統領請罪。手刃兄弟，不管是出於什麼情況，都是不被允許的。

她對斯言的感情……

四喜抬頭看著斯言，女子窈窕的背影佔滿了她的眼睛。她是真的迷茫了，明明是要殺掉她的，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正當四喜和斯言一前一後在林子里走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斯言身上突然綻開了一抹血花！

斯言尖叫一聲，摔在地上！

四喜看著女子的背上直愣愣地插著一支箭，可卻不知道這支箭是從哪兒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