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兵子和那少年把女人托走後，昨天一整天許牧舟都沒見到兵子，打他電話也沒人接，他不知道兵子會不會受到了某種懲罰，聽說黃家新一任當家心狠手辣，做事雷厲風行不留餘地，許牧舟擔心地想，兵子會不會已經被殺了？他可是自己唯一的突破口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看見兵子從後門溜了進來，鬼鬼祟祟的，好像害怕被人發現一樣，見他沒事，許牧舟鬆了一口氣，但他沒有叫住兵子，而是悄悄地尾隨著他，然後看見他上了五樓，然後進了一個房間，許牧舟心裡疑惑著，五樓是禁止他們進入的樓層，兵子為什麼不顧規定地上來？難道是他的上層要求他來的？本想走出樓梯間的許牧舟看到走廊兩側的監控攝像頭後止住了腳步，他不能冒險暴露。待在這裡也聽不到房間里的動靜，許牧舟下了樓，打算在一樓入口處守株待兔。

進到房間後，兵子討好地拍著馬屁說道：「頭兒，沒想到您這麼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年青有為啊。」

程穩卻罵道：「少給老子嘻嘻哈哈的，今天咱們就算算賬！」說著一腳踹在兵子腿彎處，兵子一時不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剛想求饒就惹來了一通拳打腳踢。

「操你媽，害的老子丟人現眼！害的老子被訓，你他媽活膩歪了是吧啊？操你媽！」

別看程穩一個高中生的模樣，又常常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特別的純真陽光，其實他發起狠來卻是連林森都不敢招惹的。而且他跟著黃啟璠練過格鬥，還是跆拳道黑帶，這分量十足的一拳一腳招呼在兵子身上，頓時疼的兵子齜牙咧嘴疼出了一身的汗。

兵子不敢還手也不敢躲閃，只生生地受了，忍著疼痛求饒：：「頭兒，我真的不敢了，您饒了我吧，人我已經放走了，真的，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直到打的累了，程穩才停下來，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罵道：「操你媽，給我閉嘴！你以後敢不敢跟老子有什麼關係？」

兵子識相地閉上了嘴，卻又不解程穩話里的意思，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頭兒，您啥意思？」

程穩平復了呼吸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壞了規矩，還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你說是什麼意思？你不用叫老子頭兒了，您這麼大本事，咱們用不起了，您走好了吧。」

兵子被打也沒害怕，現在被攆走卻害怕了起來，他忍著渾身的疼痛趴在地上求著：「頭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走啊，真的不能走，求你了頭兒。」

兵子在黃家狐假虎威慣了，平日里沒少幹仗勢欺人的勾當。殺手一旦被趕出主家，就只有被追殺的命運。兵子清楚得很，沒了黃家的庇護傘，他兵子就什麼都不是，那些曾經被他欺負過的人會立刻來報復他。況且這些年他習慣了好吃懶做，離了黃家，他真不知道他還能幹什麼。

「壞了規矩的人，只有這一條路。不過你得感謝你命好啊，若是老太爺當家的時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可是現在把他趕走，對他來說無疑已經是死路了，兵子心灰意冷地想。既然請求沒用，那就威脅一下好了，說不定還能拿到一筆錢，這幾年他也參與做了不少事情，而且他現在知道了頭兒的身份，如果威脅他的話。。。

「頭兒，你把我趕走，就不怕我投靠了警察把你們的事抖落出來嗎？」兵子陰險地說著。

程穩卻是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抬手拿過桌上厚厚的一打文件甩給兵子：「哈哈哈，真可笑，說的就像你自己沒做過壞事一樣。仔細看看吧，不記得的話正好幫你回憶回憶。」他這樣陽光無害笑著的模樣，若不是兵子跟著他做事知道他的手段且又挨了一頓毒打，一定會把他當成個軟萌的高中生欺負一番。

兵子疑惑地拿起那份文件看了起來，看著那一條條包括時間地點都羅列的一清二楚的條目，也可以說是罪證的文件，兵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他竟然做過這麼多壞事，有些他已經沒了印象，有些他則記得非常清楚。最後一條則是一周前，他拐賣婦女的證據。

「怎麼樣？還要報警嗎？」程穩玩弄著胸前的項鏈，那是林森剛送他的，他很喜歡。他的神色愉悅，說話的語氣也很隨意輕鬆，彷彿和人談論的是胸前的項鏈一樣。

兵子面若死灰，緊緊攥著那份文件一動不動。

程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剛才活動而亂了的衣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吹著口哨很是閑適地走出了房間。